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黑莲花才没拿太子当替身(重生) 药杵

105. 去东宫,见萧执安。

小说:

黑莲花才没拿太子当替身(重生)

作者:

药杵

分类:

古典言情

“女儿不明白。”

林怀音仰面直视林震烈,缓慢摇头:“当时在鹤鸣山脚,女儿要刺杀平阳公主,太子殿下说私刑报复不可,必须三司会审。而今父亲大人您又说不可昭告天下,要女儿暗中行事。女儿该听谁?储君还是父亲?你们一人一套说辞,到底什么是真?女儿怎么做才是对?”

小小厅堂,充斥林怀音的委屈和不甘。

林震烈紧了紧握扶手的手,很想告诫女儿:东宫可以承诺任何事,因为处在那个位置的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只要氛围到位,什么都敢允诺。至于兑现承诺时遭遇阻碍,事到临头发现代价太大,要么自食其言,要么将代价转嫁天下百姓,无论背信弃义还是牺牲黎民百姓,无疑都是君主走向堕落的起点……

天理良心,只要背叛过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天子轻诺,不如无诺。

知晓萧执安对林怀音的承诺,林震烈更坚定要送走女儿的决心。

平阳公主是东宫一手庇护养大,二人幼年丧母,骨肉至亲,公开平阳公主谋逆,等于撕开皇族骨肉相残的遮羞布,即便公主伏诛,东宫地位也岌岌可危。

一旦东宫意识到兑付诺言的惨痛代价,犹豫动摇,女儿就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林震烈相信东宫对林怀音有几分情意,但是这几分情意抵得过储君之位?

纵然东宫年少轻狂,当真履行承诺,可是三五年后,他后悔、继而心生怨怼呢?

平阳公主应该死,但如果代价是皇室倾覆、党争内乱、千万百姓的流离失所,林家承受不起。

倘若别有它途,林震烈可以一试,但公主不能死在林家手里,更不能因为女儿而死。

至少明面上,林家不沾这因果。

林震烈要送走林怀音,再慢慢与萧执安周旋,这个泥潭有他足矣,女儿走得越快越好。

他缓缓起身,看女儿跪在面前,小脸惨白,泫然欲泣,狠下心对她说:“老三,除了你自己,谁都靠不住,哪怕是为父我。”

语罢,林震烈径直离去。

林怀音跪在原地,呼吸父亲带起的埃尘。

嗒嗒脚步,像一斧一斧,斩断系舟缆绳,林怀音这艘小船被放逐,离港,只身驶向大海,领受风浪。

“三小姐。”

林震烈的贴身随从范勋,在门外躬身:“老爷命小的先护送您离府,鱼丽蟹鳌会为您收整行李,前来汇合。”

这是要她立刻离家,不许与母亲告别的意思。

林怀音跪在小厅,脑瓜子嗡嗡响,宛若海上孤舟,彷徨漂浮,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她想起她就是出了个门,到圣水寺见了柳老夫人,取回翠羽簪,然后带着卢太医来收拾公羊颜身上的银针。

她答应了去看慧贵妃的龙种。

还有鹤鸣山下的捕蛇人,她承诺教他们箭术,接他们到京城生活。

国子监里,莲花灯小姑娘刚刚入学,她还没看到她考取功名。

穆展卷还没回京。

白止止也没来京。

那么多未竟之事。

好多事没有完成。

她不想走。

“三小姐,该走了。”

范勋低声催促。

林怀音忽然想到她的翠羽簪,从腰间荷包掏出来,攥紧。

她已经逃过一次,弃太子殿下于不顾,从前世诏狱逃到这里,现在,又要丢下一堆烂摊子,辜负那么多人期待,一走了之?

不。

林怀音不走,不罢手,绝不将大兴变成另一个回不去的诏狱。

翠羽簪换到左手。

林怀音撑地起身,右手不经意摸进荷包。

“三小姐。”

范勋让到一边,候林怀音出门。

迈过门口,林怀音右手一扬,白色粉末撒范勋一脸。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林怀音夺路狂奔。

林眠风准备的痒痒药,在此刻派上用场。

饶是范勋武艺高强,林怀音杀他个措手不及,一张脸奇痒无比,瞬间被放倒。

秦洛人在暗处,被林怀音这一手惊掉下巴。

虽说皇城司可以随意拿人,但萧执安交代不可得罪林家,秦洛从头听到尾,已经派人去东宫报信,他则计划先行尾随,随时带走林怀音。

没想到林怀音一转身就朝自己人下手,还是范勋那种高手,秦洛眼前一亮,咋舌不止,眼看林怀音往林震烈所在方向乱跑,他赶忙现身阻拦。

“林三小姐。”

秦洛轻声一唤。

林怀音瞪他。

秦洛害怕,以为又要挨打,或者痒痒药伺候。

但林怀音翻完白眼,立刻抓紧救命稻草——“快带我走!”

这种要求,秦洛犹豫一息就是犯罪,扛起林怀音翻出院墙,找到接应人马,一路快马加鞭。

林震烈知道林怀音不见的时候,林怀音已经进入东宫大门。

林怀音也不为难秦洛,他带她来,她就大大方方来,听了父亲的话,她也想问问太子殿下,先前的承诺还作不作数。

一见林三小姐驾临,东宫侍卫欢天喜地,死气沉沉的氛围应时大变。

所有人都眉梢带喜,除了守卫嘉德殿前的禁军大将军。

林拭锋远远望见有女子来,眯眼往殿里狠剜一眼。

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林怀音亦遥遥望见林拭锋。

她脑瓜子瞬间卡壳,歘一下躲秦洛身后。

动作过于亲近,四围东宫侍卫登时脸色大变,质疑秦洛僭越,秦洛骤然冷汗涔涔,窘迫间发现前方林拭锋,登时了然林怀音害怕暴露行踪,便带她转道,绕行崇教门,同时派人去请萧执安。

嘉德殿中,正在议事。

听闻林怀音到来,萧执安呆愣愣举金印无处下手。

他暗暗握紧玉璜,钻心的疼痛和玄戈的脸真实不虚。

“林三小姐正在崇教门等您”的声音,虽然轻细,但千真万确。

奏事朝臣犹在,中书省全员被罢免,政务多得数不过来,皆由萧执安一人代中书省一省,亲笔草拟旨意、

朝臣还在等诏书,萧执安丢下金印,金印从储案滚落,朝臣一片哗然,他全然不顾,狂奔下阶,奔出嘉德殿,在林拭锋恶狠狠的注视下,奔向林怀音。

储君的姿态,好不体面,甚至可以说狼狈。

林拭锋评估萧执安,暗暗捏紧拳头,嘉德殿中砰砰乱响,回头一看——殿中朝臣面面相觑,正中间,金印正一级一级,翻滚台阶下落。

见状,林拭锋果断追赶萧执安,他要亲眼看看,看看是什么女人如此勾人,勾得“侄儿未来的爹”连金印都不要,不顾一切去迎。

不,不是“未来侄儿的爹”,林拭锋收回这个神圣称呼——既然储君有旁的女人,三妹不跟别的女人在一个碗刨食,林拭锋坚决剥夺萧执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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