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二十几年来的第一场雪。
轻飘飘的雪花落到发顶，言月禾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视线直直撞入苟清极黑的瞳孔里。
——他竟然没有闭眼！
滚烫柔软的唇笨拙地贴合在一起，她极为慌张地往后闪躲了一下，顾不上下雪的惊喜，她眼睛闪着水光，谴责着狗亲家：“亲亲怎么能不闭眼睛！？”
苟清笑了声，再次弯腰，在她没反应过来时，闭眼亲了下她的唇角，这次是一触即分。
他把快要退到台阶下的言月禾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看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苟清一本正经地凑近：“第一次和人亲亲，不知道要闭眼睛，我刚刚已经学会了。”
言月禾被他气笑：“什么意思？我该夸你学得快？”
他这副求表扬的样子，简直神似讨食时的胖宝。
苟清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不用夸我，只需要再奖励我一个亲亲就好。”
言月禾：……
因为下雪，余至高兴地在三个人的点菜群里发消息。
“各位老板！今天下雪，听说下雪天和火锅更配哦~”
没人回他。
余至不放弃，继续推销火锅：“楼下超市正好刚上了一批货，菜和肉正是最新鲜的时候，此时不吃何时吃！”
还是没人回。
余至@言月禾：“月禾，我和你说，我哥不仅会调火锅蘸料，他还会调火锅锅底，真超超超超好吃！”
他等了几分钟。
言月禾回：“闭嘴。”
余至：“……？”
余至惊恐：“月禾，你还是月禾吗？是不是被我哥上身了？”
言月禾：“滚回家，把三只狗带到你家玩。”
余至平静，他确信，拿着言月禾手机的不是本人，而是他哥。
余至乖乖地滚了回来。
他哥正在家里收拾院子，三只狗在旁边玩得起兴。
“哥，月禾呢？”他凑过来，“你为什么会拿着她手机？”
苟清站起身，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她在睡午觉，你一个劲儿地发消息，很吵，懂不懂？”
余至不懂。
他哥明明可以用自己手机让他闭嘴，偏偏要用言月禾手机来回，好像一只想炫耀又没办法炫耀的狗。
最关键的是——余至根本不知道他在炫耀什么。
苟清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问他：“今天想吃什么锅底？”
余至精神振奋，不用靠言月禾，他也有能点餐的机会了：“哥，我要吃酸汤、麻辣！”
“清汤、番茄。”苟清报了两种相反的味道，他嫌弃地看了眼没用的弟弟，“最近农农火气旺，不能吃口味重的。”
余至微笑：……既然他哥都确定了，还要问他干嘛？
不过不重要，很好养活的余至能吃到他哥做的火锅就很开心。
在腾腾热气中，终于到了除夕夜。
言月禾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完结了她在更新的这本漫画，将稿子发给编辑后，她舒展着身体走出房间。
胖宝穿着极精神的大花袄，趴在温暖的客厅里咬球。
天气太冷，小狗都不愿意去院子里吹冷风了。
她这里的院子和苟清家不同，没有封顶，自然不可能开着空调打开门。
外面天色渐暗，时不时有冲上天的烟花一闪而过。
言月禾和远在阿勒泰的何艳丽女士通了电话。
她在这边抱着胖宝在看春晚，手机对面，她爸妈在雪地里毫无形象地躺着。
“农农，年夜饭一定要丰盛，你懒得做就去外面餐厅订，订完找你爸报销。”
言月禾说：“我一会儿去狗亲家那里吃。”
“那孩子怎么没回家？”何艳丽女士边和女儿说话，边在那边团雪球。
“他回了。”言月禾把下巴抵在胖宝脑袋上，蹭了蹭，“他回家吃完饭就过来找我。”
言月禾本来是打算一个人跨年的，但苟清可怜巴巴地撒娇：“这可是我们俩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
——自从上次这样求亲亲成功后，苟清动不动就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盯着她。
——嗯，言月禾对这些毫无抵抗力。
不过，言月禾知道苟清平时本就不常回家，两人便商量着各退一步。她答应让他过来陪自己跨年，他则答应她，先回家吃顿饭，再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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