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马蹄声远去之后,阿柳和云溪窝在整理出来的营帐里,低头思考着之后的打算。
突然,云溪猛地捂着肚子站起来:“不行,我有点憋不住了,我得去趟茅厕!”
阿柳站起身来,有些不知所措,“啊?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云溪一张小脸皱成苦瓜,疯狂摆手:“不用不用,我可能最近吃得不太干净,怕是要拉点臭的,还是自己去吧,要脸!”
说完她已经火急火燎地撩开营帐的帘子跑了出去。
“别走太远!”阿柳笑着挥挥手,目送她掀开帐帘钻了出去。
可云溪才走没多久,帐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柳刚察觉不对,不想帐帘就忽然被人从外边粗暴地掀开。
冷风灌入,烛火剧烈摇晃,阿柳一抬头,便见一个陌生男子带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
阿柳心头一跳,暗道不好。
“你们是什么人!”她厉声问道。
但却没有人回话,一个士兵打扮的人点头哈腰地凑近领头之人说道:“陆监军,就是她!”
那位陆监军阴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落在阿柳的身上,他扯了扯嘴角,嗓音像钝刀刮过铁板,“给我拿下这个混入军营的细作!”
但阿柳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让人抓住,她霍然起身,身旁的矮几被撞翻在地。
“放肆!我是邰将军的亲随,你们不能动我!”
那陆监军冷笑一声:“邰将军?他此刻去了外边儿清缴北甸余孽,没个半日可赶不回来!”
阿柳瞬间明白,邰玉轩的离开多半是被支走,这些人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来。
可她初入军营,也不可能是因为得罪了谁,就惹得此人用此歹计来暗害自己呀。
但若不是军营里的人……阿柳抬眸,瞬间福至心灵,是哪位深宫之中的假公主胥嘉!
难怪在云溪的故事里,自己连东陵城都没有赶到就已经死在了半道,现在看来,怕是这位假公主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所以特意安排了人来解决自己。
她可当真是好手段!
但陆监军此刻可懒得猜测阿柳心里面的那些盘算,见她不说话,便只当这山野丫头没见过世面,已经被自己吓傻了。
所以他当即眯起眼,阴测测道:“邰玉轩可从来没有和我们交代过你是什么身份,所以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混入军营,不是细作是什么?给我把她带走!”
之后不等阿柳再辩,两名士兵已经粗暴地架住她的双臂,将她拖出营帐。
阿柳很快被押入了一间阴暗的刑房,她的手腕被铁链锁住,冰冷的墙壁贴着她的后背。
陆贾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根浸了盐水的皮鞭,冷笑道:“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阿柳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你这话说得好笑,我又不是真的细作,需要招些什么,胡编乱造吗?而且我若真是细作,邰将军又岂会容我近身?你们如此栽赃陷害,就不怕他回来问罪!”
“呵,等他回来,你早就‘畏罪自尽’了。”陆贾阴笑一声,挥手就是一鞭。
剧痛袭来,阿柳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她死死攥着铁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邰玉轩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救她!
可这陆贾出手狠辣,不留余地,根本就不是冲着让她画押认罪来的。
他分明就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若再这么硬抗下去,怕是还没等到邰玉轩回来,自己就已经先被这老不死的给抽死了!
鞭子一鞭接一鞭的落下,阿柳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得想个办法争取些时间!
“停下……停下!”阿柳剧烈的喘息着。
“想通了?”陆贾终于停了下来,将手里的长鞭递给身旁的士兵。
被抽打的时候痛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阿柳都觉得实在难以忍受,眼下一停,那些伤口一阵接一阵的抽疼,就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颤抖着一边在心里骂街,一边看似平静的问道:“要我招什么?”
“早这么老实的画押,又何必白受这么多罪?”陆贾擦了擦手,示意一旁的士兵将供词递到阿柳的面前。
新鲜的墨汁上还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松烟香,阿柳匆匆瞥了几眼,大致看清了上面写得是供认自己是北甸残部派来的细作,目的是勾结邰玉轩意图对东陵不利。
不仅要搞自己,连带着还要拖邰玉轩下水,呸,真不要脸!
阿柳垂着头疯狂翻白眼,“还有要诬陷的吗,都拿过来吧,我一起签。”
陆贾挑了挑眉,盯着阿柳沉思片刻,揣测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成脑残了。
“就这一份,签吧!”
士兵又把供词朝阿柳面前递了递。
阿柳突然嗤笑一声,“不给我松绑我怎么签,用舌头签吗?打得那么重再不给我放下来,待会儿用手我都没力气了!”
陆贾看着阿柳反常的样子还是觉得不对劲,可人吊在那儿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乡野村姑,就算是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儿,又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所以上门牙抵着下门牙来回摩擦了好几圈,陆贾还是扬了扬脖子,“把人放下来。”
“拿近点,拿我手边上来,我没力气抬手了。”
阿柳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狼狈地像条死狗。
她好困,好累,眼睛睁不开,手也抬不起。
她装的,嘻嘻!
眼瞅着陆贾一行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阿柳趁着身旁士兵拿着供词靠近的间隙,猛地向上一顶,就把人给撞翻在了地上。
顺便,还把他腰侧的那把大砍刀抢到了自己手上。
“大胆!”被撞翻的士兵飞出去连带着把陆贾也撞翻在地,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立马就招呼着一堆士兵冲了进来,“你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对本官出手,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阿柳不屑一笑,“胆子大怎么了,这俗话说得好,谁有砍刀谁是娘啊!”
陆贾闻言勃然大怒,扶了扶被撞歪的官帽,指着阿柳厉声喝道:“不知死活!给本官拿下这贱人!”
话音未落,他身侧的士兵们就已经如狼似虎地朝着阿柳扑来。
阿柳不慌不忙的挥着砍刀应付了几下。
她不会武功,只能像打架似的装模作样舞上几手,所以她根本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但她从一开始做好的打算也根本不是要和他们硬打,毕竟自己现在就一个人,而对方来势汹汹,只怕这整个军营里听他差遣之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要想逃脱,还是得使些手段。
而至于是什么手段,阿柳不怀好意的勾唇,在挥刀砍退一个士兵,趁着所有人都靠拢过来之时,她悄摸伸手在衣袋里面一掏,便猛地挥洒出了一把白色药粉。
“来尝尝我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吧!”
白色药粉如烟似雾,骤然在人群中炸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猝不及防,猛地吸入一口,顿时双眼发红,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这是什么东西?!”有人捂着眼睛踉跄后退。
“辣椒粉加石灰,专治不长眼的!”阿柳咧嘴一笑,趁着混乱,身形如猫般灵巧地钻出包围圈。
陆贾被药粉呛得涕泗横流,双目赤红,却仍不甘心,嘶声吼道:“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可士兵们早已乱作一团,有的揉着眼睛原地打转,有的撞在一起,甚至还有人误把同伴当阿柳,挥刀就砍。
阿柳回头瞥了一眼,笑得更加得意,脚步不停,直朝门口而去。
然而,就在她推门走出去的刹那,便见刑房外竟然还守着一队士兵!
领头的是一个黑衣人,他腰间悬着一柄细长的弯刀,面容隐在斗篷之下,只露出一双冷冽如霜的眼睛。
这架势,似敌非友啊!
此时,身后的陆贾等人也已经追来。
阿柳脚步一顿,前有狼后有虎,她眼珠一转,忽地笑了:“哟,陆监军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那黑衣刀客缓缓抬头,冰冷的眼神如刀锋般落在阿柳的脸上。
他拇指轻推刀镡,弯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在阿柳的脸上:“自己回去,还是让我在这里了结你?”
身后陆贾喘着粗气赶到,闻言立刻叫嚷:“大人,这疯丫头刚才——”
“聒噪。”被称作大人的刀客看都没看他一眼,陆贾却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噤了声。
阿柳趁机快速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
身后是紧随而来的陆贾等人,身前是虎视眈眈的黑衣人。
两侧虽然都有逃跑的间隙,但阿柳撇了撇黑衣人手里的那柄弯刀,怕是自己刚露出一点想跑的意图,那把刀便立马飞过来把她的头给削掉了吧!
所以这办法也行不通。
看样子,只能再用刚才的那一招了。
阿柳看着黑衣人忽然歪头一笑:“这位大人好大的威风,只是不知——”
话音未落,她便突然扬手,将手中剩余的辣椒药粉直扑对方面门!
然而只听“铛”的一声,那黑衣人的弯刀完全出鞘的瞬间竟带起小阵旋风,然后所有的药粉便都被刀风卷着反扑向阿柳。
不好!
她急忙闭眼后仰,却听耳边忽然“刺啦”一声,竟是束发的布带被刀尖挑断,顷刻间阿柳的青丝便如瀑布般散落。
“最后一次。”那黑衣人的刀尖抵住她的咽喉,“我讨厌说废话。”
阿柳紧张的咽了咽唾液。
还不等她想出应对之策,不想身后那陆贾反倒是替她求起了情。
“大人,别冲动,别冲动!”陆贾小心翼翼地虚托着黑衣人的手臂,“若是在军营外这人你自然是想杀就杀,但如今人已经进了军营,且被那邰玉轩收下,那咱们可万不能再冲动行事。否则小的丢命倒是无妨,若是连累了公主,只怕是得不偿失,您以为如何?”
那黑衣人一直无动于衷,直至听见陆贾提及到那位公主,才猛地将弯刀收入鞘中。
“麻烦!”他不耐烦地一脚将阿柳踹在地上,“拖进去先斩五指,看她骨头还能有多硬!”
“是是是!都听大人安排!”陆贾立马点头哈腰的应承。
但就在陆贾的士兵即将抓住阿柳的刹那,一声暴喝突然从黑衣人的背后炸响:“都来尝尝老娘的大便攻击吧!”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瘦小身影猛地从人群中窜出,手中高举着一个泛着可疑黄色的木盆,然后以泼天之势将里面的东西甩了出来!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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