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
黎老丈被叶游知吓得抖成筛糠了,但心知此刻不能低头。正所谓贪官怕愚民,既然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那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
叶游知盯他良久,问:“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黎老丈重新抖擞精神,浑浊的眼球摆出楚楚可怜的神态,以此摆正自己弱势地位,博得叶游知同情。
眨眼间,他已复回半个时辰前自己的心境,抽泣着说:“我不过是求叶娘子放过我儿,特别是让叶大娘子别再对我儿灌迷魂汤了,还我家清静。”
“嗯。”
叶游知心如止水,泰然自若。
她本也不会将旁人的无理取闹当回事,自然泰然,且心如止水。
她木讷的反应在黎老丈意料之内。
这些年,黎老丈乃至整个黎家寨都没见过叶游知盛怒到面红耳赤之景。
尽管有所预料,但黎老丈还是心惊——
她不发作,多半是要将人关起来或杀了以儆效尤。
这冷静就是她发作的预兆。
但他既然敢找上叶游知,底气就在于他自认这一遭没有做任何坏叶游知规矩,破叶游知底线的事。叶游知没理由将他抓起来。
若她硬要对自己这个老汉怎样,那就是反了她自己定下的规矩:不得因私动怒,以气谋公。
叶游知沉吟半响,缓缓开口:“你要我放过你儿子,简单,先革了你儿子的职。”
“当然,要和我划清界限,我也只能忍痛拒绝黎杰明在我任何厂下做工,如何?”
革、革职?!
黎老丈浑浊的双眼清澈得锃亮,暗藏的运筹帷幄转而为愚蠢。听到要革黎杰明的职,他怕了。
没有理由的呀!
他儿子为了叶游知早起晚睡,殚精竭虑,没一处不是为工厂想。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怎么能被革职呢?
不行,叶游知凭什么革他儿子的职,他儿子没做错什么。
叶游知要革他儿子的职不是丢自己名声吗?!
黎老丈身子骨软得声音带颤,“叶娘子,你、你……”
他自知心虚,说不出话,求人似的卑微语气指责了一句:“你说过工人无错不能革职的!”
叶游知不置可否,“是,黎杰明一直做的很好,但不是你要与我划清界限吗?”
“我、我……你怎么能因我迁怒于我儿!叶娘子,你这是出尔反尔!”
叶游知冷笑,森寒得如毒蛇黏上他的肩膀,叫他心里比泼了盆冰水还难受——
叶游知怎么能这样!
叶游知却淡淡道:“出尔反尔?我定下的规矩我想改就改。既然你儿子管不了你,今日我来替他管。”
眼泪适才就哭干抹尽,黎老丈现下的处境才叫真的欲哭无泪。现在要真让他硬哭,他能流出两行血来!
叶游知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难道要将我抓起来吗?”
“嗯。”
“我没犯事!”黎老丈激励为自己辩解。
叶游知道:“你怎么没犯事?适才兰姑娘说的《宣化县治安条例》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捏造事实,毁坏我的名声,此为诽谤。”
只是诽谤她就罢了,叶游知还能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但他竟然敢骂自己阿姐,日后不得骑到自己头上去?
“我道的都是事实1若不是你,学堂的姑娘怎会十八了还不嫁人,我儿怎会诞生出不娶妻生子的念头?”
“你去问他们呀。”叶游知觉得好笑,已经许久未用看猴子的眼神看人了,“地上有钱,我让他们不捡他们就不捡?”
此事她拦不住不说,她也不会蠢到禁止工人婚配。
现在工厂产能走高,正是需要人力之时。
水稻每年尚且有余,不怕养不起人,故而叶游知还十分鼓励邕州百姓婚育。
只是现在的姑娘有了自己谋生的手段,初步尝到自己挣钱自己花的甜头,不大乐意早婚。
这能怪她吗?
黎老丈被叶游知说的哑口无言,苦兮兮地倒地,生无可恋地瞪着这汛白的墙顶。
“你骂我阿姐是勾引你儿子的贱妇,你以为我不知道?单这一条,我就能关你三年。”叶游知眼里没有同情,只有强迫自己压下怒火后的厌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也值得我阿姐勾引?”
黎老丈还能怎样?打落牙齿和血吞,腾地翻过一面跪下来拉着叶游知的衣摆求人,“叶娘子,叶娘子!你要关我就关吧,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关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你不能革我儿子的职啊!”
叶游知也没打算真的革黎杰明的职,只是说出来吓吓黎老丈罢了。
但是黎老丈得进牢狱吃点苦头是叶游知打定主意的。
谁叫他侮辱自己阿姐来着。
“叫人带下去。”
屋里就四个人,兰仪以为这话是说给她听的,道:“我去找易明府来提人。”
叶游知心口堵得慌。
她不耐道:“郑侍郎就在这儿,你找易明府做什么?”
兰仪被叶游知凶得想哭,撅着嘴退了两步——
她也不知道叶校长这话是说给郑侍郎听的呀,而且朝廷派来的钦差谁敢轻易指使。
叶游知没注意到委屈的兰仪,对郑既明道:“郑侍郎有异议么?”
郑既明:……
你自己不都决定好了么?
不过郑既明聪慧,也不会选择此时去触叶游知的霉头,道:“按律办事便是。”
“兰姑娘会写卷宗吗?”
“卫老师教过。”兰仪极力压制自己想冲出去扑到卫七怀里诉苦的冲动,原本略带轻灵的声音压得沉实如钟。
她要再说不会那不是惹得叶游知骂人吗?
“行,那此事就这样定了。”
郑既明吩咐了一声云起,不多时便有人来把黎老丈架走。
从叶游知临时用废宅改造的水利局出去,到县衙大狱,黎老丈头要埋到胸里去,唯恐别人认出了他。
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哟!
往来几十年的人,莫说只是低头,怕一个背影都能认出来。
他被县衙抓走的事黎家寨里里外外都知道了。
叶游知行事,无人指责,概因她从不做无理之事。但这回小七回来倒开始兴师问罪,“阿姐,你也太凶了。”
叶游知扫了卫七两眼,“你要跟我说这事,最好闭嘴。”
卫七:嘤嘤嘤。
但她是谁?她可是叶游知从小带到大,有生死交情的妹妹!别人不敢在叶游知面前放屁,她还不敢死缠烂打吗?
总之,先试探,等她阿姐只给眼神不说话她就收。
卫七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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