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纷乱的脚步声和刻意拔高的寒暄声终于远去。
洞房内烛火摇曳,满目狼藉。
两人衣衫凌乱,呼吸交错,身躯仍僵持交叠着。
最后,萧栩安动了一下,语带不耐:“还不赶紧滚开!你要压到什么时候?”
“额……”
谢玉棠讪讪地轻咳一声,慌忙从某人跨上起身。
萧栩安冷冷哼了一声。
他目光扫过谢玉棠颊边的细微血痕,又迅速移开,终究一言未发。
谢玉棠抬眸,冰冷的眸子已恢复惯常的清冷。
沉寂再次弥漫开来。
萧栩安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睨着仍坐在地上的谢玉棠,“谢玉棠,这婚事算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但你若再敢动手……”
他语锋一顿,寒意凛冽,“下次断的,可不止是这张床。”
谢玉棠缓缓仰首,迎着萧栩安的视线,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委屈,明明是这炮仗自己先动的手!
然,谢玉棠只是用扇骨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断裂的床沿,发出笃笃轻响。
“将军好气魄。”
随后,他慢悠悠道:“也请将军谨记,若想试试谢某斤两,谢某随时奉陪。”
烛火噼啪作响,蓦地爆开一朵灯花。
萧栩安眸光骤冷如霜,下颌线条骤然绷紧,转身便要走。
“等等。”
谢玉棠的声音不高,却瞬间缠住了萧栩安的脚步。
他背影僵直,并未回头,只从齿缝里狠狠挤出字来:“还有何指教,谢公子?”
“指教不敢当。”
谢玉棠终于慢条斯理地撑着地站起身,他拂了拂沾了尘土的大红喜服。
“只是提醒将军,既是各取所需,这戏……总得做全了才好。”
萧栩安霍然转身,眼中怒火几乎要灼穿谢玉棠脸上那层虚伪的平静。
“你要怎样?”
谢玉棠没理会他眼中翻腾的怒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提议道:“约法三章如何?”
萧栩安眉头凌厉地一挑:“说。”
“人前装恩爱夫夫。”
这层关系,目前两人都得继续攥在手里,对谁都好。
萧栩安立刻接过了话,语带认真:“私下各玩各的。”
他不想接下来的筹谋,被谢家这狐狸搅扰分毫,现在说开也好,他求之不得。
“谁先觅得真心,另一方必须和离。”
?!!
“——行。”谢玉棠嗤笑出声。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再加一条——谁动心谁是狗。”
“成交。”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下一瞬又同时嫌恶地别开脸。
窗外更鼓沉闷地敲过三声,萧栩安握紧手中的匕首就往外走。
“将军去哪?”谢玉棠叫住他。
“隔壁厢房。”
萧栩安头也不回,话音如淬寒冰,“跟谢大人同处一室,我怕控制不住想杀人灭口。”
谢玉棠唇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那就——不送萧郎了。”
一声‘萧郎’,萧栩安身形微晃,随即冷哼一声,重重甩袖离去。
谢玉棠望着那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唇角笑意退去。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乌黑药丸,仰头吞下。
若刚才萧栩安再多纠缠一瞬,他就该咳血了。
翌日,京都大街小巷、酒肆茶楼、勾栏瓦舍,甚至深宅后院的私语,都绕不开同一个香艳又劲爆的话题。
那就是靖安府那两位惊世骇俗的新婚夫婿,昨夜洞房花烛的“壮举”。
“听说了吗?”
一个茶客压低声音,却难掩眉飞色舞,“那位清冷得跟天上仙似的谢大人,竟是被……那个的!”
他挤眉弄眼,做了个下位的手势。
“放屁!”
邻桌立刻有人拍案反驳,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对方脸上。
“我大舅家的三姑婆的小姨子的二表姑的表小姐就在靖安府当差!”
“昨晚她可是亲眼瞧见,分明是咱们的小将军,”他压低了声音:“才是被压的那个!”
“啧啧,那场面……激烈得嘞。”
“嚯!”
周围顿时一片抽气声,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和惊叹。
随即有人低声问道:“这得使多大的劲啊?连那百年的老梨花木都被震塌了!”
“嗐,年轻人就是力气大啊,真羡慕!”
“听说当时冲过去的人都看傻了眼,压根没人见过那般状况啊——”
“天爷!别说亲眼见了,光是想象,我都想象不出来呀。”
“完全看不出来啊!二位大人平日里一个冷面煞神,一个温润君子,私下里竟如此……生猛!”
“谁说不是呢。”
众人咂舌,脸上混合着难以置信和猎奇的兴奋。
听松阁二楼临窗的雅间里,萧栩安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指下的杯盏,似乎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那磅礴的怒意而碎裂。
窗外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依旧清晰传入耳边。
一旁的钟韬和杜衡早已是如坐针毡,大气不敢出。
钟韬更是浑身肌肉绷紧。
他丝毫不敢松懈,双眼死死盯着自家头儿那只握杯的手,以及搁在腰间上的短匕。
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若是头儿暴起拔开匕首,自己拼了这条命也得抱住头儿,杜衡去锁臂膀夺匕首,
总之,绝不能让头儿真的劈了这听松阁和这里的茶客!
否则,明日京都的头条就该是:
云麾将军性情大变,一人一匕首血屠听松阁!
杜衡瞥了一眼萧栩安铁青的侧脸,连忙开口道:“咳,将军,这么看来,陛下这道赐婚的圣旨……倒也不全是坏处。”
钟韬正全神贯注防备着萧栩安暴走,闻言一愣,脑子没转过弯。
下意识粗声粗气反驳:“啥?还有好处?”
“爷都娶了个男妻,成了天大的笑话了!这还有好处?!”
他耿直的话语无异于又在萧栩安心头的怒火上泼了一勺滚油。
杜衡简直要被这憨货队友气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萧栩安猛地仰头,将杯中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似乎稍稍浇熄了一点胸腔里翻腾的熔岩。
他重重地将空杯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谢玉棠那只狐狸,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你们今后行事,都机灵点,离他远点,莫要着了他的道。”
杜衡和钟韬闻言,立刻正色点头。
谢玉棠能在弱冠之年便稳坐中书舍人之位,掌理机要,侍奉御前,深得圣眷……
此等人物,心机手段确实不寻常。
钟韬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头儿,那……咱们之前安排盯梢的人手,还继续吗?”
萧栩安眼底没有丝毫犹豫:“盯!继续盯!”
谢家那只狐狸狡猾透顶,小狐狸更是青出于蓝。
“告诉盯梢的人,给本将军把招子放亮点,加倍小心!”
“宁可跟丢,也绝不可暴露行迹,打草惊蛇!”
交代完盯梢的事,萧栩安的目光转向杜衡:“杜衡,有劳你这两日辛苦。”
“尽快将京中各部院、勋贵府邸,特别是三品以上官员及其亲眷、门生故旧的关系脉络,给我整理出一份详图来,要快。”
他们萧家的根基在北疆,他初回京都不久,必须尽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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