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清喝了口寡淡无味的水,心情更差劲了。
百里羡低声安抚:“阿影已按您的口味命膳房那边准备膳食了,这边结束便可去用膳,请主人暂且忍耐片刻。”
宁子清口味本就清淡,生病不影响他吃他爱吃的东西。但阿影是个呆的,平日从来没想到过这种事情,多半是百里羡让阿影去吩咐的。
他姑且按捺住些烦躁的心绪。
百里羡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在宁子清疑虑抬头时,又似是从未变换过神情,温顺地向他致意,随后走去给宁瑾臣也倒了杯水。
“主人身体不适,我便未备茶叶,大公子见谅。”
他是为宁子清好,宁瑾臣自然不会介意,颔首:“有劳百里公子平日照顾小清。”
“我是主人的人,照顾主人是我职责所在。”百里羡回应完,转身走回宁子清身边,站在他身后随时候着。
有百里羡这么一打岔,宁子清与宁瑾臣之间紧张的氛围稍微缓解了些。
宁子清把手中茶杯放下,语气散漫:“兄长还有何事便直说,没事就请回,我们竹栖苑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宁瑾臣也尽可能将语气放得温和平缓:“小清,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嫡亲的兄弟。今日你身体不适,我便不多打扰,之后我希望能找个时间,我们好好地坐下来聊一聊,好不好?”
“嫡亲兄弟?”宁子清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怎么,不是兄长之前亲口跟我说,难怪我没有半点宁氏子弟风骨么?”
“如今,又认我这个‘嫡亲’弟弟了?”
宁瑾臣轻蹙眉:“我何时有不认……”
他正疑虑着,却在对上宁子清嘲讽的神色时,忽然想起在六年前,他似乎确实亲口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在他们过世的娘亲陷入所谓“红杏出墙”风波时,所有人都在质疑宁子清血脉身世时。
他因宁子清将所有说那些话的宁氏子弟与长老都打了一遍,闹得整个宁氏鸡犬不宁,一时口不择言下说的。
那时他还差点冲动过头亲手打宁子清一巴掌,幸好阿影及时出来制止了他。
宁瑾臣握紧手中的杯子:“对不起小清,当年的事情是我太冲动。我知道娘亲不会是那样的人,冷静下来后我也反省过我自己,不该那么说你。”
宁子清嗤笑:“你若能对娘亲无条件相信,还会有那样的一时冲动?”
宁瑾臣沉默了片刻:“……对不起。”
宁子清冷漠:“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和宁崇岱一样,不配在我面前提起娘亲。”
宁瑾臣还想说什么:“小清……”
宁子清打断:“看在你道了歉的份上,我今天已经算心平气和了,别逼我再对你动气。”
宁瑾臣话头哽住。
百里羡适时出面:“大公子,我家主人今日尚未用膳,若大公子无其他事,便请离开吧。”
“……我知道了。”宁瑾臣起身,“那我不打扰了,小清你好好养病,我等你病好再来。”
宁子清没搭理他。
百里羡上前一步:“我送送大公子吧。”
宁瑾臣:“有劳百里公子。”
百里羡回头又对宁子清说:“膳食奴已经让影卫阁下带去膳厅,主人先去用膳吧,奴送大公子离开后便回来。”
宁子清摆摆手,随他去。
百里羡便对宁瑾臣做了个“请”的手势,送宁瑾臣离开。
今日宁子清状态不好,百里羡也没送多远,在竹栖苑门口停住脚步:“主人还需要照顾,我就不远送了。”
宁瑾臣作揖致意:“无妨,那便就到这里吧。”
“另外,我也有句忠告给大公子。”百里羡抬眸看向宁瑾臣,漆黑瞳仁隐在昏暗暮色中。
宁瑾臣愣了愣,本能间感知到像是危险一般的气息,但马上又消失不见。
……错觉吧?
宁瑾臣调整状态:“请说。”
百里羡看向院子内撑着脑袋走向膳厅的宁子清,片刻后才回头看向宁瑾臣。
“我从影卫阁下处了解了一些您与主人的过往,据我所知,您与主人仅有的两次见面,只带给了主人两次不愉快。”
“……是。”宁瑾臣承认。
百里羡对上他的视线,黑眸间依然看不出具体情绪:“我忠告您,您如今的尝试靠近,只会给主人带来负担。”
宁瑾臣怔住。
百里羡:“主人不喜欢无端的打扰,倘若您真想为他好,那便用您切实的行动证明,而不是光靠说,或是伤害您自己的靠道德绑架。”
宁瑾臣:“我没想道德绑架小清……”
百里羡看着他:“两次见面都是失望的情况下,您认为主人为何会要带病出来见您?”
宁瑾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为何会见宁瑾臣,对宁瑾臣抱有希望吗?
并不,只是单纯觉得很烦。
并且倘若宁瑾臣真的在竹栖苑门口出事,宁崇岱再如何“宠爱”他,也不会再坐视不理,到时只会更烦。
百里羡没再继续:“我言尽于此,大公子请回吧,恕我不再相送。”
他不再看宁瑾臣是什么反应,转身也回到竹栖苑内。
宁子清用膳的时间不用百里羡伺候,百里羡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估算时辰差不多时,百里羡才出来,正巧见到坐在院子里的宁子清。
宁子清手中拿着一柄剑,正是上次百里羡偷摸练剑回来撞见宁子清时,他就拿着的那一柄。
百里羡走上前:“主人。”
宁子清还在擦拭手中剑刃,头都没抬:“什么事?”
百里羡:“您还在发烧,怎么跑到院子里来了?”
宁子清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与你无关的事少管。”
百里羡却没像往常那样乖乖闭嘴,而是坐到了宁子清身边,猜测:“这柄剑,是与您的娘亲相关吗?”
宁子清动作停滞,抬眸看向百里羡,眼底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百里羡解释:“奴上一次见您擦拭这柄剑,是您被家主喊去,家主向您提及您娘亲那日的夜晚。
“此次又是您的兄长向您提及您的娘亲,斗胆有此猜测。”
宁子清收回视线,语气更是不耐:“那又关你什么事?”
百里羡:“抱歉,奴只是有些好奇。因为奴的娘亲……亦是因病早逝。”
听到百里羡的后半句,宁子清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他不知百里羡具体情况,但从百里羡此前的资质都是被他娘亲替他竭力隐瞒,也大概能猜出,那是唯一对百里羡好的人。
就像他的娘亲,也是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
可是却在他约摸七八岁,正是最顽皮最不听话的年纪,因病彻底离开他。
宁子清稍微卸下些防备,但依然没和百里羡搭话,只是自己沉默地坐在院子里继续擦拭剑柄。
但因一时走神,他擦拭的动作一歪,没受伤的手划过剑刃,又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宁子清吃痛回神,轻吸一口气,皱眉看向手心的新伤口。
百里羡注意到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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