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却表现自然,应声朝浣清溪伸出一只手,青色的发带被整齐折叠起来,安置于他掌心。
浣清溪眨眨眼,将发带接了过来,手指在沈濯的掌心一擦而过,速度快得仿佛怕被火舐了。她转身将乌发一拢,发带随意缠束两圈,便将头发利落挽好。
一片莹润的白从视野里一闪而过,沈濯垂下眼帘,不自然地蜷了手指。
与鬼市原主人相比,曾酆修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开辟出来的空间不仅小,而且简陋无比,里面空无一物,一览无遗,也没什么好探索的。两人便径直走向了阵法。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浣清溪也没再遮遮掩掩,当着沈濯的面,指尖凝一缕天道元力,探入阵法中。
随着元力流动得越远,浣清溪一双黛眉也越皱越紧。
“如何,可探出什么?”见浣清溪睁开了眼,沈濯问道。
“有三个消息,个个都是坏消息。”浣清溪语气如沉冰,“这处确实是无极宗最初的元力来源,但它并非真正源头。”
“这阵法的元力取自桂里镇?”沈濯接了下去。
浣清溪道:“是也不是,这便是第二个坏消息,准确来说,这天道元力取自桂里镇的地脉。”
地者,万物之本原,诸生之根菀也。(1)曾酆将阵法根植于桂里镇的地脉,不异于在窃取此地气运。
而当初仙门围剿浣清溪,打的由头便是——三水魔头滥用天道元力,窃取世间气运,致使天道衰落,灾难频发。
沈濯也联想起此间关窍,心头一紧,抬眼看向浣清溪:“当初……”
“往事不必再念。”浣清溪忙不迭地打断,她着实不习惯与人追忆往昔,然后相互吐露真情,即便知晓沈濯并不是那般情绪外露之人。
再者,她自己其实不大在乎,这些年的污名骂名她背得太多了,一件两件都数不清,孑然一身,也无力去纠结解释。
若不是今日有此发现,抓住那人一条尾巴,她也只当被狗胡乱蹭了滩泥。人都死了,还计较什么。
见对方对此毫不在乎,沈濯只得收回视线,压下平白的郁气,顺着浣清溪的话推:“所以,旱魃的出现,其实不是偶然,是地脉气运流失的显现。”
“这次只留曾酆一缕分神,实在便宜他了。”浣清溪点头,咬牙骂了一句,继续道:“第三个信息……这天道元力除了传给无极宗,以及供曾酆自行吸收,还有一道去处。”
浣清溪舌尖顿了顿,道:“魔界无尽海。”
沈濯眉头紧锁,肃了脸色,但也没去质疑浣清溪,只是问:“与封印相关吗?”
浣清溪摇头:“不确定,但我怀疑那人没死。祸害遗千年,我都能活过来,他也可能复生。”
虽浣清溪未明说,沈濯也知道是指何人。当初两人一同居住在魔界,浣清溪每次出门,大多都是为了追杀那人踪迹,然后带着一身伤,无功而返。
因此,无人比沈濯更清楚,浣清溪对那人怀着多大的执念与杀意。
“天一宗可曾传消息过来?之前送过去的阵法可有藏书记载?”浣清溪问。
沈濯答:“未曾。”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大概率是没有了。而天一宗身为第一仙门都查无所获,在其他宗门找到的希望也渺茫。
加之这阵法邪门得很,若有记载也不会是什么正途书籍,在魔界的可能反而更大些。
忽然,空间内地震突发,整个阵法陡然下沉一寸,半跪在其中的浣清溪也跟着身形一晃。沈濯迅速飞身过去,将浣清溪带了上来。
“啧,来得真快。”浣清溪不爽轻嗤。
黑幕碎裂,仿佛惊雷劈下,烧开道道狰狞伤疤。浣清溪和沈濯避过无规律炸开的裂缝,迅速奔向入口。
鲜亮的绿意近在眼前,浣清溪只需踏出一步便可离开。突然,一道裂缝出现在浣清溪的脚下,两端尖锐,中部扩张,形似一个缓缓咧嘴的笑。
浣清溪瞳孔一缩,失重感还未到来,她被人从背后抱住,就地一滚,滚离了那道缝隙。
就这一步错失,代表出入口的桂枝从中断裂,绿叶连枝下落,被下方扩至半圆的缺口瞬间吞没。
滚了有三丈远,速度有所减慢,视野翻转之际,浣清溪余光瞥见一线白,迅速反手抵在沈濯胸口,掌心一送,两人又分开向两边滚去。
而方才停留的地方,已然变成条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空间确实不大,浣清溪滚了这么两下,背部便靠上一层阻隔——这是到了空间边界。
一阵带着潮气的冷风吹过脊背,因着背上一层冷汗,衣服粘连在皮肤上,风一吹,寒意更甚。
等等,割裂空间内怎么有风?
浣清溪转头,两眼一黑,转瞬被晨起的潮水卷了走。
“师姐!”沈濯的声音传来,又被咕噜咕噜的水声盖得模模糊糊。
鼻腔灌水,浣清溪下意识张嘴呼吸,空气没吸到,一大股水趁机而入,呛进肺部,登时充了满嘴水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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