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虞越过太子肩头,看向窗外。
酒楼离摄政王府不算太远,自太子这间包厢望去,也算登高远眺,刚好能看到摄政王府忙碌的仆人们。
一小撮人站在摄政王府门后,与门外包围了摄政王府的御林军对峙。
人群当中簇拥着一点金芒。
倘若祝无虞没猜错,那便是司宸头上金冠映出的光,正落在祝无虞眼中。
那金光慢慢向内挪动——沿着摄政王府完好的一侧,与夕阳下一点血红重合交错。
该是那“与火结下不解之缘”的鹦鹉,飘落在司宸肩头。
这大火当真奇怪,几乎将整个摄政王府席卷在内,却没波及到隔壁的太子别院,连带着摄政王府靠近别院的那侧,也幸存几间房屋。
祝无虞垂眸看向方才从她脸侧离开的太子,满面惋惜。
“殿下惯会拿草民打趣。摄政王殿下身边高人辈出,手里更是有能控制草民的迷香,草民哪里杀得了摄政王殿下啊。”
“若不然,”祝无虞心想,“司宸怕是早就死在她手中了,哪还有机会看现下这些大戏?”
却见太子回头扫了一眼姜泠。
掩月楼主垂眸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在手中一枚丹药,向前两步递到祝无虞面前。
祝无虞猛地抬头看向这位养父,垂在身侧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是什么?”
姜泠弯起眼睛,掩盖住眸中转瞬而逝的落寞。
“你知道的。”
祝无虞当然猜到了。不仅猜到了而且猜到了。
难怪掩月楼那大夫给她的清心丹没用,根本便是那迷香出自掩月楼,只是司宸不知是何原因拿到,用在她身上。
她原本以为是当年在姚州司宸给她下毒,如今看来,这毒认识她的时间,许比司宸还早,只是不知早几月还是……早了十余年。但司宸能直接用这迷药来对付她,那便是掩月楼的“老传统”了。祝无虞私以为是后者。
她看向胸前项坠。做掩月楼杀手既能自杀又能“他杀”,该说……不愧是养父吗?
眼见祝无虞的目光不愿从姜泠身上收回,坐回原位的太子轻笑一声,语气不可谓不愉悦:“无需你亲自杀他——虽然寡人很想看见那副情景下司宸的表情。但……”
太子自顾自地怪笑两声,“但寡人可不想太子侧妃再见到对她图谋不轨的皇子。”
祝无虞望向太子。
半晌,闭了闭眼,接过姜泠手中的解药,仰头咽下。
“爹爹,往事种种再无瓜葛——我与您,与掩月楼,两清。”
酒楼烛火摇曳,无人敢靠近这间平常的包厢。
祝无虞终于面沉似水推门准备离开时。
身后熟悉的身影跟了过来,直到送她下楼。
祝无虞并未理会他,抬脚便走。身后那人终于开口,将嗫嚅一路的话说出来。依旧是那副温润的嗓音,让人不自觉想沉湎其中:“远离京都吧无虞,太子这次真的对你动了心思。沿途掩月楼势力依旧是你的助力,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司予怀……即便赢了也大限将至。”
祝无虞脚下的动作少顿片刻,并未理会姜泠或真或假的“好言”,飞身往摄政王府去。
方才她看见两个人在摄政王府门中间被推来推去,如果她没看错,应当是陈氏夫妻。无论如何,她也该去接一下二人。
午门大街满是烟熏味。
离得近了,祝无虞只觉得窒息,抬手挥散开浓得发臭的空气。
顺带着将正抓着陈伯母不放的几个御林军甩飞出去。
没等御林军看见来人是谁,祝无虞一手抓住陈伯母的手,另一手拽住陈伯父的袖子,转身便跑。
身后呜呜泱泱追着一大群人。
等到祝无虞左转右拐,转进一处小巷。
身后追兵早已散去。
祝无虞抬头看向太子所在的酒楼。
那群御林军无命不可能离开,这么干净地撤走,估计是太子觉得没必要追他们三个没用的人。
未等祝无虞收回视线,眼前便插进来一个人。
那人抓着祝无虞的手便哽咽开口:“无虞,快救救予怀!现在我们老两口只能指望你了。”
祝无虞将视线收拢回来,看向面前的陈伯母,和她身后目光灼灼盯着她的陈伯父,眼中写满疑惑:“为何要救?司予怀不是摄政王千岁吗?门外有御林军也该听他的呀。”
面前的陈伯母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愣住:“可……无虞,那些人明摆着是要囚禁予怀呀!”
说着,陈伯母便要滔滔不绝给祝无虞陈述其中利害和事情经过。
祝无虞呆愣片刻,深感装傻充愣在这二人面前行不通,只会换来二人无休无止的劝解。
于是祝无虞咬了咬牙,勾起唇角:“伯母,可囚禁他有我一份力啊。”
话说出口,祝无虞便已经做好陈伯母直接离开的准备了。
按陈伯母对司宸这个关照程度,以及司宸主动将二人送出来的情况看,陈氏夫妻与司宸倒真如亲子一般。任哪个母亲看见害自己儿子的元凶站在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罢。
陈伯母果然面色发白,原本攥着祝无虞的双手缓缓放下,双眸也不再满是希望地盯着祝无虞。
祝无虞只觉得心尖被人捏了一把。
却看见陈伯母复又来起头来,炯炯地对上祝无虞的视线。
“那便不救了。”
祝无虞终于长出一口气,扯了扯嘴角。
旋即猛地抬头:“啊?”
陈伯母点着头,念念有词:“去年你尚且可以为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和不甚喜欢的予怀拜堂,如今我都如此捉急相求与你,你也不曾救他,想必这一年一定是受了许多苦,被司宸伤透了心。那不救也罢。”
说完还转头捞起表情与祝无虞如出一辙的自家老伴:“你伯父也是如此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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