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黄射愕然。
“正是。老夫有一女,名月英,年已十九,待字闺中。”黄承彦缓缓道,“可许与刘琦为妻。”
闻言黄射与几位族老面面相觑。
黄承彦之女,他们都见过,因发色偏黄,面容不似中土女子,故而被乡邻传为“丑陋”,因此迟迟未能出嫁。
“叔父,月英妹妹的容貌……世人多有非议。”
黄射斟酌着语句,“若将月英妹妹嫁与刘琦,会不会非但不能结好,反而触怒于他?”
黄承彦却淡然一笑:“凡成大事者,岂会囿于皮相之色?”
“况且娶妻娶贤,我女月英之才,远胜寻常男子,刘琦若真是志在天下之人,看重的便该是娶了黄家女,便能瞬间继承我黄家在江夏十余年经营的全部人脉与根基!”
“这如同为他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权势插口,能让他这‘外来者’立刻融入江夏,省去数年经营之苦!此等好处,岂是区区美色可比?”
“至于月英容貌,若他介意,日后广纳美妾便是。”
黄射听完,低头沉思良久。
叔父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黄射从仇恨与固执中渐渐清醒。
但黄射不得不承认,叔父的眼光远比自己长远。
硬抗,唯有死路一条;而联姻投靠,看似**,却可能为家族搏出一个未来。
“……叔父所言,确有道理。”
黄射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认命与一丝新的期盼,“那此事,便全凭叔父做主了。”
黄承彦点了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遣心腹密送刘琦军中,**我黄家归附之意,并提及联姻之议。”
“射儿,你需做好准备,一旦刘琦回应,我黄家当率先出迎,以示诚意。”
暮色渐沉,安陆城外商道之上,马蹄声碎。
那名家生子揣着黄承彦的亲笔密信,一路不敢停歇,抄小道直奔刘琦军方向而去。
此时,刘琦率领的万余兵马主力已抵达安陆城外五十里处扎营。
营寨井然,灯火通明,往来巡弋的斥候与岗哨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中军大帐内,刘琦正与诸葛亮、庞统商议次日抵达安陆后的具体安排,忽闻帐外亲兵来报:“主公,营外有一人,自称黄承彦先生家奴,有密信务必亲呈主公。”
帐内三人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琦抬眸,心知安陆黄家已有决断,当即道:“引他进来。”
不多时,那风尘仆仆的家生子被带入帐中,恭敬地呈上书信。
刘琦展信一看,前面是黄家愿举族归顺的诚恳之言,末尾则清晰地提出了联姻之请:“小女月英,年已十九,贤淑有才,若蒙不弃,愿奉巾栉,以固盟好,永结秦晋之谊。”
当刘琦看到“小女月英”四个字时,神情不由得一滞,心中顿时掀起波澜。
“黄月英?!”刘琦差点脱口而出。
作为后世来人,刘琦岂能不知,此女本该是……刘琦下意识地目光一偏,落在了身旁那位羽扇纶巾、风度翩翩的诸葛亮身上。
一股极其怪诞、荒谬的感觉涌上刘琦心头。
历史的轨迹,竟在此刻又被刘琦以一种他从未预料的方式发生了偏转。
未来的卧龙夫人,此刻竟被其父作为**筹码,要许配给他刘琦?
刘琦的目光在诸葛亮头上短暂停留,一个极其不合时宜、充满恶趣味的念头冒了出来:孔明啊孔明,你可知你头顶之上,此刻仿佛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嗯,原谅色?
刘琦这念头一闪而过后迅速收敛心神,将信笺递给诸葛亮与庞统,脸上恢复淡然,只是嘴角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笑意:“黄承彦……倒是献上了一份出乎意料的‘厚礼’。”
诸葛亮览信,看到联姻之议时,羽扇亦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诸葛亮虽未如刘琦般知晓“原本”的未来,但黄月英之名,他确从庞德公等长辈处偶有听闻,知其才名。
接着诸葛亮为刘琦分析道:“主公,黄氏举族归顺,献安陆以为根基,此乃大利。”
“而黄公之女,亮亦素闻其贤明聪慧,颇有才识。此姻若成,则黄家尽可安心,其在江夏十余年所积人脉根基,皆可为主公所用,于快速安定江北,有莫大助益。”
“亮以为,此议……可准。”诸葛亮语气平稳,听不出半分私人情绪。
庞统在一旁看得分明,他可不知刘琦心中那点“历史梗”,只觉此事妙极,击掌笑道:“妙啊!主公!黄家这是彻底拜服于主公威仪之下,连掌上明珠都心甘情愿献上!”
“主公,此乃王霸之气所向,人心天命所归!纳此淑女,便尽得江夏士民之心,如此一本万利,主公还需犹豫什么?合该当仁不让!”
庞统这话说得豪迈直白,将联姻的**效益与刘琦的个人魅力都捧到了顶峰。
刘琦听着庞统的话,再看一眼旁边神色如常、仿佛事不关己的诸葛亮,心中那股荒诞的恶趣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刘琦忍笑意,清了清嗓子,决断道:“士元所言,话糙理不糙。既然如此,这份‘厚礼’,我便却之不恭了。”
“即刻回信告知黄家,他们的诚意,我收下了。具体事宜,待安陆安定后再议。”
“主公英明!”
刘琦随即下令:“传我命令,明日清晨,全军开赴安陆城外五里处驻扎,不许扰民。另外,派人回信给承彦先生,就说我刘琦以江夏太守之名承诺,必定以诚相待,不辜负黄家归顺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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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安陆城门缓缓开启,城门内外,一片肃穆。
以黄射为首的黄家核心子弟与主要族老,皆身着素服,为表敬意,黄射等人出城五里,静候于官道旁迎接刘琦。
不一会。
远处的地平线上,先是传来低沉而有节奏的马蹄声与脚步声,紧接着,一面“刘”字大纛与“江夏太守”的官旗率先映入眼帘。
旌旗之下,一支军容严整,甲胄鲜明的队伍缓缓行来。
队伍前方,一匹神骏的白马格外醒目,马背上端坐一人,身着亮银甲胄,外罩锦袍,腰佩长剑,英姿勃发,正是江夏太守刘琦。
刘琦容貌本就如其父刘表般俊朗英挺,昔年刘表以“八俊“之名闻达于天下,其风仪气度堪称当世楷模,刘琦身为长子,自然继承了这份出众的相貌。
此刻刘琦虽未着冠冕,仅束发披甲,但眉眼间的肃穆与那份沉淀下来的威仪,却已颇具一方之主的气度。
刘琦目光扫过安陆城郭与城外迎接的人群,虽未刻意施压,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已自然流露,令黄氏众人心中愈发庄重。
而刘琦其身后半步,左侧是羽扇纶巾,气度雍容的诸葛亮,右侧则是目光锐利,身形精干的庞统。
大军于百余步处悄然肃立,行列齐整,鸦雀无声,唯有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但却并无寻常得胜之师的骄狂与逼人杀气。
黄射见刘琦已至,立刻整顿身上麻衣,上前数步,于道中躬身长揖,声音恭谨:“安陆黄射,谨代表黄氏一族,恭迎太守大驾!”
“我黄氏愿举族归顺听从太守号令,共保江夏安宁。”
刘琦下马,快步上前,亲手扶起黄射,目光扫过黄射身上的麻衣,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慨叹:“黄少族长孝期在身,何必行此大礼?”
“黄将军(指黄祖)为国捐躯,琦亦深感痛心。今黄少族长能识大体,顾大局,使江夏免于内耗,此乃黄将军在天之灵所愿见,亦是江夏之幸也。”
刘琦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既肯定了黄射的孝道,也褒奖了他的选择,更将黄祖之死拔高到“为国捐躯”的位置,给了黄家足够的台阶和面子。
黄射被亲手扶起,听着这意料之外的理解与尊重,而非胜利者的训诫与威压,心中那因**和不甘而冻结的块垒,此刻竟真的松动、消融了几分。
一股混杂着感激、释然的情绪涌上黄射心头。
黄射后退一步,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姿态更为诚恳:
“主公体恤至此,射....感激涕零!往事已矣,射与黄氏一族,别无他念,唯有效死力以报主公今日之情义!”
刘琦颔首,当众朗声道:“好!我得黄氏之助,如虎添翼!黄射听令!”
“射在!”
“黄氏归顺,于稳定江北功莫大焉。今特表黄射为江夏郡功曹,协助郡丞,典掌郡内选举、考课事宜,望你秉公办事,不负所托!”
功曹乃郡府要职,掌人事之权。
刘琦将此职授予首个归顺的黄家,其“千金买马骨”之意昭然若揭。
此举不仅安了黄家之心,更是给所有观望的江北世家看的。
黄射身躯微震,立刻深深一揖:“射,谢主公信重!必当恪尽职守,以报知遇之恩!”
黄射这一声“主公”,叫得比方才更为心悦诚服。
此间事了,现场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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