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腴拉过衣服勉强拢在身上,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杜至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那等待她的结局是什么,云腴早已经猜到。
“公主,奴婢万死。”
“我还以为你会哭哭啼啼呢,没想到却这么坚强。”苻庆仔细端详云腴的脸,确定对方真的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哭又有什么用,此事已成定局。”云腴抬起眼看向苻庆。“是奴婢故意勾引驸马爷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还请公主责罚。”
“责罚?你知不知道若真的要责罚,你轻则被逐出府去重则便要丢性命。”
“我知道。”云腴的表情与刚才截然相反,再也看不到什么惊慌失措,“公主,奴婢这辈子性命从来都是由别人掌控着,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苻庆毫无征兆地俯下身子,抬起食指点在云腴的锁骨上。
云腴一愣,抬起手捂住了被苻庆点过的地方。
苻庆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云腴,连忙问道:“还会疼吗?”
云腴张了张嘴,轻轻摇头。
“要把皮肉烫熟,怎么会不疼?”
“公主……”云腴心头一紧,颤着嗓子开口:“公主,奴婢……”
苻庆意识到云腴会错了意,立刻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转手送给别人的。”
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云腴几乎是脱力般瘫软下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就连杜至善都没发现的印记,却让苻庆认出了她的身份。
她说谎了,杜夫人怎么可能只是选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来做这种事情。
云腴是因为家里太穷才被爹娘卖掉的,但并不是卖给了人牙子,而是卖给了瘦马院。她锁骨上的印记乃是瘦马院收来小女孩后防止女孩偷跑,便会用烙铁在女孩身上留下一个特殊的疤痕。
这疤痕不大,远看上去只是像一块红色的胎记,但却是云腴这辈子逃脱不了的梦魇。
这十余年来,云腴每日在瘦马院学习各种技艺,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被送给某位商贾或是高官,说白了便是从一个笼子跳到另一处囚笼。
云腴不想选择这样的人生,但她却偏偏没得选。
这也是为什么她格外贪恋在公主府的光景,即便是做奴婢,至少在这里她可以过不用通过对一个人摇尾乞怜才能够活下去的生活。
可惜杜夫人一直用她是瘦马这件事威胁她,云腴明白若是杜至善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杜夫人如此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便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留在府中。
这也是为什么她最终只能选择铤而走险的原因。
她鄙夷这些手段,却在最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又只能依靠这些手段活着。
而更可怕的是,一旦她的身份被苻庆或者杜至善发现,那她就可以被转手送给其他人。在大夏,将妾室送与他人尚且有可能,瘦马被送来送去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如果最后要过上再一个个高墙大院中被当做物件利用,每日早晨醒来都要担惊受怕今晚自己将要宿在谁的身边的日子,云腴宁愿去死。
但苻庆不会让云腴沦落到那个地步。
“你放心吧,那本就不是什么好勾当,本公主不想做刽子手。”
云腴抬眼看向苻庆,这是她进入公主府后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想要看清一个人。在云腴的认知中,她刚刚对苻庆做下的事情简直是罄竹难书,她破坏了苻庆的家庭,毁掉了她的驸马。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苻庆还愿意饶自己一命。
云腴主动俯身,向苻庆叩头请罪。“公主,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苻庆扶起云腴,她的表情中甚至有些不忍,“我不怪你。”
苻庆的声音很是温柔,云腴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愿意给自己安慰的居然并非是她一直来讨好的男人,而是这府中的公主。
“对于贫穷人家的女孩而言,美貌并非是一件好事。”苻庆十分肯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公主府这么大还不至于连一个女孩子都容不下。”
“公主……”云腴不由自主地说道:“我刚才勾引了驸……”
“你不过是喜欢他,这不叫勾引。”苻庆轻松地摇了摇头,显然确实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在我们锦西城,一个女子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云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提醒眼前这位大度的公主一件事实,那就是这个男子并不是寻常男子,而是公主的丈夫。
“我相信你也发现了,我与驸马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寻常夫妻那么简单,所以我根本不在意杜至善心里究竟有没有别人。”苻庆继续安慰云腴。
云腴很想自己也从未在意过杜至善心中是谁,但目前的情况貌似还不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
“日后你就不要在揽晴轩继续伺候了,我会给你改个名字,让杜夫人再也找不到你。不过她会不会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杜至善,我就不清楚了……”
“只要公主愿意继续收留奴婢,奴婢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见驸马的面。”云腴又一次向苻庆磕头。
苻庆很想说自己这样做并不是防止她再见杜至善,而是担心杜至善会亲手处置了云腴。不过想到云腴或许对杜至善还有情谊,解释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云腴这名字好听是好听,就是听起来太寡淡了,你还年轻,这辈子还有千万种可能,日后便叫流霞吧。”说完,苻庆站起身,本来想要转身离开,最终还是回过身劝道:“杜至善这个人自私自利,所有事都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你若是死心塌地跟他在一起,可不一定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奴婢多谢公主提醒。”
苻庆并不知道云腴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但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就是她的造化了。想到这,苻庆安下心,离开了揽晴轩。
出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杜至善,苻庆不知道这人到底躲哪去了,不过也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回房之后,苻庆翘着腿躺在贵妃榻上愣神。
松醪安置后云腴后回到了翠华庭,进屋的时候见苻庆躺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猜到对方心情不好,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公主可是后悔了?”
苻庆轻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没拿捏到杜至善,有点不甘心罢了。”
松醪想到刚才杜至善无情的样子,又想到流霞跟着自己走到新住处时低头不语的样子,心里一阵唏嘘。
“真没想到驸马这么冷血,居然连这样的美人都舍得辜负。”
“杜至善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能够被人拿捏住的短处,我早该料到的。”苻庆轻轻叹气,“还好被我看见了,要不然估计她就要被杜夫人转手卖掉了。”
“流霞没有完成杜夫人的任务,杜夫人若是记恨起来,难保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松醪走到苻庆身边蹲下,“公主,你做得是对的,起码这样流霞这辈子都不至于受颠簸之苦了。”
松醪从小就在薛府中照顾薛贵妃,虽说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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