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时,伶渊在一片黑暗中闻到了少女身上的气味,随即右臂忽的贴上了一片温软。
这个气味很好闻,以至于连伶渊自己都陷入一瞬的迟疑。但他很快又警惕地回过神来,抬手按住了她。
于妙妙浑身僵硬,虽然还没死,但她觉得她已经死了。
“你还算有点本事。”伶渊顺势将于妙妙拉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跳动的脉心,“刚才可以动手的,现在晚了。”
冰凉的指腹按在脆弱的腕间,指尖往里抵去,于妙妙即刻感觉到了脉心处传来的紧绷和阵痛,后背骤生恶寒。
本事……什么本事……?!
“大人。”早就等候着的宫女见伶渊下了车,上前朝两人福身,拿出腰间的木牌示意,“奴婢是专差来伺候二位的,现带二位前去入座,请随奴婢来。”
被掐住的脉心一阵阵地发紧,惹得于妙妙满脑子都是想逃的冲动。
她正要抬头向这宫女投去求救的视线,身旁的伶渊却是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她“扶着”他的掌上。
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上罩得更浓了,于妙妙战战兢兢地抬眼朝他看去,只见傍晚斜阳下的人垂首“望”向她的,饶有趣味地笑着。
他分明闭着眼,于妙妙却能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威胁。
好似只要她敢说出一句“救命”,他就会即刻让她死在这。
“劳烦……”半晌,于妙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道,“劳烦姑娘带路。”
宫女并未看出异样,只当于妙妙是紧张而已,转身便引着两人往前走。
伶渊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抬头面朝前方,压着于妙妙往前跨出了一步。
于妙妙怎会不知他是故意的,他分明左手拿着拐杖,偏生不使,非要使她。
好在他只是方才跨出去那一下沉了点,后面都只是静静地掐着她,若无其事地跟着宫女走。
正殿内,数百只琉璃盏灯遍布各处,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正厅内,大道的两旁各自摆放着一排矮桌,前来赴宴的官员们坐在矮桌前相互交谈着。
觥筹交错之间,歌女们随着奏乐翩翩起舞。
“武安侯来了。”
随着宫女的这一声唱喏,殿内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下稀稀落落的窃窃私语。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视线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饶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于妙妙,都能觉察到此时的不对劲。
她敛起面上的困顿,扶着伶渊继续往里走。很快,这些视线又齐刷刷地朝她身上扎去。
“这不是武安侯伶渊吗?”
“旁边那个女子是谁?”
“就是赐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虞府的女儿。”
“啊……那个落魄的贵族虞府啊。”
“哈哈,再嫁个废了的武将。”
“嘘……!小点儿声,你们不要命啦……!”
“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让这个叛徒回来,他当年害了那么多人……”
于妙妙扶着伶渊从众人面前穿过,最后在宫女的引导下落座。
她本想保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不过多掺和,好好保命。
但还是架不住那些闲言碎语一个劲地往她耳朵里钻,听得她脑子嗡嗡响。
这些人方才说的……都是他的事吗?
于妙妙悄悄地抬眼瞥向一旁的伶渊,刚一转头,她的嘴里便忽的被塞了根细细的长棍,还在里头搅了搅。
随即,一股淡淡的苦味在她的口中蔓延开。
此时的伶渊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正在往于妙妙嘴里塞,勾着唇角听她愣住的呜呜声。
不一会儿,他将筷子从于妙妙的嘴中抽出去,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这酒没毒。”
于妙妙一时语塞:……他竟然拿她试毒!
但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吧唧吧唧嘴让口中的酒味尽快散去,任由他得趣地喝了那杯酒。
“大将军张仲逑,张大人来了。”
随着一声新的唱喏,原本还关注着伶渊的人们纷纷收起了若有若无的恶意,转而笑脸盈盈地看向进来的那名男子。
男子一身红袍骑装,周身带起的风将衣摆掀得蹁跹,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张大人。”
“张将军来啦!”
“哎哟,可盼着您来了!”
张仲逑气宇轩扬地从众人面前穿过,朝着两边的人摆手点头:“诸位别来无恙。”
于妙妙亦是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向张仲逑。
这就是洛毅说的那个张大将军吗?
好气派……
于妙妙想着待张仲逑走近时,趁着喧闹声向他求助。
然而,张仲逑就在从他们两人面前走过时,又突然收回了视线,好似他们二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于妙妙:……?!
“张大将军,”就在于妙妙以为他就要这么走过去时,一旁的伶渊忽然开口,“好久不见。”
话落,一直目视前方的张仲逑步履一顿,但依旧没有给予对方回应。
伶渊不疾不徐地举起手里空了的酒杯,示意于妙妙倒酒。
“是,侯爷……”于妙妙会意,支着双膝跪立而起,抬起的袖摆露出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就是进府当晚伶渊给她的那块。
张仲逑余光瞥见那块玉佩,身形一怔,倏地偏过头向于妙妙投去诧异的目光。
终于引起他的注意,于妙妙赶忙眨了眨眼,欣喜若狂地向他求助:救救我救救我!
张仲逑神色了然,复而看向了伶渊:“武安侯,好久不见。”
伶渊维持着嘴角的笑,悠悠颔首:“确实好久不见。上次见时,张大人还是张副将呢,如今都是大将军了,当真是蒸蒸日上。”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他敬了敬,一饮而尽。
做到这份上,张仲逑也不好不再予以表示,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不过是些虚名,武安侯谬赞了。”
闻言,伶渊嗤笑了几声,又借着轻咳遮掩:“抱歉,被酒呛着了。”
张仲逑显然被他这莫名的嘲讽给惹怒了,却又不能失态,压着嗓子承应:“武安侯如今身体抱恙,可不似从前那般了,莫要贪杯了好。”
“嗯……”伶渊低低应着,修长的手指环绕在酒杯的周身,带着杯身在空中画着圆弧,似是话中有话,“张将军说得对,是不该贪,还是张将军有经验。”
“你……!”
于妙妙看着张仲逑逐渐糟糕的脸色,只觉得两人之间似有电光火石。旁人若是不小心掺和进去,肯定要被烧得灰飞烟灭。
但很不幸的是,她就是那个掺和进去的。
“侯爷……还要吗?”于妙妙战战兢兢地举着酒壶,想着再给他满上。
伶渊肩膀稍稍一偏,朝着她靠了过来,醉酒般慵懒轻笑:“不急,回去再要。”
于妙妙:啊?
她没明白,但想着从见面到现在这人都疯疯癫癫的,不明白也正常,遂不再多想,点点头又把酒壶放回到桌上。
尔后抬起头来,一下便对上了张仲逑意外的眼神。
于妙妙:嗯?
就在张仲逑还想进一步同于妙妙接触时,门外的宫女又复喊道:“丞相李逵,李大人到了。”
张仲逑见宴会即将开始,也不再逗留,走前朝于妙妙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
台上,李逵站在众人之首,庄重道:“皇上修养龙体,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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