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真想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结果一抬脚,就发现空气沉重得像沼泽,压力之大让人寸步难行。
一个穿一身灰衣的人发现了敖真,转头朝她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了,敖真才发现,他的双手各拿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剪刀,兜里还揣着不少玩具箭。
疗养院里,葛令秀四人实在推不开门,只能跑到了窗户边。
窗户也被锁死,四人贴着玻璃,斜眼向外看。
和敖真所见到的不同,他们看到,昨晚的怪物,就站在敖真面前!
它至少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尖利的爪子向着敖真的胸膛伸了过去。
“真真,快跑!”
葛令秀几人急得大喊,可窗户的隔音效果太好,真真根本听不到。
“叔叔,你为什么拿着两把剪刀?”敖真疑惑地仰着头,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窗户内,葛令秀四人手舞足蹈着,想用肢体语言提醒她。
灰衣人俯视着敖真,“咔嚓”“咔嚓”,在敖真面前虚空剪了两刀,什么也没剪下来。
灰衣人一愣,又尝试了一次,“咔嚓”“咔嚓”一通剪。
敖真把双手伸到剪刀下方,做了个接东西的姿势,等了一会儿,松开手:“叔叔,你刚刚剪了什么啊?”
“……”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
灰衣人打量了敖真一会儿,迟疑地蹲下,两人的身高差距缩短了。
奇怪,这个孩子的心里,居然没有长出任何“果子”,他剪了半天,也没能收获。
疗养院内的四人,眼睁睁看着,怪物的利爪伸进了敖真的胸膛!
卫景明睁大了眼睛,葛令秀攥紧了窗台边沿。
“我说什么来着?”西装男的声音在四人身后响起,他也跟了过来,一看到这一幕,就控制不住地乐了。
虽然自己的人刚死了一个,可只要这小孩也死了,他就能夺回这场游戏的主动权。
葛令秀等人全身冰冷,没有人有力气搭理他。
西装男冷笑一声,正要继续看乐子,却见,那怪物的利爪在真真心口摸索了一会儿,就又收了回来,爪子上没沾一点血,真真的胸膛也完好无损。
什么情况?
真真难道不是人?
西装男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接着念头一转,大呼小叫地说:“大家都来看啊,这小孩肯定有问题!”
葛令秀四人也呆若木鸡,眼睛都忘了眨。
那足有两人高的怪物,在对真真掏心掏肺失败后,身材就缩小了不少,变得只有一个正常成年人那么高了。
灰衣人平视着敖真的眼睛,语气有些疑惑,但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说:“小孩,你从哪儿来?”
敖真指了指身后的疗养院。
灰衣人说:“你不知道,没有痊愈的小孩,不可以离开疗养院吗?”
“什么是痊愈?”
“就是病好了。”
敖真觉得这个大人不太礼貌:“可我没有生病啊。”
爸爸妈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可是,“我们真真壮得像头小牛犊子,从出生到现在一次病都没生过!”
“那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三岁半了。”
“上学前班了吗?会数0~100了吗?会背古诗了吗?26个字母呢?知道怎么写吗?”
敖真被问倒了。
灰衣人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什么都不会,你怎么敢出院的?像你这样的笨小孩,本来就该笨鸟先飞,现在还输在起跑线上,以后该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摸出几根玩具箭,箭上有“智商低”“贪玩”“不听话”等标签。
捏着玩具箭,灰衣人想把标签扎在敖真脑袋上。
结果玩具箭一碰到敖真的皮肤,标签就自己起了火。
火焰顺着箭杆,一路窜到了灰衣人手背,在他骤然爆发的哀嚎声中,把他的手、胳膊、脸庞,都点燃了。
敖真静静看着他,圆圆的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竖瞳,后颈一块皮肤变成了鳞片,但全程没有任何人看见。
妈妈叮嘱过敖真,她在敖真身上留了一片逆鳞,如果有人想伤害她,逆鳞就会主动反击。
这不是敖真第一次看到坏人被逆鳞所伤的画面,所以她的情绪非常稳定。
灰衣人在火焰中打着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火势却越来越大。
他惨叫着,伸出自己焦黑的手指,指着敖真,一会儿威胁,一会儿求饶:“你这个笨小孩,我都是为了你好,再这样下去,你的人生就毁了!……小孩,你快承认,是你生病了,求你了,只要你能承认,我就有救了……”
敖真想起自己出来,是想帮姐姐搞清楚怪物是什么,刚刚只看到这些大人,她还以为怪物都不见了。
“你是怪物吗?”她觉得现在这个被火焰烧焦的人,看起来有点像怪物了。
灰衣人拼命摇头:“不,我不是。”
“那你叫什么?”见他不承认,敖真拿出老办法,先和他交换名字,交个朋友。
“我叫,”灰衣人怔了怔,“我叫什么?”
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这个人笨得过分了吧。
敖真觉得大人真奇怪,会算数,会背诗,会英语,会那么多东西,却不记得自己是谁。
灰衣人一直到彻底被烧成焦炭,都在喃喃自语着:“我叫,什么?”
疗养院里,所有玩家都汇聚到了窗口。
西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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