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三个字如同利刃般划破寂静的夜晚，瞬间撕碎所有平和的假象。
石怀林的血条越靠后下降得越快，此时已经即将跌破60大关，他面上维持的温和瞬间破碎，眼底最后一丝人类的理性被贪婪和血腥吞噬。
下一秒，他一伸手，距离他最近的修士便如同破布玩偶飞入他掌心。
没有任何预兆，他直接咬破那修士的手腕，吮吸着新鲜的液体，咕咚咕咚的声音响彻在夜空中，毫不遮掩他的嗜血，阴恻恻地看着江凌月。
直到那修士血条下降至20，面色苍白如纸，□□可见得瘪了下去，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近乎被石怀林吸干，他才随手这么一扔。
那修士跌落在地，眼神空洞，满脸迷茫，溅起满地的灰尘。
石怀林的血条暴涨：84/100。
用血气换生命值，江凌月冷眼旁观着这极度嘲讽的一幕，冷笑一声，果不其然，宣州城半数的修士估计都能被他所控制。
“这就是你说的拯救这个世界的办法？”她向后退去半步，主动握住顾长生的手掌，“那可真是承受不起。”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所有都是能牺牲的，”石怀林恶狠狠地抽出腰间佩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给，那就别怪我——”
话音未落，就见江凌月拽着顾长生便向远处跑去。
石怀林：“……？”
顾长生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却也顺着她向远处奔去。
“这么大动静，杨承影怎么能不来？”江凌月语气带着冷意，“去杨家。”
“他们追上来了。”顾长生反应过来，立刻把江凌月大横抱起，速度快到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千金笑？”
“不，杨家在城外，直接去找杨承影，如果不出意外石怀林这是撕破脸了。”江凌月平静地说，“真是难为他憋了两天才来找我，先去找陆松，他现在最危险。”
顾长生张了张口，又闭上，风声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问出那句话——
如果魔涧撕裂，世界末日是必定会出现的事，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但他转念一想，她会说有意义，会说总会有除了封印魔涧之外的办法。
石怀林毕竟是赤霄宗宗主，出了飞鹤居不足白米，二人就发现周围阴影中大部分的修士都在被他所控制，但无一例外，只要被江凌月所触碰，立刻就会从控制中苏醒。
而更为奇怪的是，有部分被控制的修士在互相缠斗，好似背后的控制人在争抢控制权。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整座宣州城彻底乱了套，满街的打骂叫喊声，建筑化为废墟，爆炸声不绝于耳，纯血魔族啃食着尸体，被控制的修士构成包围网，不断围剿着两人，为石怀林指引方向。
等到二人终于赶到遇仙楼时，整栋楼已经陷入了战场，乔雪和陆松不知所踪，刀光剑影将这栋历经百年的楼点燃，火光冲天，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垮塌。
“陆松……”顾长生面色立刻阴沉下来，右手立刻并指为剑，寻人的咒言刚念出两个音节就被江凌月直接阻止，他低头看着江凌月。
火光在她的瞳孔中跳跃，遮不住眼底的寒意。
“走，”她勾住顾长生的脖颈环绕一圈，转身利落地踹飞偷袭而来的敌人，“直接出城，杨家在城外，不用担心他们两个。”
“可是——”
“走，”她一剑劈向遇仙楼，整栋楼瞬间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嘶吼着向着地面倒下，“没有问题，直接走！”
下一秒，所有的景色在身边飞速倒退，争斗的修士们变得只有米粒大小，顾长生二话不说带着江凌月向城外奔去。
杨家在距离宣州城几公里之外，前后四进房，显山露水，富得极其高调。
出城几百米不到，顾长生逐渐放缓脚步，“竟然没人追上来？”
“嗯，”江凌月利落地从他怀中跳下，回头看向火光冲天的宣州城，“石怀林能控制那些身体里有魔气的修士，出了城就是杨家的了，他们两个人在抢控制权。”
顾长生沉默片刻后，说：“只有源魔之心能控制魔族，他们只是凡人，背后应该是……”
“背后个屁，这两个天才怕不是做了两个赝品，”江凌月冷笑一声，“怪不得互相看不顺眼，我倒要看看还能给我什么惊喜。”
“……”顾长生甚至没有注意到江凌月爆了粗口，就被她话中的内容吸引到，瞳孔猛然紧缩，“你是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不敢设想的结果如同魔爪一般抓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趔趄地向后退去半步。
江凌月语气平静：“听不明白吗？他们两个做了两个源魔之心。”
“怎么可能，那是天道的背面，相当于做出个天道啊！”
“半成品，那个石怀林之所以没办法出来见人是因为他自己的血……”
血条二字差点脱口而出，江凌月立刻转口：“血气不足，必须要时刻摄入人类的血肉。”
顾长生愣了片刻，像是明白什么立刻接话：“他状态不稳定？”
“是，但他有一点没说错，他确实保持了部分人类的理性。我在仙盟见过很多堕魔的人，没见过有他这么理性的。”江凌月的面上闪过丝嫌恶，说：“所有人堕魔之后，只要手头有人都是直接吸食殆尽，根本不会留人一命。”
“那他要极阴之体是为了提升功力，稳定状态？”
众所周知，魔族吃了极阴之体可以功力大增。
但江凌月却摇了摇头，否认：“不是为了吃，如果他需要提升功力，根本不用担心缺人，毕竟整个宣州城大部分的修士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和源魔之心的制作有关。”
顾长生只觉着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他转身看向红透半边天的宣州城，又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杨家，咬着牙说不出话，半晌才从齿缝中憋出一句话：
“源魔之心是世间所有恶念的集合体，他这样会加速整个世界魔族的能力。”
“不重要了，”江凌月走过顾长生的身侧，头也不回，对他打了个跟上的手势，“做都做出来了，我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魔族不来抢这个东西。”
顾长生这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心跳快速到近乎爆炸，喃喃道：“拥有源魔之心等于成为魔尊，他们应该来抢的。”
“所以，上次见到的魔尊，”江凌月眼底有着别样的清净，“哪怕他和你一张脸，但你还是不认识，他不是屠风，你认识的才是屠风，而他现在就在宣州城旁的魔涧中。”
陈述的语气，只是阐述个众做周知的事实，却让顾长生感觉头皮发麻，他强压着心跳，只觉着面前的人恐怖到可怕。
江凌月继续询问：“所以你想在魔涧撕裂的同时，把极阳之体的血液还给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华才是极阳之体的拥有者，而你不是。”
“我不会做无用的事，极阳之体的血液既然给了你，说明只有你能杀了魔尊，可现在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所以你真的是重生的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这个世界出现了这么多你不了解的事？为什么这个世界四千年都没有进步？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地问出那句话：“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顾长生：“……”
他张了张口，怔怔地看着江凌月，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天道的约束在此刻仿佛成了个笑话。
当江凌月问出这些问题，并且他无法做出任何回应时，她就获得她想要的答案了。
果不其然，她下一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顾长生听：
“哦，果不其然，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说宣州城是个陷阱。”
话音刚落，她转头向着远方招了招手，陆松和乔雪从阴影中冒出了头，向着他们二人的方向奔来，顾长生这才回过神来。
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衣衫就这么黏在他的后背上，提醒着他刚刚有多恐慌。
或许不是恐慌，而是真相被发现的兴奋。
“我……”他噎出一个字，想要辩解什么，却发现不管什么话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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