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定远侯府观云院。
萧衔月倚在软榻上。
窗外阳光正好,她却提不起半分精神。
门帘一挑,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昭昭,听说你病了!”
方锦薇几步走到榻前,不由分说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退热了就好。”
萧衔月勉强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没事,一点风寒而已,惊动你跑一趟。”
“都病得起不来床了,还说没事!”
方锦薇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将手里的暖炉塞进她被子裡,“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才总让她们欺负。且等着,看我不把楚梦梨的头发给薅下来,好好替你出口气。”
看她摩拳擦掌要去找人算账的样子,萧衔月连忙拉她袖子:“表姐正在祠堂罚跪,若是这时候胡闹,我们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方锦薇撇了撇嘴,在榻边坐下,随手抓起碟子里的蜜饯扔进嘴里,含糊道:“依我说,你就该硬气些,好好跟你三叔告上一状,看他不治治那坏女人!”
提到萧玦,萧衔月的心尖蓦地一颤,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方锦薇却没察觉,自顾自地说着家常,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萧衔月,压低声音道:“对了,跟你说个大消息。”
“昨日我偷听族中长辈议事,我堂姐若娴和你三叔的婚期定了,就在明年开春呢。”
她捂着嘴偷笑,“嘿,这么算起来,等过了新年,我可就是你的长辈了,往后你见了我,得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才行。”
她本是想说个趣事逗萧衔月开心,可这话语落入萧衔月耳中,却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心底最深处。
明年开春……他就要成亲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想起昨日被他拉进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的触感,忽然清晰得像在眼前,激起心底一阵战栗。
萧衔月攥紧了衣角,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酸涩不堪。
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斩断那份不该有的情愫。
可真真切切地从别人口中说出他要成婚时。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还是瞬间席卷了她。
垂下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黯淡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和发红的眼角。
“堂姐是我们家小辈里最公正最威严的,你是没见过我那几个整天上房揭瓦的堂弟,比我还野,平日里谁有管不住,可只要堂姐皱皱眉头,他们立马就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方锦薇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仍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再过半月有余,她就该从江南外祖家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准儿邀你去我们府上,让你瞧瞧你未来的婶婶。”
“对了,她还画的一手好丹青,尤擅工笔山水,你们定能说上话!”
方锦薇说得眉飞色舞,可在萧衔月听来,那些话语都像是隔着层水,模糊不清。
她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看到方锦薇的嘴巴一张一合,什么都没有听进耳里。
指甲掐着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萧衔月才勉强回过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是….是吗?早就该定下的。”
顿了顿,咽下喉头的涩意,补充道:“要恭喜方家姐姐了,她与二叔,很是般配。”
“你怎么了?”方锦薇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
她凑近了些,见萧衔月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显然是强颜欢笑。
方锦薇只当她还在为老夫人的偏心而郁结,便顺势坐到萧衔月身侧,有些豪气地搂住她的肩膀。
“好昭昭,笑一笑嘛。”
方锦薇朝她眨眨眼睛,语气真诚:“我早就说过,有些人眼盲心瞎,就算血脉相连,也看不到你的好,由她们去便是。”
“这世上,总有人不问缘由、不论得失,只想将你当作手心里的月亮,好好地捧着护着。”
萧衔月心中微微一动,知道她想安慰自己,勉强牵起一抹笑意:“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乏了可不行,我今日来,可是身负重任。”
方锦薇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推到萧衔月面前,“喏,某位月亮守护者,托我送来的。”
信封上是熟悉的笔迹,笔锋带着股少年人的桀骜与张扬,正是出自谢遇之手。
萧衔月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别过脸,轻声道:“锦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就是这么不经逗,这里又没有旁人!”
方锦薇朝她挤眉弄眼,注意到旁边小几上的玉佩,伸手拿起来看了看,笑道:“诶,这玉佩不是谢遇一直挂在身边的那块吗?他平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昭昭,我可没开玩笑,他的心意明晃晃的,三里外都能看出来。”
她拿起玉佩往萧衔月手里塞,笑得促狭:“好昭昭,我的嘴最严了,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那小子皮相好,性子又爽朗,你就真的不喜欢?”
萧衔月捏紧着那玉佩。
少年人俊朗又张扬的面容在脑子里闪过,那日半山腰的山风猎猎,阳光落在他星子一般眼眸里,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画面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竟让她有了片刻的怅然。
可她的心太乱了,乱得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不知要如何梳理。
她有些回避,把玉佩推回去:“锦薇,替我还给他吧。”
“告诉谢遇,他的关心我心领了,既然这件东西对他重要,我更加不能要了。”
方锦薇却笑眯眯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身子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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