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守白的到来，云谒她们自然也跟着换上了更大的云舟。
临行前，衍天宗几乎是全员出动，来为云谒她们送行。
“与其说是表示歉疚，不如说是恨不得早点把我们送走。”云谒用袖子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波澜无惊的眼睛，小声吐槽着。
“闭嘴，就你话多！”守白小声呵斥完，扭头重新换回了温雅的笑意，与衍天宗的掌门寒暄、道别。
云谒撇撇嘴，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起来。
说起来，从秘境开始，就没看到莫河了。
云谒飞快在人群中找到低调了许多的莫珂，“莫河今日不来？”
忽然被搭话的莫珂脸上满是惊讶，显然没想到云谒会主动找她说话，而且还不是为了训斥她。
“你落入秘境的那日，兄长为了救你也被‘秽’袭击了，一直养伤闭关到现在。”
云谒也同样意外，莫珂竟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回答了自己，甚至连话语间都没有一点夹枪带棒。
“要我带鹤渊去看看吗？”
“鹤渊……噢，你那个小弟子。”
莫珂原本对鹤渊是没什么印象的，直到云谒被抓走那日，这小子提着仙剑覆白，硬生生突破了好几位长老的阻拦，直接一剑将堵在秘境口的“秽”砍了个干净，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一头扎进了秘境。
如果是那小子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帮到兄长。
就算再怎么看云谒不顺眼，她也不会拿自家兄长的事开玩笑。何况，这是云谒主动提起的，自然不算自己有求于她。
但下一刻，她就改变了注意。
兄长说过，这些日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如果违背了兄长的意思，自己又会惹他不快了。
“不了，兄长修为高深，自有解决办法。”
“行吧。”上次差点被莫河抹了自己脖子的事还历历在目，云谒意思意思两句就算了，倒也不至于宽宏大度到上赶着，再去送一次脖子。
那边守白的客套也正好结束，云谒没什么话可以和衍天宗说得，索性先一步登上了云舟。
鹤渊见状，和同样在进行社交活动的凌岳打了声招呼后，便立刻跟上了云谒。
“看你的动作，来这里之前，应该也是练过些身手的？”
从把话说开起，鹤渊对自己的兴趣明显有上升了不止一个层面，逮着机会，就开始问她过去的经历。
“对啊。”云谒坦然承认，“你应该能感觉到的，我的脑回路、就是思考方式，和大部分人都有些不一样。因为这点，我从小就被人当成异类，从一开始的回避孤立、言语霸凌，到后来的肢体暴力。”
“那时候，能帮助我的不愿意帮，想护我的又不知道怎么护，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云谒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虽然有些落寞，但却满是风轻云淡的轻松之感。
难怪那时候，她不惜暴露正在跟踪自己的事情，也要为自己出头。
对于早就心智成熟、且拥有绝对力量的鹤渊来说，那些人的行为不过是跳梁小丑。可对于那时还只是个无力孩童的云谒来说，这些事情，又会给她留下多少阴影呢？
“别这副眼神看着我。想点好的，就是因为这群人让我提前习惯了恶意，我才比其他人少走了十几年弯路。”提前十几年成为了“平等地希望全世界去死”的毒妇。
“后来呢？那些想护你人怎么样了？”那些人是她的家人吧。
她会想念他们吗？
会想回去吗？
“嗯……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我也确实让他们享了几年福，也算寿终正寝了！”云谒提到外公外婆的时候，眼眶还是不自觉酸涩了一瞬。
其实还是有愧疚的。如果自己没有那么一头扎进工作，再多陪陪他们就好了。
注意到云谒的眼睛湿润了片刻，鹤渊刚因为“寿终正寝”四个人而松了口气的内心，又是纠痛了一下。
“老实说，按照我们那边各种社会情况来看，我其实是不希望他们有来生的，或者至少也不要投胎成人了，但我现在好歹也是半步登仙的修士了，如果真的言出法随的话，总觉他们会半夜跑来梦里揍我。”
想到两个人步履蹒跚但依旧很有活力地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自己揍的样子，云谒更多的，居然是怀念。
“……这么一想，原来我也真的拿到了主角标配的‘孤儿’标签了啊。”虽然其实父母还健在就是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鹤渊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竟然如此笨拙，“不如说，请你同意我成为你的家人。”
云谒：“……”
起猛了，把和自己同一条船上的兄弟，对自己的人道主义关怀，听成求婚台词了。
“对了，昨天晚上一堆事我差点都忘了，你那天在建木前生气了吧，在气什么？”云谒眨眨眼，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就选择换个话题继续。
鹤渊看出了她的心思，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番话，确实有些冒进了。
好在，至少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什么抗拒、或者厌恶的感觉。
“只是有些生气，你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放在眼里。”
那时云谒提议分开行动时，鹤渊就猜到了云谒会留有后手。可他没想到的是，大部分的人后手是为了活，云谒的后手，却是为了一起死。
明明一直因为害怕死在自己手里而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结果到了真正要紧的时刻，却又放起得比谁都快。
“我只是习惯把事情想得最坏，这样不管结果是什么，都能乐观一点面对了。”云谒这样解释着。
在鹤渊看来，云谒的行为明显是充满矛盾的，可这份矛盾放在云谒身上，又有着微妙地协调感。就像她此刻说得那样，虽然她的后手是“同归于尽”，但除此之外的每一次，她的确都能“想点好的”。
与其说是“言行不一”，不如说是“先试试，不行再放弃”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应该说是没有执念吧。
——连自己的事，也当成了“别人的事”。
“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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