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裴长谦做完一个两三个小时的脊柱微创手术,回到医生办公室。
给带教的研究生和规培生简单讲完术后总结后,可以短暂地休息片刻。
保温杯里的水温度刚刚好。
裴长谦一边喝水,一边拿出手机看一眼。
微信唯一置顶的那个联系人仍旧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他们目前的聊天记录只停留在好友验证。
天气越来越冷,温水滑入空荡荡的胃里很舒服。
裴长谦看了一会儿淮希的头像,把手机重新放回白大褂口袋。
快到下班时间了,几个同事坐在电脑前改病历,偶尔聊几句天。
“真是愁啊,”一个医生叹口气说,“我家孩子最近挑食特别厉害,一到饭点就捣乱,上周都查出营养不良了。”
“是不是偷吃太多零食了?”另一个医生接话道,“这个年纪正是不好好吃饭的时候,家长要严格管控家里的零食。”
发愁的医生觉得有道理:“也怪我平时工作太忙了。”
“不过我这倒有个儿童食谱,”和他聊天的医生拿出手机开始翻,“我和孩子他妈天天在家不重样地做,算有点成效,孩子最近饭量见长,都长个了。”
“那太好了。”
裴长谦安静地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休息。
他听了全程,这时往后靠在椅背上,看向那两位医生问:“能发我一份吗。”
聊天的两人显然僵住了,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当然了师兄。”
分享食谱的那位医生本科和裴长谦在一个大学,比裴长谦还小一岁,所以称裴长谦一声师兄。
不过不同的是,他孩子都五岁了,裴长谦的感情生活却始终一片空白。
裴长谦在他们眼里就像一架工作机器。
他的生活里似乎只有工作,同时个人风格又十分公事公办,几乎从不展现有个人感情的一面。
他们听说裴长谦的父母很早就离异了。
一起共事的好几年里,大家的确从没听裴长谦提起过父母,也从没见有亲戚朋友来看过他。
裴长谦的工作状态很冷峻,他态度严肃,面对各种各样的患者很少有情绪波动。
有患者因为他冷脸,投诉他缺乏人文关怀。
但也有不少患者因为他老成持重的精湛医术,严谨负责的工作风格,跨好几个省来挂他的号。
外界的评价什么样都有,裴长谦从没在意过,也从没因为那些做出过什么改变。
不过最近,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得出来,裴长谦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大概是从半个月前开始,休息时看手机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下班后也着急回家了。
还总是一边出神一边皱眉,好像很犯愁一样。
现在又突然问儿童食谱,实在是很奇怪。
“师兄最近家里住有小孩?”那个医生把食谱分享过去,顺带问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裴长谦自己的孩子,毕竟裴长谦一看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生活的人。
不是偏见,那种夫妻恩爱的场景放在裴长谦身上真的会让人感到违和。
“谢谢,”裴长谦的手机收到食谱,他抬眼说,“不是。”
“哦。”见他不打算顺着话题聊下去,那人就也没再追问。
……
因为惦记着回家尝试新食谱,裴长谦只加了一个小时班就离开医院。
他路上顺带买了需要用的食材,赶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下。
房里一片昏暗,裴长谦已经习惯。
他先把装菜的袋子放进厨房,再去敲主卧的门。
轻敲几下,没有得到回应,可能是淮希在睡觉。
于是缓缓推开房门,不想却看到空荡荡的大床。
裴长谦握在门把手上的指节倏地收紧。
整个卧室里都一片漆黑,但裴长谦不死心,还是去查看了卧室和衣帽间。
片刻后,男人皱着眉,步伐很快地从主卧出来,再挨个推开家里每一个房间的门。
最后检查的房间是他现在所住的次卧。
淮希当时被送到医院后,在院内观察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虽然退了烧,但人一直醒不过来,又睡得很不安,一直抽搐说胡话。
再加上医院环境不如家里,也没有舒适的换洗衣物,所以裴长谦直接开车将淮希带回了家。
他挑了一套自己最柔软的睡衣给淮希换上,而淮希的那身衣物,裴长谦则给洗干净,并藏进了次卧。
淮希穿的那件羽绒服也在干洗后,被一同放进了次卧衣柜的最顶层。
但现在都不见了。
裴长谦手中攥着空衣袋,在原地立了片刻,重新回到主卧。
淮希的手机屏碎了,也比较旧,即使修好,使用体验也会变差,裴长谦就顺带买了新的。
但淮希一直没用,新手机直到现在还包装未拆,被遗落在桌上。
步入冬天,气温一天比一天低。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下午的太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里,让人觉得温暖。
淮希心血来潮出了门。
他走出房门才知道外面远不如看起来那样暖和,再加上体力不佳,淮希没打算往远处走。
裴长谦所住的小区比较高档,社区环境很好。
淮希在儿童乐园找了个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坐了很久,等太阳落山后,他又慢吞吞散了很久的步,感到凉意逐渐浸透衣物,才裹紧羽绒服回去。
推开家门时,客厅依旧没有开灯。
但借着外界投射进来的光亮,淮希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浓黑身影。
听到密码锁打开的声响,那道背影反应很大地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裴长谦的脸庞全隐在昏暗里,看不清楚。
但淮希隐约看见对方额间闪烁的汗珠,也许是看错了。
沉默片刻后,裴长谦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沉稳:“去散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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