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叶清弦睡的很不踏实。
总有几次想逃,可当她看到屋外站着的男子时,便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他的模样虽和前世的那位尊者有差别,但一言一行间,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眼前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位天生的魔,与那位简直天壤地别。
再说了,青珩尊者早已飞升,怎么会和魔扯上关系,若眼前的少年不是他......除非......!!!
思及此,叶清弦眼睛不禁微眯,趴在窗柩上,视线从少年身上一寸不落的扫过。
他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衣衫,袖口和腰身利落收紧,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抛开那张相似的神态,眼前人有着迷惑人心的英俊脸庞,周身更是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
尤其是那双碧绿的双眼,在沉静时,眼神淡得似山中飘渺的雾气,虽轻,却又似苍茫天地般浩瀚无垠,威压极重。
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重。
而他的身上有着很强的杀戮,但在杀戮之下,却又有一股浩然正气。
呵呵......叶清弦心中有个不成形的想法:眼前的少年不是青珩尊者,但大抵和他有逃不开的关系,不是祖宗,就是孙子。
按照年龄来说,祖宗算不上,应该是孙子之类的。
修真者向来自诩人间正道,对魔物喊打喊杀,到头来,却还是与之相爱,甚至繁衍出了后代。
眼前的少年怕是出现了返祖的现象,才会成为天生的魔。
若非叶清弦上辈子和魔物打过交道,怕还瞧不出来,即便他伪装的很像人类,但这依旧逃不开她的眼睛。
正在她感叹,到底是哪位奇女子攻下无情道尊者时,站在屋外的人却冷不丁朝她看了过来,他虽没说话,但那双眼睛却带着询问之意。
叶清弦的心下意识一紧,偷偷瞥开眼,在对方开口之前,“啪”的一声合住了窗户。
云重黎心口猛地一颤,而后垂眸,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来到石板上,盘腿打坐。
他只想杀妻成神,却不会爱人,只能培育情蛊,替他去爱,千挑万选才定了浮梦镇柳家的姑娘,在心脏骤停的瞬间,是以他认为是那姑娘吃下了蛊,可如今一看,事实并非如他所愿。
她修的断情绝爱的无情道法,而他身怀魔血,妄图以情入道成神。
不论是身份的对立,还是道法上的对立,他们都是天生的仇人。
如此一来,也好。
错便错了,他云重黎认了。
三年期满,情蛊才会引来天雷,在这之前,他要尽量隐藏好这具凡人之胎......思及此,云重黎将身上逐渐外溢的魔气压下。
*
叶清弦翻来覆去。
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摆脱对方的纠缠。
她是一个怕麻烦缠身的人。
作为一个现代人,不幸胎穿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修真世界,作为魅心女,要依靠伤情来获取修为来源,可她却无法苟同这样的观点,好在师门宽和,从未强逼过她去滥情。
即便她小心翼翼,从不去招惹任何男子,可到头来却还是被泼上一盆“勾引正道剑骨少年,使之消亡”的脏水,而剑骨少年的师尊,青珩尊者不仅为了弟子的逝去,更是为了替天行道,屠戮了魅心女满门。
因此,重来一世,她果断选择无情道。
干脆眼不见为净。
既心无旁骛,自是要加紧修炼,有朝一日,飞升找仇人报当年一剑之仇,可惜,法器偏偏出现了问题,在追捕妖邪的过程中,屡屡出错,而她的修为更是一落千丈,从曾经的半步化神之态跌至如今的元婴。
遂叶清弦不得不猜想,自己的修为是和《魔瑰夜谭》挂钩,法器越强,而她的修为自然也就越高,此次外出就是为了寻找修补法器之法,文书白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可惜......他看起来虽是一根筋,却不成想有这样的城府,差点被他单纯的外表骗了去......
只要法器修补好,她的修为也会重回巅峰。
这样对上天生之魔的云重黎,也有了底气,自然就不怕对方的纠缠。
思及此,叶清弦不禁抱紧了怀中的书卷......
*
“三日之后,我会为你找到一摸一样的玉佩。”云重黎呆呆的站在门边说道。
叶清弦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趁其不备,猛地从他的胳膊下钻出,向山下走。
“好,等你找到了玉佩,再来寻我。”
她的话虽是这么说,但绯色玉佩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若非如此,她又何必抓着文书白不放。
眼下还是先用这个借口顶着,若是对方届时真的寻来了玉佩,再想别的方法。
见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云重黎心底一窒,仿佛被针扎了一般迅速转首。
在院中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雾气将他整个人包裹,末了,他深深闭了闭眼睛,狠掐了一把虎口,心道:不能再让情蛊这样毫无节制的影响自己了......
思及此,云重黎利落转身,回到了房中。
*
叶清弦出了浮梦山,来到浮梦镇,换下了昨日的喜袍,穿上了自己平日里喜爱的淡蓝色衣衫。
换好了衣服,下一步当然是找文书白要会玉佩。
望着挂着刻有“落白书院”四个字的牌匾时,她不禁勾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戾。
“哐当——”
推开门扉,此时是清晨,书院里并没有什么学生,却在深幽处,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不必猜,自是文书白——
虫蠕攻击力不强,唯一的喜好就是读书,可它们虽然喜欢读书,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傻瓜。
总的来说,就是只知读,却不会明白字里行间的深奥意义。若非因为这样单纯的性格,她找媒婆的说亲,也不会成功。
在看到回廊上捧着书卷的素白衣衫少年后,叶清弦跨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将对方手中的书卷抽开,神情肃然冷漠。
“姓白的,你几个意思?”
被唤到人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是因为质问,而是因为读书被打断,遂理直气壮的伸出一根手,指着对方道:“你、你谁啊?知不知道打断学子读书,是要吞针的?”
听见此话,叶清弦来气了,怎么他昨晚干那缺德事,今天来还有理了?竟还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是谁说的虫蠕性格单纯简单?仙门里那些人简直眼瞎......
“呵,装失忆是吧?”她撸起了袖子,步步朝对方逼近,“好啊,我这就让你想起来。”
正在她要动手时,文书白蓦地脸色煞白,蹲在地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只是千万不要打坏了我的脸。”
见他还算识趣,叶清弦不由的生出疑惑,虫蠕什么时候在乎外貌了,可又转念一想,这不关她的事,于是道:“行,那我也不说废话,你只需要将答应给我的绯色玉佩给我,我就放你一马。”
谁知,对方却急了,只见他梗着脖子道,“不、不行!那是给我娘子的。”
叶清弦额头突突的跳,竟是个硬茬,将放下的袖子重新撸起,只听背后传来甜甜的一声,“夫君,她是谁?”
叶清弦:“???”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般耳熟,思及此,她不由的扭头,就见一女子袅袅而来,身姿婀娜高挑,举手投足间皆是媚态高贵。
活了三辈子,自认为见过不少美人,可当对方走过来的刹那,她还是深深吸了口气。
可更多的是,还是惊诧。
“是你。”
叶清弦盯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出口。
她不禁想起昨晚在嫁人前,发生的一件小插曲。
媒婆前脚说事成了,后脚她便雇了人,预备将自己送到文书白的家里,生怕晚一步玉佩就泡汤。
遂她并不在乎是否半夜出嫁此事,可在半道上,竟还遇到了一位与她同样出嫁的女子,二人同行了一段路程,因为天黑,她只看到对方大概的样貌。恐是觉得相逢是缘,那女子竟与她聊了起来。
后来因为不同行,便没了下文。
昨日瞧不真切,今日一看,眼前女子可不简单,非人非妖,竟是一位魔。
有意思,浮梦山竟有两个魔。
当即,她便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美人怕是云重黎真正要娶的女子。
而在看到对方腰间的那枚绯色玉佩后,她又后知后觉,“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换婚一事,不是文书白,而是眼前的这位魔。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方法,竟让文书白失去了记忆,只眼下一心一意的对她。
只见文书白小心翼翼的来到柳仙婴的身旁,眼里盛满了爱意,“娘子~”
叶清弦不禁一抖,这声音简直嗲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柳仙婴朝文书白微微勾唇,而后蓦地转首,看向了她,笑吟吟道:“又见面了。”
看着一妖一魔琴瑟和鸣的样子,理智告诉她应该及时收手,莫要冲动。
可《魔瑰夜谭》却无法再等下去了,若是再不注入灵力,培养书灵,就成了废纸一张了。思及此,叶清弦微微侧了侧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你们一个妖一个魔,想过人间的的潇洒生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枚绯色玉佩,我却是非要不可的。”
说罢,她浑身亮起了隐隐光芒,周身的威压将此地笼罩,带上了些警告之意。
文书白没想到眼前女子竟是仙门中人,他生性胆小,立刻靠拢在自家娘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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