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安追上了苏小棠,少女转身看他,金步摇在鬓角撞出细碎的响,眼底的固执早已凝成冰棱:“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
“好,我不劝你,也不说他不好,我知道你对他的情义深重,任谁也动摇不了半分。
但这种赌上性命的事,一生只这一次,总该多看看、多想想,才算对得住自己。”
“我不是一时冲动,自然不会后悔。”
她别开脸,声音执拗,但是祁玉安看到了她目光的飘摇,所以决议再劝一次:
“半个时辰就好。你去找几张隐息符在梅林藏好,我会把墨沉霄引来,你看看他在我面前的样子,看过了,你再做决定,我绝不拦你。”
少女指尖绞动着袖口,眼底那点动摇像被风搅的烛火,明灭不定。
祁玉安默立着等,只见她咬着下唇僵持良久,终于低低的开了口:“好,我就听你一次。”
一切安排好后,祁玉安去了蚀心殿求见墨沉霄。
前去通报的侍从还没进去多久,殿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出门口,那少年身形却又突然慢了下来,他目光扫过四周,而后才缓步走上前,语气平淡:
“何事?”
“许久不见你去崖顶,来看看你的近况。”
眼见少年眼底几乎压制不住的雀跃,祁玉安的指尖悄然在袖中悄然攥紧。
他从来最不齿利用人心,可这已是唯一能护住苏小棠的法子。
“我能有什么近况?反正是远不如师尊有闲情逸致的,日日在斩魂崖种花养草,把那苦寒地打理得比谁都尽心。”
只是…… 你真以为几株歪草,能入得了他的眼?”
少年声音里裹着讥诮,目光却黏在他身上没移开过。他本就猜到墨沉霄在暗中监视,此刻这话一出口,便更坐实了。
没为自己辩解,他只将声音放得柔缓,像落雪扫过梅枝:
“梅园的红梅开得正好,许久没去了,你肯陪我走一趟么?”
那人眼底的光再次骤然亮了亮,快得像错觉,转瞬便被冷硬掩去:
“本尊岂会稀罕这点景致?不过殿内气闷,便陪你走一遭。”
祁玉安跟着墨沉霄往梅园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路过一片横斜的梅枝时,他看那枝桠恰好挡着二人的眼睛,这才低声开口:
“这几日在崖顶静思,倒想通了些事。”
身旁人脚步猛地顿住,侧脸隐在梅影里,下颌线绷得像张紧的弓弦,沉默着等他说下去。
“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非此即彼的道理。以前总被那些规矩缚着,反倒辜负了眼前人。若早些想通……”
话音未落,眼前的梅枝突然被猛地扯断,他措不及防撞进对方猩红翻涌的眼底。
“若早些想通怎么样?”
那双眼睛里面燃着压抑的狂喜,像星火撞进黑海,灼得人发慌。
祁玉安垂眸避开,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如今身边有苏姑娘,她对你一片赤诚,又能助你稳固道心,倒是比我这经脉尽断的废人有用得多。”
“你在说什么?” 手臂被猛地攥住,那人硬生生将他拽到面前:“你以为我留着她,是真心想纳她为道侣?”
“她是欲魔首领之女,身份尊贵,又能为你消解欲毒,你们本就该……”
话未说完,他便被墨沉霄狠狠拽进怀里。梅枝被撞得剧烈摇晃,雪块扑簌簌落了两人满身,寒意浸骨,可贴着他胸口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祁玉安,你看着我!” 少年掐着他的后颈强迫他抬头:“我与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稳固道心!上次同你说的话,我都记着 —— 我想好好活着,而且只想和你好好生活。”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祁玉安既抗拒,又忍不住泛起一丝旧念。
他最期盼的莫过于是这少年能“好好生活”,但如今对方却把自己当作必要条件裹挟进去。
到底什么时候这人才会明白他们根本不可能!他声音骤然发了冷:
“以前没有苏小棠的时候,你不是也想打便打想罚便罚。你与我的恩怨不是靠她献祭便可以解决的,何苦为这件事得罪整个欲魔一族?”
肩膀被死死捏住,那人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急声辩解:
“同她在一起后,我才知道自己能不被暴戾支配,还有克制的余地!等她献祭了,我的道心就能彻底稳了,到时候我保证,再也不会失控,再也不会伤你!”
炙热烫人的大手轻拂过他的后背,像是隔着衣服抚摸那满背的伤痕。
“我会寻遍魔域灵药给你除了这些疤,还有你想回清徽宗,每月我都陪你去。祁玉安,只要你肯,什么时候都不晚。”
胸腔里的窒息感骤然炸开,祁玉安猛地发力,那人没有防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踩碎了一地红梅。
墨沉霄先是错愕,眼底倏地漫上戾气:
“我在为我们的将来打算!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那人周身魔气翻涌如潮,步步紧逼而来。祁玉安下意识后退,脚跟却猛地顿住——他陡然记起,身后梅树下藏着苏小棠设下的隐身结界。
他同苏小棠做好约定,只旁观,不现身,这样二人才会有退路。
强撑着止住脚步,他任由墨沉霄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窒息感随着锐痛骤然漫上来时,他勉强侧过眼,他勉强侧过眼,用余光往梅树那边瞥 —— 枝桠在无风自动。
心头猛地一紧,他正要传递讯息让她稳住,梅枝间的雪雾已突然荡开一圈浅淡的灵力涟漪。
淬了冰的女声穿透寒雾:“够了。”
只见苏小棠从梅树后踉跄走出,金步摇在鬓角剧烈晃动:
“我当你待我起码有一丝真心,可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算计!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怎么连我的性命都能拿来做算计?”
祁玉安刚要开口周旋,肩头突然被一股巨力攥住。
他被迫转头,立刻撞进墨沉霄猩红翻涌的眼底 —— 那人根本没看苏小棠,目光自始至终都死死钉在他身上,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祁玉安,你长本事了,联合外人来算计我?”
“不是的,我只是...”,他被对方猛地掼在梅树上,后背撞上粗糙的枝干。
旧伤新痛一起炸开,他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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