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滂沱的雨声,还是呼啸的风声,都随着这声轻轻的疑惑消失了。黎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的心跳。
她…喜欢他吗?
黎岁犹疑着,不敢确定。江赐却在此时站直身体,冷漠地打断了她的思考。
“我这个人容易想多,你对我太好,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话间,修长骨感的手避开黎岁的手,握住了伞柄。
倾斜的伞面为黎岁挡去往脸上招呼的雨水,同时也遮住了她的视线。叫她看不见此刻某人脸上的情绪。
黎岁举高伞,仰起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离你远点?”
直觉告诉她,江赐就是这个意思。
话已至此,江赐也不再兜圈子。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清冷又果断,比刚才的语气更加冷漠且不近人情。黎岁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沉默了快有十秒。然后她学着某人的调调,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
“那我们就断绝来往吧。”
黎岁答应得很干脆,说完还顺势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当然雨伞也回到了她自己头顶上。
江赐突然想笑。
原来他一直想做的事这么简单就可以办到。
黎岁没有多做停留,她撑着伞转身就走。
通往校门口的一段路在前不久被大货车压坏了一些,那些还没来得及补上的坑坑洼洼积满了水。一脚下去,水花四溅。转眼黎岁身上的校服裤子就湿得能拧出水来。
是很狼狈,但也足够好玩。
黎岁一脚接一脚,乐此不疲。蓦地有只手将她拉到一边,“知不知道着凉感冒会让你的腰更痛!”
江赐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即便如此,他的腮颊还是因为不自觉的咬牙而绷得紧紧的。
他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
看看那些雨水是不是都进到了她脑子里!
身上有伤还玩水,是嫌自己的身体太好了吗?
看着某人阴沉沉的脸,黎岁不以为意。她眨眨眼,“你谁啊?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江赐气笑,不由攥紧了纤细的手腕。
“我是你同桌!”
“照你这么说,我的事跟和我做过同桌的每一个人都有关系喽?”
说着,黎岁用肩膀夹住雨伞,腾出手去点开微信。
“那我这就告诉他们。”
江赐再次被气笑。他想也没想就抽走了手机。
“还给我!”
手机转眼就被放进了校服裤子的兜里。
……
这对黎岁来说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她捏紧了手,愤愤抬头,“我们都已经断绝来往了,你凭什么管我?”
掷地有声的质问盖过了周遭吵闹的风雨声。猝不及防的抽痛在江赐心脏蔓延,他的眉心也在这一刻拧紧。
心脏就像是被人开了一枪,有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再简单不过的呼吸都会牵扯出锥心刺骨的滋味。
长睫微颤,江赐低头去看自己的心。
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疼得有多厉害,多要命。
“哑了吗?”
“说话!”
黎岁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重,实在是某人太可气!
她好心帮着撑伞遮雨,结果某人张口就让她离远点!怎么说他们也认识这么多天了,也算是有不少交情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对不起。”
喑哑干涩的道歉被突然变大的雨声盖住。黎岁没听清。她往前一步踮起脚,努力让耳朵去贴近声音传来的方向。
“麻烦再说一遍。”
女生湿漉漉的侧脸上写满认真,江赐弯下腰,低眉敛目去靠近那只乖巧聆听的耳朵。
怕她再听不清,他一字一顿:“我说,对不起。”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黎岁登时心跳加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滋味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的两条腿有些发软。
黎岁下意识想要后退,忘了她的手还被江赐攥着。才刚抬脚,就被人拉了回去。
一个不防,栽进温暖的怀抱。
与此同时,头顶落下一道低低的提醒。
“小心。”
黎岁转头去看,原来是她身后有个水坑,刚刚差点踩上。
“谢谢啊。”
江赐松开手,他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良久过后,他才往前迈出一小步,低头问:“刚才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黎岁突然想到曾经救助过的一条流浪狗。那条狗很小就开始流浪,在受尽欺负的日子里,它把自己养得很警惕。一旦有人靠近,它就会呲着獠牙将对方驱逐。
她一点点靠近,耐心用行动去证明自己不会伤害它。终于在半年后的某一天,它愿意主动靠近她。
很小心很谨慎,很可怜。
狗狗之所以凶狠异常,很有可能是因为从未感受过这个世界的善意。只要人对它足够有耐心,足够好,它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卸下心防。
其实人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人有自己的考量。一个人或许已经卸下心防,但在表面却筑起高墙,将想要靠近他的人通通隔绝在外。
江赐就是这个典型。
而这样的人往往嘴硬心软,黎岁就是想治治某人不会好好说话的习惯。
她很凶地盯住乖乖等回答的某人,“为什么跟我道歉?”
“因为犯了错。”
黎岁没追问犯了什么错,有句俗话叫见好就收,逼得太紧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再说了,她今晚也是脑子一热才想治一治某人的毛病,现在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也没什么好再说的。
“回家吧。”
“好。”
江赐微微颔首。她不跟他计较,那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黎岁把伞举高,尽力让两个人都能被遮住。忽然,高大的身形往前一步蹲下,留给她一个宽阔的后背。
“上来。”
黎岁也不客气,直接就趴了上去。虽然晚自习的时候吃过一次止痛药,但也架不住刚才那么折腾。现在她的腰就好像有人在拿刀砍,而且刀还是很钝的那种,卡在肉里磨来磨去,真是要命了。
把脸埋进臂弯,黎岁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江赐步伐微顿,“要不要去医院?”
“不、”黎岁突然想起一件事,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江赐薄唇微抿,话说得很轻,“没必要,自己就能处理。”
从小到大,他受伤了都是自己上药,然后睡一觉。没人告诉他要去医院,也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医院的。
黎岁盯着某人发白的侧脸,缓缓开口:“收回我刚才的话,我现在很疼,必须去医院一趟。”
江赐没有多想,立马打了车。
到了医院,黎岁开始耍无赖,“如果你不去找医生看看你的伤,那我也不看了。”
既然确定了某人就是嘴硬心软,那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这点的。
江赐失笑。
他认命般地低下头,“都听你的。”
“这才乖嘛。”
黎岁满意地扬起嘴角。后面她没跟着进诊室,只是在江赐出来的时候问了一句:“医生怎么说?”
“问题不大,还夸我处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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