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楚喻安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又做了那个梦——雨夜、刹车声、刺目的车灯,但这一次,梦的结尾不再是沈墨庭将他拉出废墟,而是一张模糊的成年男性面孔,冷峻严厉,俯视着年幼的他,嘴唇蠕动着说出什么,但他听不清。
床头闹钟显示6:30。楚喻安伸手关掉闹铃,指尖触碰到放在枕边的月牙书签,金属的凉意让他稍稍清醒。沈墨庭昨天说过要去省城,今天不会来学校。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楚喻安抓过来一看,是沈墨庭发来的信息:【已到省城。记住我的话,注意安全。有事立刻打电话。】
简短的文字却让楚喻安的心跳加速。他犹豫了一下,回复道:【知道了。你也是。】
发完又觉得太过生硬,想补个表情符号,却不知道该选哪个——微笑太官方,爱心太暧昧,最后只加了一个简单的"OK"手势。
浴室里,冷水冲在脸上,却冲不散脑海中那张模糊的面孔。楚喻安抬头看向镜子,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梦里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安安?起床了吗?"婶婶凌清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餐好了。"
"马上来!"楚喻安擦干脸,迅速换上校服。下楼时,叔叔楚明远正在看报纸,七岁的堂妹楚悦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事。
"昨晚睡得好吗?"楚明远放下报纸,目光在楚喻安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还行。"楚喻安低头喝粥,避开叔叔探询的目光,"就是做了个梦。"
"又是那个噩梦?"
"不太一样。"楚喻安犹豫了一下,"这次梦里有个男人...感觉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是谁。"
楚明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翻了一页报纸:"可能是你爸爸。你小时候和他最亲。"
"不,不是爸爸。"楚喻安摇头,"这个人...感觉很严厉,眼神冷冰冰的。"
报纸发出轻微的撕裂声——楚明远的手指太过用力,在边缘处扯开一个小口。他迅速合上报纸,起身去拿咖啡:"梦都是乱七八糟的,别想太多。对了,你那个转学生朋友...姓沈的那个,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楚喻安警觉起来:"为什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楚明远的语气过于随意,"听说他家在省城很有背景。"
"他没详细说过。"楚喻安谨慎地回答,想起沈墨庭提到的可能与他父亲有关的车祸,"只知道他爸爸做生意。"
楚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但楚喻安注意到,直到出门前,叔叔的眉头都紧锁着,眼神飘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青城高中的校园一如既往地热闹。走进教室时,楚喻安下意识看向沈墨庭的座位——空荡荡的,桌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本书。一种奇怪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明明才一天不见,却仿佛隔了很久。
"望夫石啊?"林晓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促狭地笑道,"沈墨庭请假的第二天,想他~"
楚喻安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胡说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林晓歪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胸前——月牙书签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滑出来,挂在钥匙扣上晃荡,"哇,这书签好精致!谁送的?该不会是..."
"捡的。"楚喻安迅速将书签塞回口袋,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林晓跟上来,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昨天在露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你俩表情都怪怪的。"
楚喻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书签:"没什么,就是聊了些...以前的事。"
"以前?"林晓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你们以前认识?"
楚喻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正不知如何回答,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抬头望去,班主任李老师站在那里,身边是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挺拔,五官轮廓与沈墨庭有七分相似,但线条更为冷硬,眼神锐利如鹰。他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动作或言语,就自然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场,让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楚喻安的呼吸一滞——就是这张脸!梦中那个冷峻的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那双眼睛,那种凌厉的气质,一模一样。
"同学们,"李老师的声音有些紧绷,"这位是沈墨庭同学的父亲,沈氏集团的沈董事长。他有些事需要处理,借用一下教室。请大家先去图书馆自习。"
教室里响起小声的议论。楚喻安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书签。沈墨庭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来学校?而且偏偏选在沈墨庭不在的时候?
"喻安。"李老师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你留一下。沈董事长想和你谈谈。"
楚喻安的心跳骤然加速,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沈墨庭的父亲要找他谈话?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和沈墨庭走得太近?还是...与那个可能的车祸真相有关?
林晓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需要我陪你吗?"
楚喻安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你去图书馆吧。"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里很快只剩下楚喻安、李老师和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当最后一个同学关上门后,沈董事长——沈墨庭口中的"父亲",那个可能与楚喻安父母死亡有关的人——缓步向他走来。
"楚喻安。"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像一把出鞘的剑,"终于见到你了。"
楚喻安的喉咙发紧,后背抵在椅背上,无路可退:"沈...沈叔叔好。"
男人——沈临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目光如有实质般扫过他的脸庞、肩膀、手腕,最后停留在他的眼睛上:"像,真像。眼睛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胸口。楚喻安倒吸一口冷气:"您...认识我父母?"
"何止认识。"沈临峰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我和你父亲是大学室友,后来一起创办了沈楚科技。直到..."他顿了顿,"那场意外。"
意外。这个词用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打翻了一杯咖啡,而不是夺走了两条生命。
"沈董事长,"李老师突然插话,声音比平时紧绷,"您答应过只是见一面,不提及..."
"李老师,"沈临峰头也不回地打断她,"我记得您女儿在剑桥大学的学费可不便宜。"
李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却没再出声。
楚喻安震惊地看向李老师——这个一直对他关怀备至的班主任,竟然被沈临峰收买了?那么她对他的好,她对沈墨庭的特殊关注,都是别有用心?
"别怪李老师。"沈临峰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每个人都有价码。现在,我们谈谈你和我儿子的事。"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扔在楚喻安面前的课桌上。信封口没有封死,几张照片滑了出来——是昨天文艺节上他和沈墨庭表演时的剧照,还有庆功宴后两人在露台交谈的偷拍,甚至有一张是沈墨庭亲吻他额头的瞬间。
楚喻安的脸烧了起来,但更多的是愤怒:"您派人跟踪我们?"
"保护。"沈临峰冷冷地纠正,"沈墨庭是我的独子,沈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他的每一个交往对象都需要经过严格审查,尤其是..."他的目光在楚喻安脸上逡巡,"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楚喻安的声音开始发抖,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恐惧。
"楚家的孩子。"沈临峰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心脏,"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楚喻安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沈墨庭说那不是意外!他说您隐瞒了真相!"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沈临峰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哦?我儿子是这么告诉你的?他还说了什么?"
"够了!"李老师突然上前一步,"沈董事长,您答应过不会..."
"闭嘴!"沈临峰一声低喝,李老师立刻噤若寒蝉。他转向楚喻安,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却更加瘆人,"孩子,我不知道墨庭跟你编了什么故事,但那场车祸确实只是意外。雨天路滑,货车司机酒驾,就这么简单。"
"那为什么沈墨庭要查这件事?为什么他说要保护我?"楚喻安质问,心跳如擂鼓。
沈临峰叹了口气,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怜悯:"因为我儿子有轻度妄想症,从青春期就开始了。他总是臆想一些阴谋论,特别是关于那场车祸的。"他摇摇头,"我带他看过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治疗效果有限。这次转学来青城,就是他擅自跑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查到他的下落。"
楚喻安的手指紧紧攥住桌沿,指节泛白。沈墨庭有精神问题?这和他认识的沈墨庭判若两人——那个思维清晰、沉着冷静的沈墨庭,怎么可能是妄想症患者?
"不信?"沈临峰又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纸,"这是他的诊断报告和用药记录。看看日期,是不是和他那些'调查'的时间吻合?"
楚喻安扫了一眼文件——专业术语密密麻麻,但"偏执型妄想障碍"几个字清晰可见,日期确实是最近几个月。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沈墨庭确实偶尔会神秘消失,会对着手机皱眉,会有那些看似过度的保护行为...但这些真的只是病症表现吗?
"您到底想要什么?"楚喻安最终问道,声音嘶哑。
沈临峰的表情变得严肃:"离开我儿子。你的存在只会刺激他的病情。下周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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