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隆冬时分,夜色渐浓,更激出透骨寒凉。
可初入兖州城的第一个晚上,林绵却不能安安稳稳缩在屋内。
她趁顾回和萧归都回了自己房间,轻手轻脚猫出了门。
她躲不过随身护卫的阿福,只能和盘托出,任由对方跟来。
她想去的那个地方,想来定能有更多线索。
*
北代国中,柳大掌柜的名号,因鹊起楼和闻香阁两大招牌,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两家店虽因限制,没法出北代的国门广开分店,但明面上的未经营,并不代表其他国家就不曾出没它们的身影。
依林绵在萧归处挖到的信息,鹊起楼为闻香阁造势,闻香阁又替鹊起楼搜集信息,二者之间的联络,离不开柳若非名下暗中经营的另一个组织——影箩网。
影箩网中人,皆为女子,称为箩女。
这个影箩网,与鹊起楼和闻香阁相伴相生,又脱离后者,完全越过北代国界,几乎遍布天下,网尽各地风云变幻的消息。
箩女们身份神秘,有一些就留守在鹊起楼和闻香阁中,同时兼顾两处事务,又彼此联络,串联起楼阁之间的生意;
另外有一些,并不在鹊起楼和闻香阁內做活,而是四散在各国各地,化为三教九流,遍集各色消息,传回北代。
今日出门,林绵便是为了去寻找兖州城内暗藏的箩女,向她们打听系统给出的线索。
若是北代真有一个人如她一般,因系统混乱而灵魂穿越,那想找到牠,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君子善假于物,影箩网神通广大,她又怎能放着现成的情报利器不用。
难不成真到北代一个一个抓来问?
*
“馄饨!热气腾腾的馄饨!”
兖州城东西二市交界处,小摊老板正叫卖宵夜。
林绵在不远处暗中观察许久,见这老板动作利索,虽只偶有生意,她仍旧干劲十足。
“姐姐,此人瞧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萧归怕不是诓我们吧?”平康嘟囔着。
林裹紧了紧斗篷:“宁津侯押回北代,此次我前去,他总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想来不会捣鬼弄丢眼前送人情的好机会。”
她目光回到馄饨摊,低声道:“萧归说过,箩女身份各异,藏于市井,最不起眼处往往才有真消息。你看她,摊子摆在两市交汇,人流虽不密集,却南来北往,三教九流皆有。且她一边忙一边观察过往行人,并非全然是做生意的模样。”
说罢,她决定一探究竟,去到摊前:“老板,一碗馄饨,多来点醋。”
“好嘞!”女子应声,麻利地掀开锅盖,热气瞬间上涌。
她一边下馄饨,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林绵,以及她身后一脸警惕的阿福。
“姑娘面生得很,不是兖州人吧?这天寒地冻的,怎的晚上还出来?”
“寻亲访友。”林绵简短回答,目光扫过摊车一角,看见一个不甚起眼的标记,形似藤蔓缠绕的箩筐。
“老板生意不错?”
“糊口罢了。”女子笑了笑,将馄饨盛入碗中,“这世道,能安安稳稳卖碗馄饨,已是福气。”
林绵接过碗:“是啊,求个安稳,前几年不太平,现下总算好多了,挣钱嘛,有影没影的,安心吃碗热馄饨就知足了。”
她故意将两个“影”字说得极重。
女老板手上动作略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用抹布擦了擦手,眼神却锐利起来:“姑娘这碗馄饨,味道可还地道?”
“汤鲜味美,不过,”林绵抬眸,直视对方,“我曾在北代游历,吃过更好的。”
四目相对,两人都直勾勾盯着对方,林绵听到身后阿福处传来细微的拔刀声。
女子却忽然笑了,氛围也稍有缓解:“我不过一小摊贩,怎比得上北代国庖厨。”
“老板可曾听说过一种箩,能网罗天下奇闻,解人疑惑?”林绵也回之以微笑。
“箩可分许多种,不知姑娘问的是筛米的箩,还是,捕风的箩?”女老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桌面。
“捕风捉影之箩。”
“风影无形,代价可不低。”
“但有所求,愿付代价。”林绵语气坚定,“只求一问。”
老板闻言,审视着林绵,似乎在掂量她的分量和意图:“姑娘看着并非寻常人家,所求之事,恐怕也非比寻常吧?影箩网有影箩网的规矩。”
“我明白。”林绵知道此刻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引荐之人名号,为晋。”
听到“晋”字,箩女面色有变,取代疑虑神情的是恭敬之意:“原来是萧公子朋友,失敬了。”
顿了顿,她接着压低声音道:“此处非谈话之所,姑娘稍待,我收摊后,另寻别处。”
*
林绵随箩女穿街过巷,抵达一处僻静的小院,院内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
进屋后关好门,箩女行礼道:“影箩网兖州外线箩女柳竺,不知贵客驾临,方才多有怠慢。既是萧公子引荐,姑娘有何疑问,但请直言,我定知无不言。”
她目光扫过林绵:“若我所猜不错,姑娘便是萧公子同行的那位……大梁贵女吧?”
“公主”二字隐去,两人心照不宣。
林绵心中惊叹,影箩网消息竟真如此灵通,也惊讶于萧归的名号如此管用。
她不再绕弯子:“柳姑娘快人快语,我便也开门见山,此次寻来是想打听一事:北代国内,可曾听闻有何人忽然性情大变,言行举止与以往判若两人?就好似,彻底换了个人一般?”
柳竺闻言,蹙眉沉思良久摇头道:
“姑娘所问之事,颇为奇特。若说因病或因重大变故而心性略有改变,世间常有。但若说如姑娘所言,似换了个人一般,北代境内,未曾听闻有此等奇事发生。”
她语气肯定:“若有,必然瞒不过影箩网。”
林绵心一沉,难道她的方向寻错了?
虽说系统指出目标人物在北代,但是否会性情大变,确实也难评判。
见林绵面露失望,柳竺宽慰:“此事影箩网确无记录,不过,姑娘既是萧公子的贵客,又远道而来,我倒是可以附赠一个消息以表歉意,或许您会感兴趣。”
“请讲。”
“近日大梁京城永安有风声外传,”柳竺的措辞很注意,“事关大梁平康公主,据说公主离京前曾遭刺杀,事后她下令处死了这个刺客。”
柳竺摇头道:“此事在民间惹出风言风语,众人议论公主殿下,手段过于狠辣,不似深宫之中娇养出的少女所为。”
林绵一听,一股无名火窜起。
休说这本不是平康的决定,就算她真做了,刺客取她性命,她自卫反击,依法处置,又谈何心狠手辣?
难道她就该任人宰割,只为匹配他人心中“深宫少女”的柔弱形象?
她强压下怒火,却语气冰冷:“那依他们之见,遇刺之后,该如何做?斟茶倒水敬刺客不成?”
柳竺察言观色,立刻道:“市井流言,愚夫愚妇之见,姑娘不必动气。只是消息既已传开,姑娘或需留意。”
她表述友善,点到即止。
“多谢相告。”林绵压下心头不快,诚恳道谢。
此事虽令她气愤,但并非她此行的首要目标,既然在此未寻到线索,她也不便久留。
“今夜打扰了,报酬……”
柳竺却打断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