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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 50 章

小说:

囚麟GB

作者:

闪光喵

分类:

穿越架空

八月,天气渐凉,秋意显露。

本就充斥着少年们玩闹声的崇文馆,今日更是热闹非凡。

梁帝对上一次的旬考十分满意,遂又命孟鹤主持各学馆之间的经义交流,地点便定在东宫储君就读的崇文馆,以示看重。

说是交流,实则是将各学馆的学子聚在一处,一同听讲。此举可让原本崇文馆的少年们叫苦不迭:他们无法溜出去玩耍了,人多眼杂,逃学这般事被梁帝知晓了总不好。

学堂的教习之法共有三种:讲论、问难、诵读。其中,讲论与诵读,皆是由夫子领着学子一同学习,而问难,则更似辩论,师生围绕一个议题各抒己见。

倘若一人于问难之中表现出众,很快便会在长安城内小有名气,这般机会学子们自然不会放过,是以这学堂之内热闹得很。

符瑶对辩经并无兴致,她自寻了个学堂后方的角落坐下,仅作壁上观。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原本安坐于上席、充作此次问难评判与的李怀麟,竟也挤了过来。

对于李怀麟喜爱往她身旁凑一事,非但是她,便是孟鹤与东宫的一众少年们,亦是早已见怪不怪了……除了戴非朝着这边不悦地瞪了一眼之外。

符瑶见他来了,熟练地自袖中掏出一袋栗子丢与他,“喏,晨间刚买的,还热乎呢。”

“多谢。”李怀麟接过纸包,藏于臂弯之中,悄悄地自里头,掏出一颗剥开送入口中。

“太子殿下不在前席安坐,没问题么?”符瑶用手肘轻轻碰他。

“没事,他们辩得正兴起,有太傅在便可,我本就是摆设……充个数罢了。”

“……”

听他理所当然地这般说,符瑶一阵恍惚。这感觉,便像是养了一只极为怕生的小犬,养得久了,终于熟稔了,那小犬便开始主动对着自己摇尾,但是偶尔,却又会怀念起它当初那副羞怯的模样……

她可真是将这位大梁的太子殿下,给彻底带坏了。

这轮的议题是税制,承天门学与国子监的学子们分坐两侧,一方主张以田租为本,另一方则主张依户籍而征。

代表承天门学坐于首位的,是一名留着稀疏短须、身着碧色袍衫的清瘦青年。他朗声道:“如今大梁所行之两税法,正是德宗皇帝之时,因应时势所需,而行改制之策。既然沿用至今,便足以说明其制更为优越。”

李怀麟在符瑶耳畔悄声介绍:“此人名唤方江冉。我听太傅说,他虽出身寒微,却极为勤勉,于诸多事上有独到之见。”

另一边的国子监学子,则是镇定回道:“沿用至今,并不能说明其更为优越。我大梁自开国至嘉宁年间,国力强盛,百姓富足,所倚仗的,便是均田之制,这难道不是更为优越的明证么?孟子有云,国家征调,分为三种:布缕、粟米、力役。以户籍为本,便是承袭古代先贤所想,乃是税目分明而又轻徭薄赋的理想之制。”

方江冉立即反驳道:“理想虽好,却未必能施行。以户籍收税,需得将户籍与帐册,统计得一清二楚。每年造一帐,三年造一籍,其事繁重,难以长久维系。唯有摊丁入亩,简化为夏、秋两季征税,方能使国库充盈。”

这时国子监之中,有一人摇了摇头说:“若无分明之制,便易出现税目繁杂、横征暴敛之弊。治理国家,若只图眼前之利,而失了为民制产[1]之思,令底层百姓走投无路,沦为盗匪奴仆,便是落了下乘。”

“此言并非……”方江冉刚想说些什么,却忽闻国子监一方,有人以极小的、却又恰好能令在场众人听清的音量言道:

“泥腿子便是短视,只知阿谀奉承,粉饰当今。”

此话一落,便如同一道惊雷,在学堂之内轰然炸响。

“你说什么!”

方江冉与几位承天门学的学子,立时站了起来,怒发冲冠。

“我便说,寒门宵小,就是短视!”那插言的国子监学子,则阴狠地笑了笑,仿佛瞧着他们这副跳脚的模样极为有趣。

“你……!”

承天门学之中,已有性情冲动之人,当即便举着桌案上的砚台,要往对面砸将过去。

见到这一动作,国子监的学子们亦是坐不住了,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更有贵胄子弟已将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之上。

“住手!”

孟太傅怒喝一声,“尔等是在问难,非是斗殴!谁若再不止手,老夫明日便上奏陛下,将其逐出学馆!”

孟鹤吼罢,两边之人方才带着一脸怨愤之色缓缓落座,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依旧未曾消散。

李怀麟本亦想出面调停,但见孟鹤发火后已将两方安抚下来,他便舒了口气,坐回了墙角。

不过符瑶却用主动凑到他耳边问道:“太子殿下又作何想?”

她虽对那些专讲大道理的经书毫无兴致,却极爱与慕容景探讨时政。如今,魏国正全面效仿大梁之制,大梁的太子所思索想,还是让她有几分兴趣的。

说起政事,李怀麟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三分,他思忖道:“其实,两边皆有其理。方江冉所言,确是眼下最为合宜之法。然而,国子监诸人所言的为民制产之宏愿,亦当是为官、为君者,须怀有的理想。只是,此乃问难,需得决出胜负,便不能说这般中庸之词。”

“不止于此罢,”她打量着他,知晓他素来喜欢说一句藏一句,“还有呢?”

“还有……其实,此非我当言之事……”李怀麟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符瑶,意思是在埋怨她又在引他犯禁:

“如今,许多州郡,税赋难收。若是依照旧法,国库将愈发空虚。倘若以仕途为重,定然不能再改制回归,需得竭力达成父皇所定下的税赋之额才行。”

符瑶思索道:“不过纵然如此,我还是觉得,承天门学这边说得更有道理,能化为粟米,充实国库的,方才是好政策,不是么?”

“嗯。”李怀麟点点头,又开口说:“可是,施行两税之法,却使得田地可以自由买卖,长久以往,必将致使田地逐渐为大户所兼并。这也是如今税赋难收、百姓无田可分的一大缘由。

“况且,此政虽简化了官府收税之法,却使得百姓必须将自家的粮食布帛,先行兑换成铜钱。民间钱币本就不足,同时商贾又可于征税之季故意压低收购物价,以从中渔利,百姓的负累便更重了。又因物价随时地而异,使得天下再无统一的准绳,自‘量入为出’,变为了‘量出为入’。”

“这样……”符瑶听了李怀麟所言,并未急于做出评判。果然,她又等了一会儿,承认门学与国子监众人继续问难后,所言之内容,差不多是重复了一遍李怀麟所说。

理想与现实,其间的差距落实在具体事务之上,便可使同一个目标,最终演变成两种截然相斥的结果。

她看那两边学子眼中,恨意几乎已化为实质,又想起之前在布政坊门口的见闻,便好奇道:“所以,他们究竟是有何冤仇?”

“这个……”

“告诉我罢,你若不说,我回去问孙衡也是一样的。”符瑶眨眨眼,戳了戳他的臂弯。

李怀麟哪受得了这个?一边往另一侧挪,一边飞快地道:“别,别……大约是因……是因父皇极为看重承天门学的学子。他们一旦学成,便可直入三省任职,或是外放为地方要员,所以惹得其余士子不满了。”

经学世家们,通过姻亲、世交、门生、故吏等原因,早已结成了利益之网。突然间被一群毫无门第之人抢占了朝中要职,自然会心生怨恨。符瑶想起初来长安时,宫宴之上所见的分为两派的大梁臣子,心中了然。

其本质,还是梁帝与世家大族间的权力之争,而后者的代表,便是那位私下了半卷新式弩图样的尚书左仆射,王淞。

她又抬眼看向坐在上席的孟鹤,心道他们这位孟夫子,当真是大梁忠臣,这般棘手的差事,竟也接了下来。

问难结束后,学子们陆陆续续地离开皇城,符瑶跟在那些承天门学的学子身后,听到他们议论今日之事。

“这群瞧不起人的世家子!若非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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