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雾气如昨日般笼罩在津乡城外大地,而微弱的晨光却怎么也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焦糊气味。
而昨日的战场上即便是经过一夜的收拾,也未能收拾干净,不时有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地方此刻还传来一两声重伤者的呻吟声。
而津乡城因为没有经历过攻伐,是以,刘琦便在城内过了一夜。
城内之前一官员府邸内,早起是随从快速将四周的油灯点亮着。
刘琦麾下一众文武却早已在大厅内等候着了,跳动的烛光映照着几人彻夜未眠却异常严肃的面容。
少顷。
刘琦揉着揉眉心,努力驱散疲惫。
刘琦刚跨进大厅,见烛火下几人都坐得端正,连眼角的红血丝都没藏住。
刘琦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歉然,道:“诸位先生,诸位将军!怎的来得这般早?”
“昨夜收拾战场、安顿营寨,俱是劳顿至极,为何不多歇息片刻?倒让我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说着刘琦的目光尤其关切地看向在场年纪最长的黄忠,“汉升,您老昨日苦战,最是耗费心力,切莫太过劳累。”
刘琦深知自己根基浅薄,全赖这几位文武辅佐方能立足。
且刘琦性格本就偏于仁厚,又经磨难,深知体恤下属、礼贤下士的重要性,故而言辞间极为真诚,并非虚情假意的客套。
黄忠闻言心中甚是感动,连忙起身抱拳回礼,声若洪钟,中气却依旧十足:“主公放心!末将这把老骨头还硬朗得很!”
“昨日区区小战,活动下筋骨罢了,歇息一宿足矣!”
黄忠虽如此说,但眼角的深纹和甲胄上未及完全擦拭掉的血迹,仍昭示着昨日的恶战并非那般轻松。
魏延则是朗声一笑,透着武人的豪迈与直接:“主公,仗打完了,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候,哪里睡得踏实?”
“如今属下恨不得立刻提兵再寻那孙策战过一场!”魏延身形魁梧,昨日血战留下的几处轻微创伤似乎更添其彪悍之气。
立于门侧的**也微微躬身,沉声道:“护卫主公,职责所在,不敢言累。”
**话不多,但目光锐利,时刻扫视着周围,尽显护卫首领的谨慎本色。
诸葛亮与徐庶相视一笑。徐庶开口道:“主公不必挂怀,大战方歇,百事待举,降卒需安置,我与孔明心中皆有思量,但也需与主公早些商议出个章程,方能安心。”
诸葛亮轻摇羽扇,接过话头,语气从容却将话题引向正轨:“主公体恤之心,我等感念。”
“然元直所言极是,眼下确有紧要之事,需主公定夺。”
诸葛亮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刘琦身上,“譬如,那数千江东降卒,当如何处置?此事关乎我军稳定与发展,还需主公宜早作决断。”
刘琦见众人皆无倦色,心系大事,心中感慨,也不再客套,神色一正,走到主位坐下:“既如此,便有劳诸位了。”
“元直,孔明,关于降卒,二位先生可有良策?且细细道来。”说完刘琦看向徐庶
昨日刘琦否决了徐庶乘胜追击孙策光复江夏的决意后,便让徐庶将昨日的详细战果整理出来。
而此时徐庶正将一卷竹简呈上,语气虽带着胜利后的余韵,却更显沉稳:“主公,昨日战果已初步清点。”
“我军斩首三千余级,俘获江东兵卒三千七百余人,缴获完好战船百余艘,各类军械足可装备两营之众。”
“此战,实乃我军前所未有之大捷!”
徐庶话音未落,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振奋的喝彩声。
魏延猛地一拍案几,豁然起身,声如洪钟:“好!痛快!此战杀得江东鼠辈闻风丧胆,看那孙伯符还敢小觑我荆州无人否!”
魏延此时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自豪,仿佛昨日血战的疲惫一扫而空。
就连一向沉稳的黄忠,此刻也抚须含笑,眼中精光闪烁,连连点头:“确是大捷!缴获如此之丰,足以让我军实力大增!”
就连按刀立于门侧的**,紧抿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按着刀柄的手似乎也放松了些许,显然也为这辉煌的战果感到振奋。
一时间,厅内原本严肃的气氛被这股胜利的喜悦冲淡了不少,众人士气高昂。
刘琦等众人喝彩过后,才压了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因为接下来如何安置这些降卒才是最为关键的,安置得好,则刘琦军可以吸纳其中精壮军力更上一层楼,若是没安置妥当,则是刘琦在自己军中亲手埋下一枚定时**。
是以,刘琦如今格外需要能妥善安置江东降卒的方法。
徐庶见众人安静下来后,便继续说道:“属下以为,当趁此大胜之威,将此三千余降卒尽数吸纳,编入我军!”
“其中精壮骁勇者,可补入各营战兵,即刻形成战力;其余者,亦可充为辅兵、民夫,负责转运粮草、修筑营垒。”
“如此,我军兵力可迅速膨胀,弥补损耗,甚至远超战前!”
徐庶这提议听起来极具诱惑。
刘琦闻言,下意识地点头,兵力始终是他最大的短板,若能一口吞下这数千降卒,实力无疑将跃上一个台阶。
然而,刘琦目光扫过帐内,见一旁**的诸葛亮羽扇轻摇,眉宇间却似有凝思之色,并未如同往常般立刻赞同徐庶之议。
刘琦心下微动,问道:“孔明先生,你以为元直此策如何?”
诸葛亮缓缓起身,眼中带着一丝血丝,显是昨夜未曾安寝。
面对刘琦的询问,诸葛亮摇了摇羽扇沉声道:“主公,元直之策,乃强军常法,若能成功,自是好事,然则……”
诸葛亮话锋一转,羽扇指向帐外降卒营地方向,“然昨夜所闻,令亮心中难安,亮曾往降卒营区暗行走访,所见所闻,令亮深感忧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原来昨夜诸葛亮深知,降卒处理不当,便是埋下祸根。
诸葛亮不同于寻常将领只观其表,而是深夜亲至营区边缘,隐于暗处,仔细观察那些降卒收营后的神情姿态,偷听他们卸下防备后的私语,从细微处洞察其真实心态。
“先生究竟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刘琦见他说得凝重,不由追问道。
“对呀,对呀!”
不单是刘琦,就连魏延等武将也被勾起心中好奇心,在他们看来,徐庶的建言就很好了,将降卒分出数等,分出精壮老弱以此让他们很方便的就可以吸纳到自己部曲中。
徐庶也是如此,只不过徐庶并没有出言询问,而是一副静待诸葛亮下文的样子。
见厅内众人看向自己,诸葛亮也不再卖关子了。
诸葛亮缓缓起身,手中的羽扇不知何时已停止摇动,轻轻点在掌心。
诸葛亮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凝在刘琦脸上,眼神锐利而沉静,仿佛能洞穿人心。
“亮昨夜所见.....”诸葛亮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清晰,语气中带着一种亲历其境的沉重。
“许多降卒虽垂首束手,然眼中非是顺服,而是**与怨愤。”
诸葛亮稍作停顿,仿佛在回忆昨夜所见的不安景象,眉头微蹙。
“细细察之,从降卒们零星的言语中可知,彼等并非心服口服来降,实乃力竭被擒,刀架颈上之不得已!”
“亮更听闻,在夜深人静时,营中多有士卒窃窃私语,”
“或思念江东故里的父母妻儿,语带哽咽,低声哭泣;或暗自咒骂我军,赌咒发誓若得脱困,必报此仇!”诸葛亮语气沉凝,仿佛重现昨夜所见。
说完诸葛亮目光扫过魏延、黄忠等将领,让他们感受到那潜藏的敌意,“甚至有人私下低语,期盼孙伯符能尽快重整大军,杀回来解救他们……”
言至此处,诸葛亮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刘琦,羽扇“啪”地一声轻敲在案几上,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峻: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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