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刚做了坏事的人没了命的跑,从林子穿过,翻越山头,一刻也不敢停,一直看见熟悉的村头,才停下。
梅渔扶着树干大喘气,她低头看了眼腰处衣物的血,还好没伤太深,不然跑到这,她血也该流干了,她平复好气息,回过头就见赵泽一脸害怕地站在那看着她:
“姐……那、那个人是谁?我们是不是有大麻烦了?我好像给你惹事了,这下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查到我们……姐……”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上前安慰地拍拍他肩膀:
“没事,别怕,阿泽,他们没看见你的脸,你也是第一次跟着我出来,那姓林的不知道,记住,回家后就把这件事忘了,穿两件高领子的衣物把脖子上的伤盖盖,没事别出门,找不到你头上的。”
“那你呢?姐。”
梅渔眸光一沉。
以陆青临的性格,必定会查下去,他看过她的脸,只要回去找人画下她的脸,稍一打听,不出两日便能找上门。
娘还病着……
她一个人倒能躲进山里藏个十天半月,但她娘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看来,最晚也要在明日一早就带着娘逃命了,这个地方以后不能待了。
她苍白一笑:“很晚了,阿泽,你回家吧,不然伯父伯母该担心了,听话,我也回家,今晚的事谁都别说,知道了吗?”
赵泽半信半疑,抹了抹眼泪,朝家中走去。
梅渔却是没往家走,她扶着腰,朝村里一间稍偏远破旧的屋舍走去,到那门前,院里的狗兴奋地摇着尾巴迎了过来,她翻过低矮简陋的围墙进去,摸了摸它的头。
浓郁的药草香扑面而来,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她直接推门进去,意料之中地看见头发花白的老朽在烛下看那本快被翻烂了的医书,时不时用手边劣质的毛笔写点什么。
“刘老头儿,天黑就别看了,伤眼睛。”
梅渔一屁股坐板凳上,动作一大,扯到腰间伤口,疼的她倒抽口凉气。
那被她唤作“刘老头儿”的老大夫拿着笔的手一顿,鼻子抽动两下,抬头看过来:
“怎么这么重的血气,梅丫头,你受伤了?”
梅渔颔首。
刘亩放下毛笔,起身绕过来一瞧,抚掌骂道:
“这这这,你这个死丫头,又出去惹了什么祸?怎么腰还能被人剌一刀?”
梅渔轻轻攥住他长至臂弯的大胡子,耍无赖般呻道:“好了,老头儿,你别念叨了,我都要疼死了,赶紧给我瞧瞧吧。”
刘亩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又骂两声她没大没小,惹了祸就往他这跑,腿上却是马不停蹄地出去捣药去了。
片晌,他将捣碎好的药渣,一盆水,干净的麻布放到桌上,没好气地哼了声:
“行了,看你这活泼样也不像伤到了要害,自己处理一下,老子还得过去看炉子里的药。”
“谢了啊,老头儿,又来麻烦你了。”
“你也知道。”
梅渔见他要走,一边将手伸向兜里,一边将人喊住:
“你等会儿。”
“你又干——”刘亩不耐烦地捋着胡须侧首,待看见烛下那盛放在她手心的物什时,浑浊无光的眼睛瞬时睁大,“梅丫头,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咱虽然穷,但也不能做那等事儿啊,你这伤不会就是……”
梅渔将手上的一锭银子放桌面上:“行了,这银子我没偷也没抢,可是拿命换来的,就当还欠你的药钱了,另外,我需要你再给娘多抓几服药,最好够半月的,日后……”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没继续说下去,眸中影射的光黯了黯。
和林易说好的是两锭银子,先给了一锭,帮他好好教训王家那小子一顿,再威胁一番,让他别再去找他事后,便会再给一锭,而今看来,剩下的钱是要不到了。
刘亩到底活了这么大岁数,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惹上了大麻烦,准备逃命去。
他一甩袖子:“这钱我不要!老子拿着心里也不踏实,你自己留着罢,早几年就跟你说,让你过来跟我学医,咱赚的钱虽然少,但多少也够个吃喝,你不听,现在好了,惹出事来了吧?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没继续说下去,刘亩见这孩子的头越来越低,最后情绪决堤,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想惹事的,我只是想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娘看病……老头儿,这钱你就收着吧,明日之后咱们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这些年多亏你照顾,你年纪也大了,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喝那么多酒了,你一身医术的,也可以招个听话的徒弟来给你养老……”
刘亩听着,眼眶也有些湿润起来,他眨眨眼,将手放到她头上,轻轻拍两下:
“别哭了,我……我去抓药去,这钱你就拿着,日后总有花的到的地方,听话啊。”
说完,他便从屋里出去了,将门掩上时,院子里的黄狗蹭了过来,他看着它,本就佝偻的腰似乎更弯了些。
“你啊,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喽。”
……
夜色黑沉,村子里静悄悄的,各户门窗紧闭,就连狗都歇下了。
突然之间,一行人拿着火把操着兵器大喇喇地闯进这一贯祥和的村落,所过之处,人都被惊醒起来,忙披上衣裳打开窗子看了几眼,见是官府的人,又吓地缩了回去,不敢吱声,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倒也不乏胆子大爱凑热闹的,走出来跟在这行人后面,想看看究竟是哪家犯了事。
刘亩这边自然也听得了动静,他站在院子里,远远看见一片火把,心道不妙,看方向是朝着梅丫头家中去的。
他忙跑进屋子里,就见那孩子哭累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忙将她唤醒。
梅渔迷迷糊糊醒来,脑子一阵钝痛,嗓子哭的都有些哑了:
“怎么了?”
“官府的人来了,朝你家去的,你赶紧的,趁没人发现,从后面逃吧,大晚上的也该没人看见你往我这边来。”
“什么?!”
她脸色一变。
怎么会这么快?他们怎么就知道她住在这里?
没得多想,她当即起身要往外面冲。
刘亩将人拉住:“你做什么去?送上门找死吗?”
“老头儿,我娘,我娘还在家里呢,我不能不管她啊。”
“那些人是冲你来的,又不是冲你娘,到底是官府的,不至于多为难她,听话,你赶紧往山沟沟里躲上些时日,总会过去的啊。”
梅渔却是紧皱着眉。
要真是官府那还好办了,可如今她惹上的是那疯子,若她跑了,她娘怕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不能走。”
她摇着头,将手里攥着的银子塞他手里,便一头扎了出去。
火急火燎地朝那人声鼎沸处跑去,正好赶在那些人要破门前挡在了前面。
“站住!你们要干嘛?!”
声音一出,人群登时静了一瞬,紧接着围在边上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便小声讨论了起来。
梅渔张开胳膊,眼睛紧盯着那正前几人。
“就是她!大人!”
披着蓑衣的老渔夫指着他对那领头的人道,“她就是那袭击国公府大少爷的毛贼!”
“啧,喊这么大声作甚?大人我不瞎也不聋,不会自己看?!”
长生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
梅渔看着老渔夫,心中一下子清楚为何官府的人会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这老渔夫曾经和她有些过节,当时她见他对一个小丫头心怀不轨,被她当场抓获揍了一顿,想来一直怀恨在心,而今日傍晚他就一直在河岸的船上,碰巧在那时看见了她的脸。
“呦,还真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自己站出来,”长生一脸神气地扫了眼这将自家少爷踹河里的女子,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同伙呢?”
梅渔目光从人群里一个缩着头的小子身上扫过,冷着脸:
“不知道。”
“呵,不知道?”
老渔夫还想多捞点好处,忙说:“大人,这毛贼家里有个病的下不了床的老娘,你派人将她娘押出来,看她嘴还硬不硬。”
“老东西,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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