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正要回答苏菀的提问,忽然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云霄:“皇上驾到——”
全场立刻肃静。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沈知意同样伏在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石板上,心跳如擂鼓。
该如何与皇上提起此事呢?
“平身。”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知意随着众人起身,偷眼打量高台。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他在太后身侧落座,接受百官朝贺的同时,与太后交谈着什么。
寿宴正式开始了。
丝竹声悠扬婉转,舞姬们水袖翻飞。一派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景象。
沈知意却无心欣赏。
她有些犯愁,若是贸然冲出去提起沈墨康越狱一事,会不会触怒龙颜?但机会稍纵即逝。
“沈姐姐似乎心不在焉呢?”一道甜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沈知意转头,看见林婉儿正用团扇半掩着唇,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身边还站着几位贵女,皆是京中有名的闺秀,此刻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情望着她。
“林表妹说笑了,太后寿宴,我怎敢怠慢。”沈知意微微一笑。
“是吗?”林婉儿娇笑了声,“那就献上一曲给太后助助兴吧?你嫡姐琴艺了得,想来你也是不差的。”
这个女人!非要在这个时候添乱吗?这明摆着是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啊!
沈知意心头一紧,但这也许是个机会!能顺理成章与皇帝搭话的机会!
“太后娘娘!”不等沈知意犹豫,林婉儿已然盈盈起身行礼,“沈姐姐方才说要献艺呢!”
沈知意不由皱眉。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沈知意身上。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沈知意心跳如鼓,她看向此刻正不怒而威看向她的皇帝。
不如将计就计!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臣女斗胆,愿为太后娘娘献上一段剑舞!”
她随娘亲验尸断案,自不如寻常闺秀般,倒是舞枪弄剑、剖尸验骨,最是拿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若不是将门女子,谁会跟着糙汉子学那些粗鄙的刀剑?生生折辱了自己。几个名门闺秀们眼中浮现过鄙夷。
太后神情肃然,盯着沈知意不知在想些什么,倏尔开了口:“可!”
这寿宴主角可是太后,既然太后都开口了,皇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拿眼瞪沈知意。
他们倒要看看,这永安候罪臣的庶女,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侍从很快取来一柄未开刃的礼仪用剑。
沈知意接过,剑身冰冷,沉甸甸的触感让她想起儿时常在院中玩的木剑。
那时,母亲会带着笑意看她舞剑,然后满怀慈爱地鼓励她。
只是如今,换了观众罢了。
她站到大殿中央,深吸一口气,手腕轻转,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起初,她的动作舒缓如流水,仿佛只是在演绎一段柔美的舞蹈。
但随着乐声渐急,她的步伐也开始变化,剑势陡然凌厉起来。裙裾翻飞间,剑光如雪,一招一式带着男子的英气。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刚柔并济的表演震撼。
沈知意能感觉到台上的太后和皇帝,目光一直追着她,也被她镇住了。
她嘴角轻挑,随着剑舞达到高潮,猛地一个旋身,收势收剑,转而利落跪下。
“陛下!”沈知意跪在青石板上,声音清亮,“臣女有要事禀报!”
殿内的氛围已经点燃到了极点,却被沈知意截断,众人仍旧沉醉在方才的英姿飒爽中,皆内心感叹不愧是独创伏俟的奇女子。
一时,落针可闻。
“讲!”皇帝顺势应下,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引起了兴趣。
“永安候沈墨康已于昨夜越狱,刑部隐瞒不报,裴昀在家中急得火急火燎却因为无诏不得入宫无计可施!太子已经介入,亲自追沈墨康了。恳请圣上加派人手,勿要让沈墨康逃了!”
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盯着沈知意垂下的头,像是要将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气氛瞬间凝固。
皇帝脸色阴沉如水:“刑部尚书王彦冲何在?传王彦冲!”
不到半个时辰,王彦冲便匆匆赶到!
他额头冒着冷汗,官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在行礼的瞬间,他目光如刀般剜了沈知意一眼。
“沈墨康越狱一事,究竟怎么回事?”皇帝将茶盏狠狠摔到王彦冲跟前,瓷片四溅,茶水溅到了王彦冲的脸上。
他根本不敢擦拭茶水,抖如筛糠:“回圣上!沈墨康还有余党在外,他们里应外合,突袭了刑部大牢。臣……臣拼命阻拦,差点小命不保啊!”
说着,他故意露出脖子上那道血痕:“臣受了伤,这才养伤在家,延误了上报的时机。”
沈知意冷眼旁观,对他这番说辞嗤之以鼻。
显然,皇帝更怒了!
“王彦冲!”他怒不可遏,“你平日不作为,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墨康的案子如此重要,竟然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臣罪该万死!”王彦冲以头抢地,“但请圣上明鉴,沈墨康一案本就疑点重重。他身为永安候,曾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为何要谋反?动机又何在?臣一直觉得此案……”
“住口!”皇帝厉声打断,“你这是要为逆贼开脱吗?”
王彦冲立即噤若寒蝉。
皇帝脸色阴沉:“王彦冲疏于执法,懈怠值守,责令……”
“皇上!”太后却在这时开了口,“今天是我的寿宴,不易见血!况且,他只是一时疏忽,不若算了吧!”
皇帝面色阴沉地扫视了一圈,只见众人皆噤若寒蝉。
最终,他缓缓道:“母后说的是,今日是您的寿辰,不宜见血!但王彦冲玩忽职守,罪不可恕!”
他看向王彦冲,声音冷厉:“王彦冲,即日起革除刑部尚书一职,关入大牢候审!”
王彦冲自知难逃一劫,浑身颤抖着重重叩首:“臣,谢皇上恩典!”他抬头看了眼太后威仪,“谢太后恩典!”
侍卫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王彦冲官袍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寿宴的气氛已然被破坏殆尽,太后勉强维持着笑容,但眼中的不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歌舞重新开始,只是众人心思各异,再难投入其中。
很快,寿宴结束,沈知意随着人群退出。
“知意!”她听到有人唤她。
沈知意回头,只见婆母裴康氏正快步朝她走来,眼中满是关切。
“母亲!”她连忙行礼问候。
裴康氏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今日太冒失了,若是惹怒了圣上,可如何是好?”
沈知意抿了抿唇:“儿媳知错,但事关裴昀,且关系重大,儿媳不得不如此!”
“那也该事先与我商量一番!你吓我好一大跳!”
说着,她叹了口气,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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