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故事讲到这里,宋连喝了口茶,又将双手放在暖炉上烤了烤火。
“天凉了。”
王家该破产了。
王瑜取了只暖手炉放在宋连怀里:“宋检法好像很怕冷。”
“脑力劳动最消耗能量了,这点三姑娘应该比我更有体会。”
但三姑娘大概没听懂宋连的话,挑了挑眉毛,露出疑惑的表情。
“解决了王大,那接下来就是王二了。”宋连继续讲他的故事,“王三再次使了一箭双雕的本事,先花钱买命,将王四送入大牢,营造出一种‘神秘高官很生气,先拿王四黄牌警告’的气氛。这样一来,着急的老王一定会以举家之力安抚补偿,那么王二作假账吃空山的秘密就会暴露。”
不过,只是让王二私吞家产的事暴露出来,当然是远远不够的。老王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对独苗王二网开一面。
王三要做的,是让王二永无翻身的可能。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重申一次,王三此人,心思之活络,实在令我佩服,甚至可以说,有宋一朝,无出其右。”
王瑜“噗嗤”笑出声:“宋检法也着实夸大了些,我却看不出这王三姑娘能有这般厉害?”
“有的,”宋连坚定点头,“她不仅按部就班执行自己制定好的计划,还懂得实时调整策略,随时将新的动向、新参与的人物纳入自己的计划中来,一旦认为对自己有用,就会立刻做出反应。”
比如,她通过寥寥几面,就笃定甲丁是个热心肠且正义感极强的人,并且将甲丁的作息打听得明明白白。
甲丁能在妓馆门口听到老鸨谈论少了脚趾的茵茵绝非偶然,这个桥段一定不在计划之初,显然是临时做出的调整。不得不说王三对时间和节奏的把控,称得上绝妙。
“可她还是在关键时候犯了大错。”宋连惋惜地说。
“哦?什么错?”
“她不该让州桥酒楼的小厮闯入李士卿家杀云娘。”
茶碗盖发出“叮”的一声,王瑜放下茶汤,问:“为何一定是王三指使?或许这就是王二派的人呢?”
“知道云娘在李士卿那的,只有王三。”
“但王三可以告诉王二。”
“哈!”宋连突然大笑一声,“为什么?王三没有任何理由告诉王二这件事。除非她就是想刺激王二买凶杀人!但王二不傻,即便他要做,也绝不可能找自己手下的人来做。”
宋连摇摇头:“王三姑娘在关键时刻还是着急了些,她急于将王二的死罪板上钉钉,急于制造出一个明确的王二买凶杀人的假象,反而失去了她最擅长的——深谋远虑。”
王瑜看着那只茶碗,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关于王三的宅斗故事。她精心设计,步步为营,干掉了自己的兄弟,最终将这个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但话又说回来,为了谋取自己的地位,就能视人命如草芥,用钱买人性命。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够再用什么‘栋梁之材’来形容了,甚至已经不配称之为‘人’。纵然她有什么苦衷,也已是个丧失了人性的恶兽,与那些蛆虫并无不同了。”
宋连看着王瑜,对方的笑容早已凝固。她抬起下巴,向下看着宋连,目光中有高傲、不服,也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样,三姑娘,这故事我讲得还完整?”
02
“宋检法的这个故事十分有趣,我听得很入迷。”王瑜看向屋外,庭院中的树木都已经落了叶子,光秃秃在寒风里摇晃。“可还有最关键的情节,你没有讲到。”
“什么?”
“那个神秘高官是谁?那个宝贝匣子又去了哪里?”王瑜微笑,“宋检法说这是一个关于王三的故事,可故事的起因却是那个神秘的匣子呀!”
宋连也跟着咯咯笑起来:“哪有什么神秘高官,哪有什么神秘宝贝!那不过都是王三虚构出的人物罢了!”
这是宋连这个“故事”中最大的反转。
王三不但深谙人性,对官场规则也是了如指掌。她太知道官场中那些虚与委蛇的把戏了。只需要捏造一个足够高的官阶,再套上神秘的外衣,制造出大手一挥万两黄金的戏码,那些朝堂之外等着巴结讨好的富贾小官门就不疑有他,削尖脑袋也要挤进来掺和一番。
虚荣心和贪心让精明的商人失去了基础的判断能力,越不合常理他们反而越深信不疑。
“制造一个不存在的高官很容易,制造一个不存在的宝贝就需要费点心思了。”宋连搓手,眼睛里闪烁着科学的光芒:“老王说,他们从安南代购的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大漆楠木匣子,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问。但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那是一个楠木匣子呢?”
王瑜的手停在半空,她看着宋连,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夜大雨,雷电交加,那么巧一道惊雷劈开了那匣子正上方的屋顶,正正好让大雨瓢泼似的浇了下来,然后……那宝贝就不见了。”
“那现场是个什么情形来着?”宋连抬头,像是在努力回忆:
砖瓦掉落下来,砸坏了一些瓷器,很多铜钱古币撒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很多泥沙,有桐油味儿,还有黏糊糊的东西。
当时甲丁说那是什么漆件泡水的味儿。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种工艺:用非常薄的硬纸板搭建一个轻质的匣子外形框架。用动物的皮、骨熬出胶质,这是一种顶级黏合剂,透明而且牢固。将这些动物胶与沙土混合加热,厚涂在匣子框架上,就能塑造成匣子的形状。这种混合物完全干透变硬之后就会非常坚固,再进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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