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知道自己在哪儿,再想到上辈子那些圣诞节发生的事情后,叶泊舟就觉得这个日期像DDL,他困在这段时间和上辈子的回忆里,矛盾得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所以他还总是睡觉,就算是偶尔清醒复健的时间,也不靠近那扇窗。好像只要不看到窗外的景色,就能让他短暂忽视自己现在的处境。
时间一晃,圣诞节还是很快就到了。
叶泊舟头天晚上吃过晚饭在房间里散了会儿步就睡了,但怎么也睡不安稳,终于在某个瞬间,醒了。
他睁开眼,在一片黑暗里坐起来,看身边的薛述的位置。
他六岁见到薛述,之后疯狂成长学习的那个时期,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薛述,所以他认识世界、接触世界、判断世界的一切准则,都以薛述为准绳。他没办法用客观态度描述薛述,比如薛述的长相。他十六岁之前没觉得薛述长得帅,只觉得看得很习惯,看到薛述就很安心。以薛述为准绳,他看电视剧时,从来没觉得那些男明星帅,只有次在大荧幕上看到一张脸,觉得心脏慢了一拍。他自认是那个男明星的粉丝,把那个电影看了很多遍,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个男明星长得像他哥,也就是薛述。他就很快放下对男明星的喜欢,只依稀记得那个男明星的粉丝不断吹男明星的神颜,说是符合中式审美的大帅哥,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叶泊舟分辨不出中式审美是什么样的,只觉得那是自己的审美,而薛述,就是最符合他审美的人。
没开灯的房间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却好像能看清薛述的全部样子。理智被黑暗吞噬,只剩下眼中明灭不定的盘算。
被他看着的人很快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伸手摸他的头:“怎么了。”
叶泊舟没说话,只觉得薛述的手在自己头上抓了抓,像在撸小猫的浮毛。薛述没打算等他的答案,摸出手机看了眼,接着说话,声音带着哑:“今天圣诞节,你生日。”
这辈子他没回到薛家。但重生回来的节点是再被送到薛家的当天,叶秋珊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出生证明上的日期。
叶泊舟所有身份证明上的出生日期,还是圣诞节这天。
他这辈子没去薛家,没遇到薛述,也没再过一次生日。
直到今天,又是薛述告诉他“今天是你生日”
薛述:“生日快乐。”
本就磁性的声音带着倦意,好像被海水冲刷过的沙滩,砂砾间海水一点点散退,气泡破开的声音。
过去和现在重叠,叶泊舟一点都不快乐,莫大的悲哀要把他吞噬。
他轻轻说:“我不快乐,我讨厌圣诞节。”
“为什么。”
“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能让叶医生说是不好的事,大概只和一个人有关。
薛述闭了闭眼,问:“他死了?”
没想到薛述会这么说,叶泊舟因为他所说的这个可能停滞一秒,随即笑了。
“他还没有那么残忍——如果他真死在这一天,我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他可能也知道,所以就连安乐死都特地避开这些日子。”
“那不好的事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
从六岁被薛述捡回去之后,叶泊舟所有快乐和痛苦都和薛述有关。
从因为能见到薛述而格外期待圣诞节,到讨厌圣诞节,还能发生什么呢。
“他病重住院,我缠着他想陪他一起死,他借口给我准备生日礼物,把我支出去,给我写了遗书。”
“他不让我死,他把我丢下了。”
“我讨厌圣诞,讨厌冬天。”
“真的很冷。”
薛述微微用力。
叶泊舟顺着他的力气,重新躺回到床上。
薛述给他盖上被子,虚虚环住他:“这样会好一点吗。”
房间温暖被子柔软顺滑,他能感觉到薛述身上传来的热度,虚虚贴在自己身上,有些力度,又不会压到伤口让他感觉疼,刚刚好的体贴。
似乎应该满足了,毕竟这样的场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
可叶泊舟只觉得心里好像破了个洞,在持续的漏风。
他说:“不会。”
“怎么样会好一点。”
叶泊舟想,怎么样会好一点呢?
不会好一点了。
从上辈子薛述去世之后,就不会好一点了。
“薛述。”
叶泊舟轻轻念着这两个字,说,“我刚刚在想,要不要在今天睡了你,再去死。”
从知道自己在哪儿之后,就一直在想。如果这样做了,就像上辈子他记得薛述在这天写给他遗书一样,薛述也会永远记得他,每一年圣诞,都会想到有他这么一个人。他对薛述来说还是陌生人,薛述可能不会痛苦,但会困惑,会不解,还可能会耿耿于怀。这个地方也会被他标记,薛述再也没办法用这里当婚房,不会在这里和别人在一起。
可他重生一世,不去薛家,也忍了十六年不见薛述,就是不想让薛述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虽然就算他去了薛家,薛述也根本不在意他。
——这辈子他已经遇到薛述了,薛述已经知道他了。
——遇到薛述这又不是他的本意,而且上辈子薛述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可上辈子如果不是自己太粘人薛述找不到机会,也不会在圣诞节给自己写,他大概也想避免给自己的生日留下阴影,刻意没留日期,是自己一遍遍追问律师才知道的。
……
他自己说服不了自己,也做不出选择,直到薛述睁眼,对他说生日快乐。
“还是算了吧。”
不再管薛述看自己的眼神,叶泊舟闭上眼:“我要睡了。”
薛述捏了捏他的后颈。
叶泊舟的后背整个麻起来。
他躲开薛述的手:“我今天不会让你担心,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阴影。以后的每一个圣诞节,你都可以开心的过,不要想起我。”
薛述叫他:“叶泊舟。”
叶泊舟不睁眼,偏头蒙上脑袋:“睡吧。”
刚蒙到头上的被子被一把掀开,薛述坐起来,打开灯,问他:“睡了我你就会开心一点?”
叶泊舟不吱声。
下一秒,薛述拿起空调遥控器,给暖气加温。等房间里温度升上去,他一把把被子丢到床下,摸上叶泊舟的腰。
手心很热,被触到的地方都烧起小火苗,热气蒸得叶泊舟身上发痒。他心里的洞还在不停漏风,但好像因为薛述的手,被堵上了些许。
他喉结滚了滚,睁开眼。
薛述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睡到一半的疲让他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敷衍感。
叶泊舟被这点敷衍感刺激到。他不知道为什么薛述对自己总是这个什么都可以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很麻烦,自己的需求很麻烦,自己的情感很麻烦,和自己讨论这些只是浪费时间,所以顺着自己,敷衍自己,但在最后关头,薛述还是会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去掰薛述的手:“别摸我!”
薛述一手就抓住他的两只手,束在一起放到头顶,另一只手钻到叶泊舟睡衣底下。
断掉的肋骨还需要固定带,紧紧固定住从小腹到锁骨整个胸腔,再往上也摸不到什么,他的手在腰间停了两秒,就缓缓往下移。没一会儿,就声音冷淡告诉叶泊舟:“你硬、了。”
叶泊舟咬紧牙,呼吸凌乱。
睡裤很影响薛述的动作,他索性托住叶泊舟的后腰,把累赘的衣服脱掉,和被子一起丢到一边。
灯光下,一切反应都无所遁形。
叶泊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每呼吸一次,断掉的肋骨都会疼一下。
薛述把他的上衣也一齐脱掉丢到一边,看着白色的固定带,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于是手上的动作就温柔些许。
他认认真真擦拭着船帆,照顾到每一寸,并观察着船长的反应,寻找最让船长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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