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谢南书摇摇头,有些着急地解释,“母亲曾经不是这样的。”
墨云徵自然知道,在自己家尚未出事前,安平侯对小时候的她,态度只能算是不那么在意,不反对他们接触,称不上是厌恶,或是避之不及。
不过她自然要说的严重些,要不然怎么能套出些话,“怀瑾你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的,如今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跟你终归还是有云泥之别,不然你母亲也不会那般抗拒我。”
青年最听不得她自怨自艾,忙地抱住她的手臂,“玉汝你绝对误会了!”
“我也不想这样去想。”墨云徵垂了眉眼,“但事实就是如此,安平侯对我的态度如此奇怪,讳莫如深,哪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呢。”
“若真说母亲变得奇怪,那也是在你走了不到一年后的事,她若真是因为瞧不上你,为何不在当时就跟你撇清关系……”谢南书咬着唇瓣,特别委屈,“况且,当年你下了狱,母亲也准许我去瞧你的,还给了我许多东西,让我拿过去。”
墨云徵听到他这话愣了下,“何时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尽管时隔多年,可在狱中的每一天,她从未忘记。
冰冷潮湿的草垛,昏暗的牢房,还有半夜会在她耳畔跑过的老鼠,晚了一时半刻就跟她争抢那些馊掉的饭菜。
仿佛就要让她那样自生自灭,没有一个活人过来瞧上她一眼。
寒风从狭小的四方窗户吹进,呼呼地裹挟着刺透薄薄囚服的冷意,直达骨髓。
虽是发着高烧,可她的脑袋从未如此清明过。
耳边是青年的声音,将她重新拽了回来,“我去了的,只是狱卒不许我进去看你,我只得嘱咐他们把东西带给你,都是些吃食和保暖的衣服,能让你在里面过得好些。”
那便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墨云徵想,她一个注定要死的罪人,哪配享受的起这些。
她无奈的摸了摸谢南书的头,“谢谢怀瑾的心意。”
谢南书被她亲昵的动作弄的有些害羞,见她忆起,便也没再纠结对方为何会提出那种问题。
“只是你才说的,在我走之后一年的事,又是何原因?”她没有忽略刚刚话里的其他内容,便又问道,“怀瑾可知道?”
听到这个问题,谢南书却为难了表情,“我不太清楚原因,只是母亲那日的模样实在恐怖,才让我记到现在,从那之后,母亲便再也听不得我提起你。”
他唇角落下,“但母亲绝对不是瞧不上你,兴许是误会了什么?只要我找到原因,解开这个就好了。”
墨云徵蹙起眉毛,看着对方柔声道,“那怀瑾可记得具体的日子,若是记不清了,那一个范围也是好的,说不准我能知道呢?”
“毕竟是安平侯同我的龃龉,她不愿告诉你的,我不一定不晓得。”
她说的有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南书赶紧认真地回忆,“具体的时间我不记得了,但是距离除夕前面不远,那天还下了雪。”
在自己离开的一年后,离除夕不远的冬日。
能有什么事呢,墨云徵蓦地笑了,却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讽刺。
是她差点死了的那次啊。
那时尚是小兵的她,才被流放到边疆,就被军中所有人排挤辱骂,做着最脏最累的活计,打仗时也被安排在最前面,充当肉盾。
只是她才到不久,那场战役的主帅便因指挥有误,让整个边城失守,被残忍的屠了城,而她也被斩了首。
唯有自己发觉了不对,假死躲过一劫,在焚烧尸首的坑中爬了出来。
这是墨云徵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
满脑子只有活下去才能复仇的念头,让她早就没了多余的善心,去拯救那些原本被她姐姐守护的蛀虫。
最好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成灰,才能聊以慰藉她满腔的愤怒。
年纪尚小,就如同初生的牛犊,那时只觉得自己只剩一条贱命,保住了可以为姐姐洗去骂名,保不住,也不过是死了去陪她墨府一家。
谁能想到真的如了她的愿。
她不仅活了下来,那些往日不住羞辱姐姐的嘴也再没机会吐出一个字。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竟是安平侯助了她一臂之力。
但她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究竟是什么仇怨,让安平侯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十岁孩童痛下杀手,甚至于想将她置于死地,不惜让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作为弃子。
而她姐姐的冤案,是否也出自她的手笔。
这样才能解释,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斩草除根。
毕竟通敌叛国可是遗臭万年的死罪。
是安平侯做出这样的事,反而诬告她姐姐的吗?亦或是有其他隐情。
不管怎么样,既然她做出这样的事,必然与之脱不了干系。
女帝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是谁做出这样的事,仍可以让她不惜误判真相,让好友家破人亡,也要保住那人的名声与性命。
越想下去,墨云徵便越觉得胸口发闷。
她本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关于她的姐姐,关于曾经自己仰望的女帝,姐姐口中誓死效忠的明君。
多么明媚又鲜活的人,带着满腔的赤城,最后只落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才不过二十五的年岁。
正是该在沙场上大展拳脚,扬名立万的时候。再不过也是折戟于沙,为国捐躯,死的光荣。
怎么就被冠上了这么屈辱的罪名,匆匆的离开了。
徒留她一人在这污浊的世间挣扎。
多年的怨也好,恨也罢,在听到谢南书所说的话后,都有了宣泄的出口,胀的她心脏都快碎裂。
可她现在没法报仇,没法提起刀将所有仇人手刃。
还有其他人,墨云徵想。
除了安平侯,还有其他人。
真正该被世人唾骂的,现在还稳坐高堂,享受着她姐姐姐夫用命换来的平静。
她不会放过一个参与其中的刽子手。
谢南书不知道她为何发笑,也不知她在这良久的沉默中想了什么。
他只敏感地察觉到女人周身的气场愈发压抑,连他都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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