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罗诧异看她,像是没想到她竟还有这一面。
邢子安气的发抖,“孽畜!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复而又回头训斥厉今宵,“瞧瞧你教出来的混账东西!”
李漪神色不耐:“邢长老脾气这么烈,除我名的时候怎么没意识到自己也是我师叔,合该愧疚到以死谢罪?”
她看向掌柜。
“说说咱们嫉恶如仇正直的邢子安公子毁坏了多少财物。”
掌柜的立马小跑过来说,“其实都是些小东西,只不有两件玉雕是镇店之宝,总共三万零两百块上品灵石,看在客人与我们临仙客栈同宗同源的份上,零头便抹了,三万块便可。”
邢子安尖声:“三万?!你怎么不去抢?!”
钟罗讥诮笑道:“这可是魔界王都,寸土寸金,老东西砸的时候没想想后果?”
邢子安努力镇定,“你们随便扯出个玉雕就说三万,强盗也不过如此,别想哄骗老夫!”
掌柜皮笑肉不笑:“这玉雕是王上亲自赏赐,价值如何,邢公子要不要亲自问问王上啊?”
司空珏的修为的确令人忌惮,若非如此,修士也不会一边痛恨魔,一边又放任司空珏丧尽天良的行为。
但邢子安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惧怕,他梗着脖子,“那又如何?司空珏那狗贼拿出手的东西便是真的吗?指不定是从哪儿抢回来的!”
李漪:“说这么多,是不想赔钱?”
邢子安打心底就没想过要赔魔钱。
李漪:“来,把留影石拿出来,录下邢长老的一言一行。”
钟罗掏出留影石,兴致盎然的怼向邢子安。
李漪,“邢大侠,你砸店时伤到了店内一名伙计,她来到王都后每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她今日在店中亦如往日一样踏踏实实的干活,你不由分说便伤了她,这算什么道理?”
厉今宵忽然发觉,她这位早就逐出师门的徒弟,眼睛仍如往日般透亮,似从未蒙过尘,也从未被魔气侵染半分。
邢子安拧眉,“她是魔……”
“是魔又如何!”李漪向前一步,眼睛仿若摇曳着两簇鬼火,“她这辈子没出过魔界,没见过修士,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见血便晕,邢大夹,你告诉我,她除了是魔,还做错了什么?”
钟罗的留影石不自觉照向李漪。
她平日里苍白的面孔因为激动浮现潮红,更是秾丽诱人。
李漪喘了口气,缓缓问:“邢大侠无话可说了吗?”
邢子安确实哑口无言,但他深知这会儿不能沉默,“放屁!这全是你一面之词,谁知道这魔私底下是何作派?!我听闻王都隔几日便有魔死,焉知不是她所为?”
“我没有!”伙计一瘸一拐的站出来,她一字一顿道,“不是我做的!”
“只因我是魔便要被你凭白污蔑吗?难道这世间就不能有清清白白的魔吗?你们修士逢魔便杀,就不算滥杀无辜吗?”她灵魂仿佛燃烧起来,愤怒道,“你若不信,我愿意接受搜魂!”
事情不妙了,一开始就不该顺着李漪的话说下来,邢子安面色强装镇定,内心却有些慌。
掌柜的也站了出来,铿锵有力,“我亦是如此,我也兢兢业业做着掌柜,不曾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我也愿意接受搜魂!”
厨子紧随其后,“我亦是!”
白云锦见客栈越来越多的魔站出来,忽然涌出一股豪情,眼眶甚至有些湿润,随着众魔喊道我亦是。
邢子安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怎会如此?
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与面色平静的李漪对视,恍惚间又回到了临仙宗,他抓住犯错的李漪,修剪她身上张扬的枝丫。
他一直都讨厌李漪身上那股纯粹的,理想的,格格不入的,甚至将他们衬托的恶臭的侠义,所以他逮到机会便经常训斥她,惩罚她,将她修剪的与正常修士一般。
可她仍然蓬勃生长,直到入魔。
而如今,又一次,他又一次在她的侠义面前看到恶臭不堪的自己。
厉今宵看了眼气势全无的邢子安,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便主动站出来拱手致歉,“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实在抱歉,我近日住在客栈深知诸位与作恶多端之辈不同,客栈的损失与这位伙计的医药费我们都会赔偿。”
三万块上品灵石说出就出了。
李漪忍不住感叹,果真有钱啊。
待灵石补偿给客人们,李漪:“顺便把赎金也谈谈。”
她是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
周寒川和那小徒弟在魔界多一天就多一天的不可控,谁也不知道司空珏回来会不会突然发疯对他们俩做些什么。
退一万步讲,人命还没钱财重要吗?
厉今宵叹气:“漪漪,你真要这样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钟□□呕:“呕。”
她装模作样的擦擦嘴,“对不住,我听到这些话有点恶心。”
厉今宵脸色难看,回头再看李漪,表情亦是没一点波动,隐隐还有些不耐。
这是她从不会对师父流露出的表情。
厉今宵忽然涌出酸涩的苦痛。
她们师徒,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她为什么要入魔啊。
厉今宵闭闭眼,压下繁杂思绪,“我且再想想,明日给你们答复。”
李漪心想,恐怕还得再磨几天,便没再多说。
出了客栈,厉今宵追了出来,她看看其他两魔。
钟罗有眼色的带着白云锦离开给她们师徒说私密话的空间,实则想问问白云锦从哪儿冒出来的。
厉今宵面色有些为难,见李漪一直没开口,便只好主动开口:“卷轴上的东西很多,有些要小心运输,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李漪:“理解。”
厉今宵又道:“阿情平日里被我娇纵惯了,寒川又受了伤,劳烦你看在昔日同门的情面,等多照顾他们几分。”
厉今宵比曾经多了许多人情味。
只是李漪已经没多少要还的人情,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厉道君早一日准备好赎金,他们便能早一日回去,也免受牢狱之苦了。”
厉今宵陷入沉默。
李漪等了会儿,“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厉今宵像是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将压在心底的话讲出口:“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李漪:“极好。”
厉今宵也不知自己想要哪个答案,似乎“好”与“不好”她都不期待,如今听她亲口说好,喃喃道,“是该好的。”
魔尊宠爱她,魔将簇拥她,连这里的魔都多偏爱她几分,怎么可能不好呢。
~
临仙客栈的事暂且告一段落。
天已经黑了,阴森雾气犹如病毒蔓延到角角落落。
钟罗自告奋勇送她们回家。
她搂着李漪,似是抱怨,“李大人竟也不告诉我有别人住你家了。”
李漪:“……”
钟罗:“你怎么不说话?”
李漪无话可说。
但钟罗会像犟种猫一样一直喵喵叫,李漪道:“你得回牢里了。”
钟罗唉声叹气:“我身为魔就不能混吃等死吗?”
她划拉着李漪脸上的冰贴,忽然顿了下,凑近看了,“你奇怪的气味更浓了。”
李漪推开她,含糊道,“换了新的熏香。”
钟罗:“什么时候开始用熏香了?”
李漪:“心血来潮的时候。”
钟罗便说:“我很喜欢这个味道,也送我点吧。”
李漪应了声,只觉得家离的好远,要不买个轿子吧。
她余光看了眼缀在尾巴的白云锦,“白姑娘在想什么?”
白云锦回神,她面色还有些激动,总觉得自己参与了一场特别厉害的战斗,还有些愤慨。
“修士都这么坏吗?”
“也有好有坏。”李漪温声说,“日后你会见更多的修士更多的魔,届时就会明白魔与修士没什么差别。”
白云锦感觉自己似乎冷静了些,懵懵懂懂的点头。
钟罗视线在她们俩之间打转,忽然问:“你在教她?”
李漪:“毕竟开了个培训班。”
钟罗:“收徒吗?”
白云锦眼中浮现期冀。
李漪失笑:“我仇人那么多,算了吧。”
~
次日,李漪教白云锦入门,布置作业后出门去了临仙客栈。
邢子安见了李漪便横眉冷对,冷哼了声。
李漪青出于蓝,重重哼了声以示态度,“跟我去个地方。”
邢子安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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