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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五十二 秋风更多

小说:

般若汤

作者:

知乌朱

分类:

现代言情

落叶听无尽,秋风来更多。

院里的石榴树开始掉叶子,使得斜阳能从枝桠间照入更多的光亮,把青石铺就的院子渲染成破碎的写意画。刘梨用竹帚将落叶拢成堆。枝上寥寥几颗果子,长得不甚饱满,她支肘数起红黄相间的石榴,他便在这时踏着石径而来。

逆着光,刘梨还是一眼认出了伍子骥。仿佛上一刻还在渡口依依惜别,如今见面,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却是哪里不一样了。见他靠近,刘梨微不可察地往后一步。

子骥觉察到她的疏离,目光闪烁,很快又如常道:“这棵石榴当年很费了番工夫才移来,如今无人打理,连果子都结不好了。”

见她还是默然无言,上前牵住她的一只手,“梨儿,我很想你。”慢慢抽离,刘梨背过身去,“你是谁?”

伍子骥愣住,强笑道:“我是你的子骥,西岭山下,蕉荫细雨,你许我婚姻的伍子骥。”他欺近拢住她双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筹备我们的婚事,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全张罗差不多了,当然,你的嫁衣首饰有不如意的尽管改去,咱们先在金陵成礼,回头……”

刘梨挣开他,竹帚倒在青石上,清脆的一声响,像一把刀斩断伍子骥的幻梦。

他尽量不被她的生分影响,转头又去看树,“刘家院里也有棵树,那天我坐在树下端着陶碗,喝的什么已经想不起了,只记得你穿件雪青的衣裳,从门后走出来,像一支带着晨露的朝颜花,枝枝蔓蔓缠在我心上,从此再没离开过。”他脸上带着憧憬,“现在想来那必定是棵枣树,枣树好,‘枣’归,‘早’归,这正应了咱俩早结良缘、衣锦荣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刘梨忍不住打断了他,“你是谁?”

他还是说树,“枣树和石榴一样,都有多子多福、家族昌盛的意思。我们伍家绵延数世,名德相望,与庥盛衰。”他凝望树梢,仿佛回到了伍氏那个鼎盛的时代。

“因为卷入前朝‘厌祷’案,我祖父被杖杀,家人流岭南。母亲不堪解差所辱,半路自缢而亡;父亲,一个文藻翩翩的儒士,未到岭南就一病不起,临死还念叨着回中原。那些年伍家几十口子死的死、散的散,就剩我一人被老仆从死人堆里救了回来。”

刘梨听得心惊肉跳,伍子骥向来温和儒雅,不曾想这样的人竟背负如此艰辛的过往,只听自己颤着声问:“后来呢?你怎么回的中原?”

“那年边民作乱,到处烧杀劫掠,引发的大火烧了我们驻地,家里老仆趁乱把我藏了起来。事后对边官咬死称我已葬身火海,那些畜生问不出我的下落,拔了他舌头,扔在山里。他爬了一夜找到我,主仆二人隐姓埋名一路乞讨,这才回的金陵。”后面的事他不愿多说,只匆匆概过。

“那你又如何结识九鹿儿?她、你们和陆家是什么关系?”刘梨急道。

“这些以后再同你解释,如今你只安心在此准备衣裳首饰,等着嫁我就好。”他笼着她,一如蕉叶下的温柔桎梏。

“我如何安心?你们在谋划杜家什么?”她不自觉攀上伍子骥双臂,锁住他的眼睛道:“不是说杜淮琮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怎忍心伤害恩人?”

仿佛听了什么笑话,“知遇之恩?都是算计好的!杜淮琮枉称‘儒商’,既是商贾,何须做出仁义德厚的样子?他以为他是在赏识重用我,岂不知我是别人手中的刀……潜匿多年,快到收网的时候了。杜淮琮也算有福,不必亲眼看到杜家大厦倾颓。”

刘梨还要说什么,伍子骥抢道:“不必再问,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杜家这块肥肉早被人馋上了,那些人我们招惹不起!就算没有我,没有陆家酒舍,也会有别人为他们驱使。”他手背抚上刘梨脸颊,“梨儿你知道吗?他们答应为我伍家正名,想要重振门楣,我只有靠他们!”

他的眼底有一丝癫狂,哪里像刘梨认识的那个伍子骥?“子骥,稚子无辜,不要做出伤害修齐的事。”

他的眸色变冷,“哼,你是担心杜修齐,还是担心杜淮琤?”

瞬间坠入冰窟一般,这些日子刻意不去想的那个名字,却从伍子骥口中道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街上锣鼓喧天,你应该听到了,那是杜淮琤去曲家纳征呢。还没成亲,当着那么多宾客,杜淮琤迫不及待就要见曲小姐。”他看刘梨瞪大眼睛,似在压抑着痛苦,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那些话不经脑子就说了出口:“也难怪,曲小姐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杜淮琤当即将我支了开去,迫不及待与曲小姐独处。曲小姐又漂亮家世又好,哪是你这样的丫鬟能比的?”

“哈哈、哈哈。”刘梨笑得直不起腰,脸埋在胸前笑出眼泪,“丫鬟”,两颗泪珠儿砸在青石上,溅出墨色。“可不么,我就是个人人轻贱的丫鬟。”丫鬟?她不想啊。她不想卑微地活着,以前拼命读书、打工,就是要给外婆和自己挣个体面安稳的生活。命运和她开了个大玩笑,所有的计划还未施行就被生生折断。认识到回不去了,她也是尽力让自个儿过得好点,前世未尽的梦想深藏心底,再重新来过就是了。从底层的丫鬟做起并不让刘梨觉得难堪,总归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可是一旦在意的人将嫌恶、轻蔑这么直白地表露出来,她如遭雷击!那个蕉荫下互诉衷肠,决定相伴一生的人,突然变了模样,她还未来得及与他分享她的前尘过往,未倾诉她对他们未来的美好期盼,就被他的轻贱浇了个透心凉!

房门合上,将二人隔开。桌上有枚昨日摘下的石榴,红色的果皮暗沉灰败,不过一日工夫,就透出腐色。

伍子骥盯着紧闭的门,心情复杂,张了张口没出声,只交待哑伯看顾好她。哑伯拍拍胸脯,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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