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闻声不由得看向陆丰年,头发还是披散着,乱糟糟的还带着山里的枯枝碎叶,胡子拉碴也不知多久没打理,脸上皮肤粗糙黝黑还蘸着不知道是打猎的血迹还是泥巴,五官轮廓硬挺,一双眼睛在夜里特别亮,似蛰伏在黑夜里的野兽,若不是之前就认识他,光是他这不修边幅的野人形象这声音都能吓到人。
不过还是第一次听陆丰年说这么长一串话,且是对她找到的山药有兴趣,她愣了下回过神,起身去去角落里拿出了两把山药藤,还拿了没煮山药和山药豆,“不必等明日,今天我和初一在山里挖了将藤都带回来了,怕留在山里被人看到都挖了。”
“就是这个藤?”陆丰年仔细看了一下,眉毛松开,“这个藤我进山倒是见到不少,往后你们就在山脚下转转,快入冬了,山里不少野物出没,进山我也会挖了带回来。”
“好。”林枝知道陆丰年是担心他们,但心里并没有打算只在山脚下转转,她还要去看有没有值钱的山货能卖钱呢!
二妞将手上最后一点山药泥也舔得干干净净,将碗里的野菜汤一饮而尽,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天真发问:“二婶婶,明天还能吃这个吗?”
陆丰年和林枝相视一笑,陆丰年先开口,“二叔今日买了糙米和黄豆,明日可以煮稠粥喝也可煮豆饭。”
“太好了,明天有米粥,不用吃野菜汤啦!”二妞开心得直接站起来。
三宝则开心的拍起手掌。
林枝看着快心的二妞三宝,心情也莫名放松下来,今晚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吃到的第一顿饱饭,山药暖融融的甜意落到胃里,填补了肚子里缺油水的心慌,带来了一种久违的、踏实的满足,清贫的山间生活开了有了一点盼头,林枝决定今后要更加努力去山里寻找吃食,还要多多储备一些过冬,还要挣钱做新衣裳。
想到这里,林枝看向陆丰年,“我能问你个事么?”
“但说无妨。”
“昨日林家要回的十两银子还剩下多少,能先出来给孩子们一人做一身衣裳么?当然我也需要做一身,你,你身上的衣裳都破了,也需要一身新的,如今秋天,早晚更冷了,若是着了风寒更加不利。”林枝想着往后要陆家住下,便直言不讳,也不客套。
“抱歉,先前郎中的诊金还欠着六两二钱,我便先还了,昨日给你看病抓药花了八百钱,剩余的都交了今年的丁税。近年来边境动荡不安,朝廷增加了人丁税,成年人男子六百文,成年女子五百文,十岁以上半大孩子三百文,孩子二百文,家里人多,丁税便交了一两五钱又五十文,今日买了糙米三十斤,六文一斤,花了一百八十文,豆子二十斤花了一百文,如今只剩下六百二十文,另外还有六十八文是今日卖山鸡和兔子的。”陆丰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剩下的六百八十八文,全部都推到林枝面前,“这些钱做新衣裳怕是还差点,你先收着,且再等等,我这几日多去山里抓些猎物卖。”
林枝你看着面前草绳串起来的几串铜钱,有零有整,按照陆丰年刚刚提到的物价,还能买个一百斤粮食,家里六个人,一天若是一斤粮食混着野菜吃,还能多撑些日子,这可是这个家所有的家当,陆丰年竟然一股脑都给她了?
林枝看着那磨得发光的铜钱,尴尬地陆丰年和孩子们,“这……给我拿不合适吧!我还欠着你家的银子呢!说起来这看病也太费钱了。”
“可不是费钱么?那日你额头一直在流血,林老郎中可是用了他压箱底的好伤药给你止血帮助愈合伤口,他老人家还说了,你若是在城里,没几十两银子都没大夫给你治,他救回你一命,再贵也要给钱的。”陆三郎虽然也心疼自家银子,可林枝当时状况的确凶险,都多亏了林老郎中。
“那往后有机会我也要好好感谢林老郎中的救命之恩。”林枝自然也知道古代止血之类的上药是很贵的,虽然原主并没有被抢救回来,但她活了,她对林老郎中和陆家都心怀感激。
“你既答应留下帮我照顾家里和几个孩子,便理所当然该收下这钱。钱是少了些,我经常进山万一有事,你拿着还能应个急。”陆丰年态度诚恳,家里四个孩子,今日林枝肯上山找山药给孩子们填饱肚子,还惦记着要为孩子们做新衣,他自然放心这个家给她当,也愿意拿出诚意。
“那……好吧!你放心,这银子我绝对不会乱花。”林枝不再推辞,这钱代表陆丰年对她在陆家的认可和尊重,林枝下定决心要好好当这个家,六百文虽然不算很多,大概也置办不了一家人的新衣裳,但俗话说得好“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她也不能完全依靠陆丰年,她也要想法子挣钱才是。
陆丰年见林枝收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忙碌又疲惫的一天总算过去,陆家条件有限,林枝打了半盆热水擦了擦身,可身上能擦干净,衣裳上的泥和汗臭却无法消除,一擦完,衣裳穿上便黏在身上难受得很,穿越之前她满衣柜的衣裳都穿不完,何时受过这般苦头。
如今没钱没粮食连衣裳都没有换洗的,林枝心里苦不堪言,实在是忍不了,出门找陆丰年去。
“陆丰年,我……”林枝拉开门就看到门口陆丰年靠着在小憩,她欲言又止。
黑暗中她虽然都看不清他的样子,可他存在感极强,似乎在看她。
“有话直说。”陆丰年嗓音带着一丝疲惫。
林枝曾经也听长辈提过,在这个连吃饱饭都成问题的世代,很多孩子多的家庭家里甚至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如今陆家这光景,她难以启齿,罢了,再忍忍吧,陆丰年晚上已经说过他会努力打猎挣钱了。
可身上黏答答的衣裳实在难受,林枝深吸一口气,“你可否帮我提一桶水。”
“等着。”高大的身影霍然起身,径直往屋外去了。
就在林枝以为陆丰年是临时去溪边挑水去,半晌木门外才传来动静,陆丰年已经将水桶放在门口,还有一个比洗菜盆更大一些的木盆,陆丰年不在。
“谢谢,水明天早上我自己倒,你管自己歇着即可。”林枝没看到人,猜测他兴许在门口,喊了一句,便吃力的将水桶提进门,再将笨重的木盆端进屋子里,从里面将门栓闩好。
林枝先倒了些水进盆里,又将衣裳放进水里,手一探便发现了异常,他竟然给她打了热水,难怪他放在门口便走了,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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