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和一旁脸色苍白如纸的奚榆身上,奚榆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她叩首的背影,眼中盈满复杂难言的情绪,一滴泪珠终究无法承受重量,顺着消瘦的脸颊无声滑落。
周遭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声。
有眼尖的宾客认出了奚筱,低声对同伴道:“咦?这不是侯府前些日子为重病的大公子请来的那位医女吗?竟还没走?原来是存了这番心思……”
另一人觑了一眼主位上脸色已然铁青的文远侯,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戏谑,小声与周围人调侃:“啧啧,大公子那般身子骨……说句不好听的,哪家高门贵女肯嫁?这医女倒是痴心,仗着些许功劳便敢求陛下赐婚……不过嘛,若是真心实意,能给这房留个后,倒也算一桩好事,呵呵……”
各种或好奇、或怜悯、或轻蔑、或嘲讽的视线交织在奚筱身上,她却恍若未闻,依旧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仿佛在等待一个最终的审判。
而此刻的裴允,眼前已是天旋地转,一片模糊的重影。他胸口如同被一座巨山死死压住,窒息的沉闷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更遑论开口说话,那股熟悉的、源自蛊虫的狂暴反噬之力正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是那碗面,昨夜那碗她亲手递来的“长寿面”!
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他拼命试图凝聚力气,想要厉声喝止她。
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就在他强行运力,试图压下那致命的桎梏与剧痛时。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陛下!”
“快传太医!”
“护驾!快护驾!”
整个侯府瞬间陷入极致的混乱,惊呼声、尖叫声、桌椅翻倒声、杯盘碎裂声骤然爆发。所有的宾客都惊慌失措地围拢过来,谁还顾得上去管那个跪地求赐婚的小小医女,人群瞬间将裴允淹没。
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无人注意到,在那滩溅落在华美地毯上、尚且温热的鲜血里,一条细如发丝、通体赤红的诡异小虫正疯狂地扭动挣扎,发出常人无法听见的尖锐嘶鸣。
然而,炽烈的阳光透过假山照射进来,那至阳至烈的光芒对于这阴邪之物无异于最毒的酷刑。不过短短几息之间,那小虫的扭动便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僵直,一动不动地瘫在血泊之中,再无声息。
奚筱只飞快地朝那小虫瞥去一眼,便毫不迟疑地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奚榆,低声道:“师兄,我们走。”两人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吐血的裴允吸引,一步步朝着厅外挪去。
“拦住她!给朕拦住她!”裴允竟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最后一丝气力,他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身旁一位大臣身上,脸色如白纸一般,嘴角还残留着骇人的血迹。他艰难地抬起颤抖不止的手,指向那抹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声音嘶哑破碎,却充满了惊怒。
奚筱听见身后传来那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心头一紧,非但不敢停下,反而咬紧牙关,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奚榆,加快了脚步,欲要融入府外喧嚣的人流。
“奚筱!你敢——!”裴允见她竟真的要逃,怒极攻心,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目眦欲裂,用尽残存的意识对身后的空气厉声下令:“拿下!生死不论!”
隐匿在暗处的玄羽卫应声而动,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混乱的人群,直扑奚筱与奚榆。
就在此时。
一声更加惊慌失措的嘶喊从大门方向传来,伴随着一阵新的骚动。一个秦府家仆模样的小厮跑得发髻散乱、满头大汗,他踉跄着冲进喜堂,甚至来不及看清堂内情形,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朝主位方向胡乱行了个礼,随即精准地找到尹怀思,声音凄厉:“公子,公子不好了,谢氏……谢氏那群天杀的恶贼,趁您今日离府,竟纠集了一帮人强闯府邸,口出恶言,百般羞辱……老爷……老爷被他们气得当场厥了过去,如今面色青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府医……府医都束手无策,公子!您快回去看看......”
尹怀思闻言脸色骤变,他甚至不等那小厮把话完全说完,已然演技爆发,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呼,猛地扑到裴允身前,涕泪横流,声音凄惨:“陛下!陛下您都听到了,谢氏狼子野心,这是要逼死我祖父啊,求陛下为我秦府做主,严惩恶贼!”
他哭嚎着,仿佛全然没看见裴允那副随时可能断气的模样,也不管周遭是何等混乱。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一把死死抓住正欲离开的奚筱的手臂,语气焦急万分:“神医!您医术超群,连侯府大公子那般重症都能起死回生,快随我速回秦府,救我祖父一命!”
说罢,他又飞快地从腰间扯下自己的令牌,塞给那个还跪在地上的小厮,连声催促:“蠢材!还愣着干什么,快拿我的牌子,立刻去太医院,没看见陛下都咳血了吗?!快去!”
尹怀思这一连串的操作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从他身上,拉回到了“陛下咳血”、“急需太医”这件更紧急的事情上。
“对对对!太医!快请太医!”
“陛下!陛下您保重龙体啊!”
“快扶陛下到内室歇息!”
“陛下,臣等在此,断不会让宵小作乱……”
场面再次陷入极致的混乱,官员们有的慌忙差人去请太医,有的手忙脚乱地想给裴允顺气、喂水,有的围在一旁表忠心、说宽慰话,花样百出,人声鼎沸,反而将裴允紧紧围在了中心。
裴允本就全靠一口不甘的怒气强撑着眼皮,此刻被这群七嘴八舌、来回晃动的身影围在中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胸口憋闷欲炸。
他死死盯着奚筱身影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再说出来,身体猛地一沉,彻底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
“砰——哗啦!”
养心殿内,刺耳的瓷器碎裂声接二连三地炸响,名贵的贡品瓷器和玉器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四溅,一片狼藉,宫人们吓得魂不附体,黑压压地跪了一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殿门前,赫然躺着几具早已僵冷、血迹斑斑的尸体,无声地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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