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雾蒙蒙,露结秋叶,摇摇欲坠。
“来,试试!”
咕咚——
凌厉的剑风催动凝露坠落,只剩树枝摇晃。
梳了个简单发髻的馆宁眼瞪如铜铃看着被立在眼前的崤雪。
崤雪虽有两百多斤,但却是一把并不大的单手剑。
剑身约她一掌宽,开双刃,刃身锃亮,乍一看是蓝色,仔细瞧才发现那是乌簌雪残存的灵力萦绕在剑身上。
剑柄大概是玄铁所制,为深黑色,刻龙纹,款式并不如其他弟子剑华丽,但却内敛纵横。
她终于知道好什么了!
报应。
这就是撒谎的报应。
在乌簌雪鼓励的目光之下,馆宁将那句提不动咽下去:“好,我试试。”
如果她提不起来剑的话,他这个剑道魁首应该会觉得她是一个庸才,从而歇了要她修炼的心思了吧!
想清楚后路,她拢住裙子,微微扎了个马步,深吐出一口气,握住剑柄——
——她提!!!
上一次她偷偷拔的时候已经掂量了一回,这一次她使出了全身力气,力求表演逼真,却没想到手中剑和木头一样,她踉跄着往后跌去,倒在一个坚硬却也柔软的怀里。
头顶笑声略显刺耳:“你灵脉半开,倒也不用这么用力。”
“那你不早…等等,你说什么?”灵脉…半开!
乌簌雪揽着她,下巴抵在女子柔软而略带淡香的头顶,神色享受地半眯着眼睛,声音慵懒:“你砸引雷符,将灵脉砸开了。”
昨夜敷药时,他探她灵脉才发现了这件事,本想昨夜便告诉她的,可她却睡的香甜,他不忍扰她清梦,便没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馆宁不信这噩耗:“可引灵入体不是很难吗?”
怎么可能她随手砸几张符就砸开了,若是这么容易,天下所有人都去买符咒了。
还没日没夜的引灵入体干什么!
乌簌雪:“苦修自然是不能,可你一下子砸了百来张引雷符,符咒灵力反冲开你的灵脉,不是没有可能。”
寻常弟子没有资源,更加不可能随手几百张灵符下去冲开灵脉,只能看苦修,一遍一遍的引接天地之灵淬炼十二灵脉,冲击八百三十个穴位。
此过程,不难,却考验毅力。
有人一夜入灵,亦有人终其一生不得道。
馆宁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躺在乌簌雪怀中,泪光闪烁。
“怎么了?”乌簌雪从前提起过几回修炼的事儿,可她总有理由搪塞,他也由她去了。
可今日,他是觉得她改了主意,是愿意的。
难道,他会错了意?
馆宁扯着他的衣服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没有,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乌簌雪放心的露出笑容:“昨夜你用了符咒,今日我想让你碰一碰剑,修炼千般道,只看你最喜哪一条。”
馆宁不喜欢仙道,可唯独对剑道算是熟悉,她随手一指:
“剑道吧!”
“你自己选的,便不能放下。”乌簌雪将崤雪重新放回馆宁手中,又同她十指紧扣。
像是在说剑道,又像是在说别的。
馆宁表情厌厌:“那我要是天赋不佳,岂不是丢你剑君的名声。”
“你会不会丢剑君的名声我不知道,但是你小看自己的夫君就该罚,起来。”乌簌雪掐着馆宁的腰将人带了起来,大手裹住她握剑的右手,抬剑指向前方一颗海棠。
馆宁感觉到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腹部,五指张开微微用力,她就成了他的提线木偶。
秋风不知何处起,目之所以,皆是棠花,可馆宁却看见一朵棠花翩翩然落到了剑尖上。
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挑,棠花越过秋风,径直飞上空中,馆宁的目光还未落下,身子就被带动着往前。
弓步向前,剑式突刺,红裙黑袍随势而动,行至树前,剑锋随力回转,往前一刺,那枚棠花稳稳当当落在剑上,馆宁回头,男人的喉结近在眼前。
“凝神!”
于剑道之上,乌簌雪本该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可她却能听见他的心脉,急促而凌乱。
手中握住的是他心爱之人与剑道。
这让他如何不心动。
棠花再次被挑起,剑锋一转,攻势越发迅猛,凌厉,快的人眼花缭乱,可每一剑的落点都接住了棠花。
馆宁逐渐明白。
剑式,要快,要准。
快在于应变快,战场瞬息万变,剑法万变变,亦不能预测他人之招,故而唯有以变应变,以招破招,前刺为攻,回刺为防。
攻防兼备,亦可以攻为防。
准,恰似棠花落,棠花又似敌方要害,出剑准,才能一招制敌。
握住手背的力量一松,馆宁径直往前冲出一截后立刻明白过来,转身将长剑回转朝乌簌雪刺去,剑尖如攻敌的灵蛇一般探出,破开花雨直指胸口,乌簌雪负手侧身避过剑尖,长剑应变而动,剑身一横朝男人劈了过去。
乌簌雪勾唇一笑后弯腰,长剑自他眼前飞过时馆宁察觉到腰部被他一点。
若他为敌,此刻她一定已经命陨。
馆宁斗志有些被激起来了,她松开崤雪,在下落之时反握住剑柄,剑锋向下自左往右横扫。
乌簌雪察觉到她的剑式,身体横空一转,墨色衣袍翻飞,崤雪竟未碰到衣角,他人就稳稳落地,馆宁的手腕已经扭到了极限,她松手,崤雪随着力量而上,落下来时,馆宁一把抓住,毫不犹豫再一次朝乌簌雪袭去。
红裙卷起落花,攻势逐渐熟练清明,两人一攻一守,往来八百招,剑光霍霍间微弱的灵光自剑柄流向剑刃,灵色火星时隐时现。
剑锋再一次擦着乌簌雪的发丝而过时火星灼断了他一根长发。
他在她耳边轻笑一声,馆宁意识到后方即将失守,她坦然自若的单手转剑反握剑柄,用力朝后刺。
她没抱能碰到他的希望,可刺到一半却感觉到一股力量禁锢住了剑身,馆宁转头一看,乌簌雪赤手握着剑刃。
“你干什么!”馆宁一惊,下意识松开崤雪朝他扑了过去。
乌簌雪顺势将额头浮起薄汗的人拥入怀,将握剑的手打开给她看:“瞧,你引灵入体,练气了。”
崤雪落地,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出现了似被灼伤的痕迹,斑斑血迹宛若烟火绽放。
馆宁恍惚的看着。
她这半年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四肢早就患上了“懒病”,可是此刻,她通体充斥着一股暖流,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十二条经脉,亮如火线,八百三十个穴位,曜如夜中升空的孔明灯。
书慕白死了。
她逃不出九阁。
妖相阵中,无瞳者曾说——走火入魔否,在于血脉。
他为何说这一句话?
馆宁不觉得他是随口一说,更觉得是意有所指。
馆宁一路走来,向来秉承“凡我不死,便活一日”的心态,她知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但她宁愿相信自己是那个特殊的人。
否则,她这一生当真是一点甜头都没有了。
馆宁握着乌簌雪的手:“这一次又轮到我给你上药了。”
又,是在说昨夜剑簪划过那一刀。
馆宁情绪变得太快,仿佛那一瞬间的茫然失措不存在,可乌簌雪并不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她心里藏着很多不肯对他吐露的喜怒哀乐。
这一定是他不够好,没有做到让她全身心托付于他。
乌簌雪自责的想。
两人在房间上药,馆宁捧着他的手,将药膏涂仔仔细细的抹在他掌心的伤口上。
轻轻吹了吹,问:“疼不疼啊。”
乌簌雪笑眼摇头:“或许是因为受过更重的伤,所以这点儿疼便不觉得了。”
他是剑君,所经历的凶险定然比旁人多,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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