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放映尚未开始,灯光洒在他和旁边人身上。乔木不喜欢在电影院嘎吱嘎吱吃爆米花——他觉得这不卫生,所以他们只买了饮料。
他啜饮着冰凉的柠檬水,享受那种酸酸的味道;那个人喜欢甜的,又不大喝冷饮,所以买的是热可可。饮料他还是能喝得下的,至少揭开盖子闻到气味的时候,不会被他错觉成某种人体成分。
那个人把手伸过来。碰到他手背的时候抖了一下,“怎么这么凉?”
乔木没回话,他用另一只没有握着饮料的手握回去,手心叠着手心,那个人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电影院灯光更明亮了些。
那个人悄声说:“我还没看过前传呢。它是讲什么的?一群人跑步?”
他说:“是。一群不是专业跑者的人去挑战环市接力跑。就是我去年参加的那个。”
“我就是看了这部电影的原著漫画才喜欢上跑步的。”他补充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分享这件事,对方对此报以心照不宣的笑容。“不知道我看了之后会不会也喜欢。”
“有可能。不会也没关系。”他说,“对了,没看前传也不影响理解。或者你不懂的时候,可以问我,我跟你讲。”
那个人瞪圆眼睛。“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说话……”
“你的话没关系。”他捏捏对方掌心。那个人面容变得羞赧,他凝视着那张仿佛梦中的面孔,希望每天他都能望见。
那个人轻轻叹口气。他等了半晌,直到灯光一盏一盏暗下去,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声音。
那个人犹豫踌躇的性格又冒出来了。乔木并不觉得不耐或生气,他问:“怎么?”
对方又安静了片刻,才在黑暗中悄声说:“你的……那个,怎么样?”
乔木一时间不太确定她是在问哪个。他想想,说:“厌食症?我正在想办法。现在也不至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中午和你吃饭也没有什么都没吃吧。”
“但是,你吃得比之前……少太多了。你瘦了好多。”那个人的声音低低,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但手握得更加用力。
乔木平静地说:“我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面前荧幕亮起。影片名字徐徐展开:“十周年纪念:风正来!”
乔木看着曲语冰放下碗筷,不再进食,但也没有离开餐桌。他自己也差不多饱了,舒觉碗里还剩下不少,祝时明则是精力十足还能再战的样子。
他们四个吃饭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乔木已经吸取了第一回的教训,不再做那么多的菜免于浪费。主要是曲语冰的饭量他没估算好。真是惨痛的教训。
“乔木有点像妈妈一样啊。”苏彦不知怎地感慨了一句。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到自己的问题,立刻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做饭也太厉害了。”
乔木还没说话,舒觉反而率先开口:“为什么?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曲语冰也带着点困惑似地附和:“对啊。会做饭和像妈妈没关系吧。”
一时间,整个餐厅都沉默了。苏彦半张着嘴,一脸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表情;祝时明左右环视,他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样子,只是手里勺面缓缓滑落酱汁,反映出主人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随后,他缓缓开口:“嗯……因为一般家里都是妈妈做饭吧。你们俩家里都不是这样?”
“哦,原来如此。”曲语冰饶有兴趣地接口,“对啊,我不怎么记得我母亲有做过几次饭。”
苏彦好像想问什么,但还是忍住没问出来。祝时明说:“我的话,一般工作日爸妈没什么空,都是我哥我姐带我解决的。不过休息日要是有空,他们会轮流做。”
这是要轮着一个个讲下去吗?乔木撕开一包消毒湿巾,开始擦拭自己的指缝,“我们家都喜欢做饭,所以谁有空谁做。”
在他十岁之后,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和姐姐轮流。毕竟母亲上班总是很辛苦,如果可以,他和姐姐都希望可以为她都分担一些。
他注意到苏彦在盯着他手指的动作。他并不在意,只是把用过的湿巾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这间屋子里的垃圾桶似乎有自动清理功能,每天早上他下来,都会发现里面光洁一新,而他确定没有任何演员会去干这个活儿。
苏彦的情况自不用说,所有人目光看向舒觉。她恰好吃完了,舒觉动作优雅地用纸巾擦拭干净嘴角,站起身,端着自己的碗碟,她面露微笑:“我没有母亲。”
乔木一般认为自己是个话题终结者,但这次,这个角色绝对轮不着他。他看向苏彦,对方果不其然脸上正写着“我真该死啊”,是半夜惊醒都要扇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一时间,空气里只回动着女孩冲洗盘子的声音。祝时明试图缓和气氛:“嗯……大家都各有各的情况吧。”他也端起盘子,对乔木露出感谢的笑容,“你做的东西还是那么好吃。碗就我来洗吧。”
“不用了。”他本想加句“你洗不干净”,但犹豫一下,还是算了。这句话引起过太多误解,他实在不想和祝时明再来一回。
好在舒觉在洗碗水槽那边喊道:“算了吧,乔木有自己的标准,要我说,我们都达不到他的及格线。”
“哦,也是。”祝时明把自己的碗放进水槽另一边,开始洗手。
见所有人都吃完了,乔木开始收拾残局。他一边把残羹剩菜抹进垃圾袋,一边说:“你还可以。”
“谁?我吗?”曲语冰坐在他对面,他安适地瘫在椅子上,活像等着谁去服务他。
乔木向来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他不怎么信任他,尽管他没有抓到过此人撒谎的确实证据,却还是觉得他并不诚实。但舒觉信任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所以他也勉强不去怀疑。
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重新回到这场演绎?他不像他们。乔木扪心自问自己的理由合情合理,但曲语冰从未正儿八经地解释过他愿意重新站上舞台的原因,他问过一次,却被搪塞过去,他听出对方不想回答,看在舒觉的份儿上才没有追问。否则,这样转移话题或者故作无知,对他是一点不起用的。
他哼了一声,根本懒得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家伙。那边舒觉大概冲洗完碗筷,走过来说:“你做梦呢。”
她嫌弃地看了他面前的杂乱一眼,坐到了乔木旁边。乔木继续收拾,说:“他一直这么自恋吗?”
舒觉说:“时不时会犯一下病。你就原谅他吧。”
“喂,我还在这呢!”曲语冰装出不满的样子。当然,没人理他。
结束清洁工作,乔木打算去客厅休息一下。不料那里已有人坐下。祝时明双眼注视前方,他手腕上的手环有一小块亮着,似乎是在查看着什么。
非持有者同意,任何投射出的光屏都是只有本人可视的。乔木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不太像什么娱乐的东西,盖因此人表情相当平静,而唇纹上偶尔显出一丝忧虑,仿佛正在看一份有些棘手的病历。
乔木想了下这个比喻是怎么出来的:他好像说过,他是个医学生。他走过去,直接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他没觉得这句话有任何问题。祝时明似乎也没有,他转向他,神情温和:“我在看自己的健康记录。”
乔木知道他在说什么。大部分人出生后不久便会在颈椎内某个地方植入一块芯片,可以全时段监控身体各项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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