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年修长的指节搭在黑色的丝绒盒子之上,‘啪嗒’一声,盒子打开
里面的项链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项链被取出,绕在指间,盒子被随手放置在一旁。
走近床边,微微弯腰逼近。
黎雾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先感知面前瞬间就被一片阴影给笼罩,一堵肉墙正挡住她的视线。
黎雾面无表情倒是想看他要做什么。
一抬头就看见男人此时神色散漫,唇角噙着抹笑,手里缠绕着一条项链,正往她的脖颈位置靠近。
脖子微凉,她看清那条项链后,有些茫然。
“你干嘛?”
这条项链她化成灰她都认得啊。
可不是今晚在拍卖会上那条么,某人还跟她抢来着。
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可别告诉是专门送给她的?
不信,绝对有诈。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谢津年垂眸,眉眼深邃眼里含带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缓缓俯身而下,靠得近时,几乎是隔着衣服布料肌肤相贴。
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黎雾瞬间就防备,想将人推开,却半天也没推动,使出了全身的劲儿,他都雷打不动似屹立在面前。
她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谢津年,你到底想干嘛?”
睨她一眼,眉梢微挑:“这条项链跟你很配,适合你。”
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太多的情绪。
可是黎雾懵了,一双杏眸里涌出不解,狐疑,还有纳闷瞬间交织成一张网,也把她套住了,如一团捊不清的思绪。
什么玩意就适合她了?
那他今天还跟她抢个什么劲儿,把她当日本人整吗?
谢津年站在她身后的位置,俯身低头认真地替她将项链戴上,这个姿势他呼吸而出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的耳尖,是她最敏感的位置。
黎雾感受那温热的气息,藏在被子下的手微微攥紧被子,面上稳如老狗:“你戴好没,快点。”
明明是戴项链,可是他的动作很慢,目光掠过耳尖那抹异常的绯红时,谢津年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
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皙白的脖颈,动作缓慢,面不改色胡扯:“嗯,马上,这个不好固定。”
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她戴项链了,这次却比以往都要慢。
黎雾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没来由一阵战栗,问出心中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津年替她戴好项链之后,眼尾微扬睨她,温热的唇瓣近乎贴在她烧红的耳廓。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彼此的脸颊,那温度比屋内的暖气还要炙热几分。
“你以为我真的舍得让你输?”
低沉的声音钻入耳膜,黎雾身体一僵。
什么意思?
这几个字她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没法理解了呢。
此时她像是小学生做高中题目一般,无法理解一点。
葛地转头看他,微微意外又迷茫,最后讷讷地问:“昂?”
什么叫,不舍得让她输?
一回头就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的情绪炽热,几乎要将她吞噬,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散漫,漫不经心?
瞧她这个呆愣样,谢津年轻笑一声,气息拂过她簌簌颤动的睫毛。
语含笑意,胸腔震动:“逗你的。”
“但是现在,项链归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情人在耳边缱绻呢喃般,却带着一种强势,“你归我。”
话音一落黎雾还来不及思考,腰肢被一双大手揽起,后脑勺被托住,男人已经偏头吻了下来。
二人在生理上,很适配,加上谢津年又很会,温柔恰到好处,作为一个引导者掌控方向,很容易让人沉溺下去。
黎雾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回应。
一吻激情,缠绵不已。
到关键节点时,黎雾一把推开想要更进一步的男人,嗓音夹杂几分软绵之意:“你没洗澡。”
“那一起洗。”
“我洗过了。”
“不影响反正都要再洗一遍。”
一语双关,又是这样。
黎雾吐槽的话都被堵在唇齿间,身体腾空,一双硕臂单手将人抱起。
一场睡前运动结束后,又一块泡了澡放松。
这澡泡着泡着,温度持续上涨,后面的局面一度失去掌控,天旋地转。
折腾到四五点才结束。
事后,黎雾困得不成样子,眼皮打架仍耿耿于怀他说的那句话。
‘他怎么舍得让她输。
她酸绵无力躺在床上,男人的手臂还被她当枕头枕着,她微微侧头,盯着谢津年问。
“喂,谢津年,你怎么突然送我项链了?”
他沉吟片刻:“前两天不是惹了你生气吗?”
“赔礼。”
黎雾挑眉问:“就这样?”
男人嗓音慵懒,还带着餍足的愉悦:“嗯。”
黎雾沉默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两天因为一个小插曲。
那几天她生理期看什么都不爽,看不顺眼谢津年穿的衣服颜色也吐槽,然后就出门了,实际上,转身就忘记了,不过是去找程伽月玩去了。
忘得彻底,连信息也忘记回了。
“哦。”她含糊地应了一句,不管怎样,搞清了她心里的疑问也随之消失。
“但是谢津年,你好败家呀。”
明明不跟她杠,这项链的价格就不会被抬得这么高。
说完后眼皮耷拉,尾音都逐渐转弱,问清楚后黎雾一觉都睡得踏实了。
而在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后,一直闭眼的男人却睁开了双眼。
眉眼缱绻,抬手抚起女孩皙白的脸颊,复述那句在心里没能说出来完整的一句话。
“是因为有值得的人。”
“你是我喜欢七年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输呢。”
她想要的东西,不管多难,都会亲自捧到她的跟前。
他的小公主不必弯腰,不必低头,更不用将就,因为她值得。
*
昨晚折腾,导致第二天黎雾赖了个大床,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佣人被吩咐不用去打扰她休息,一觉睡得舒适。
起床洗漱的时候站在镜前,微微眯起眼睛,嘴里牙膏刷出的白色泡沫溢出嘴角,她另一边只捧着手机看信息。
不经意地抬头瞥了眼,定格住。
持续半分钟一动不动,非静止画面。
黎雾定定的站在镜前,眼睛涮的一下瞪大然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谢、津、年!”
嘴里含着泡沫说话的时候,字音有些含糊。
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她看着脖颈位置显眼的红痕,将手机放下,伸手扒拉睡裙,锁骨的位置没有例外布满两人昨夜疯狂的产物。
暧昧至极,光是看着都足以联想到炒菜的火候开得有多猛,黎雾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绯色,没到片刻似火烧一样蔓延到耳尖。
“谢津年你属狗的吧,啃这么多个。”
还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得亏现在是冬天穿个厚外套,厚毛衣能遮掩。
不然就丢死人了。
快速洗完漱后,捧起手机就点开一个聊天框,连接了十几个贱兮兮的狗子表情。
[你是真狗.jpg]
发泄完了后,再对镜看着那些显眼的痕迹时,脸颊薄红一片,愈发的滚烫。
谢津年总是很喜欢留下一些疯狂的‘证据’。
但是黎雾不得不承认,他很会。
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引领着她在一个陌生的海域里探索,每次都有新的宝藏发现,探索的过程也很愉悦。
黎雾突然想起那天,被程伽月和周佳渔深扒她跟谢津年的关系时,其中一个问题。
“雾雾,你既然生理性不排斥谢津年,那你对他有喜欢吗?嗯……哪怕一点?”
她喜欢谢津年?
那怎么可能呢?
当时她第一反应当然是反驳。
有科学依据表明,人在做一些超出常理的亲密举动就会分泌一些荷尔蒙刺激,让人彻底地沉溺在那种欢乐中。所以这仅仅是本能的生|理反应吧。
而绝非什么喜欢,与爱。
就像她跟谢津年,哪怕发生了关系,也不见得他们之间就有爱,只是灵魂上很契合。
仅此而已对吧?
黎雾那张小脸露出迷茫的神色,思索片刻却也分析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了。
反正这人打小就欠,她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他的,这点可以很确定。
只是习惯了跟他这种掐架的相处模式。
有时候觉得这人可真烦人呐,有时候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也并非那种仇人的讨厌。
发小之情,良性竞争。
有时候会产生一点点错觉,都是分泌出的荷尔蒙影响的。
嗯对,黎雾想通了这点后,豁然开朗。
“合作关系嘛,互惠互利。”
下楼吃了个晚点的早餐,黎雾在家里逗了会儿猫。
“荔枝,过来妈妈抱抱。”黎雾一说完,那小布偶就像听得懂她的话一般,扭回头朝她小跑过来。
小猫只有四个月大,毛发干净,身上还穿着印上HelloKitty的毛衣,眼睛像是自带了蓝宝石一般,通透漂亮。
抱起来也是软软的很舒服,黎雾拿起逗猫棒逗她,眉眼温柔:“呀,荔枝真棒,跳起来,好厉害!”
小猫眯玩得不亦乐乎,似是受到了主人的鼓励,更加高兴了。
“喵。”软糯的声线,听得人都萌化了。
黎雾又忍不住抱着她好一阵撸,摸得小猫舒服地往她怀里钻,咕噜咕噜的仰起头。
眨着水灵水灵的大眼睛,好似在向她传递信息——人你摸我猫好舒服,让我摸摸。
壁炉上烈焰般的火苗闪烁,客厅内一猫一人,坐在地毯上嬉闹,画面温馨极了。
黎雾一到冬天就是个困困包化身,明明睡到了大中午,结果跟荔枝玩着玩着就又困了,在沙上小憩了半小时。
再睡醒时就收到在外环球旅游的黎家夫妇刚回国的消息,想给她一个惊喜还是落地后才告诉黎雾。
黎雾回了一趟黎家。
自黎砚接手了黎氏后,黎家夫妇就把重任都交给大儿子了,自此过了退休生活,出去旅游。
黎雾开玩笑地吐槽爸爸把妈妈都拐跑了,她一整年都见不到妈妈。
然后黎爸就会假装板着脸,冷哼一声:“哦,不想我,合着我是后爸?”
那傲娇吃醋模样,黎雾每次都笑得肚子疼,拉着他胳膊撒娇不到一分钟,黎仲杰就装不下去了,看着自家女儿满眼宠溺。
这不,就连回国后也是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黎雾,事后才在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里公布已经回国的消息。
小两口还整得跟什么秘密组织情报似的,可逗了。
车子刚在黎家停下,黎雾下车后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正准备往里面去,耳膜就被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刺穿。
声到人未到,不过瞬间面前一阵风涮一下扑面而来,一辆改装过的机车出现在视野,男人微微弓着腰,唇角微勾,车身一转轮胎在地面摩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黎雾面前。
黎雾捂住耳朵,看着眼前人吐槽道:“二哥,你真的很吵,下次出场能不能换辆安静点的车?”
黎桉将炫酷的头盔取下,下车。
一件黑皮衣,加上同色系黑裤,左耳戴着银色耳钉,微微垂下的刘海挡在眉眼,他随手一撩,露出那双桃花眼,嘴角微微一勾,还靠着机车摆了个Pose。
“阿雾,二哥帅不帅。”一开口那两颗虎牙显现,眼尾微扬,周身透着不羁又深情的反差感。
黎雾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问这种问题了,敷衍地点头:“帅帅帅,我哥是宇宙最帅的。”
“嗯,我也觉得。”黎桉赞同地点头。
黎雾笑骂:“差不多得了,你别臭屁了。”
亲妹对亲哥的嫌弃不加掩饰。
黎桉最喜欢玩刺激的项目,爱车如命,机车,超跑就没有他玩不溜的。
十八岁那年就去当赛车手,赢了不少比赛,声名大噪,之后更是在这个领域里深耕,开了家赛车俱乐部。
比起大哥黎砚,二哥黎桉这性子,不羁自由,最不喜欢管理公司这些条条框框。
黎雾又是个无拘无束被家人宠着长大的人,家里的重任最终只能交给成熟稳重的黎砚。
两人一同进去。
客厅内,黎家夫妇坐在沙发上,翻看相册,满脸的幸福,这些照片都是出去旅游时路上拍摄的风景,带回来和孩子们分享,未来也会是独一份的回忆。
“爸爸妈妈。”黎雾凑过去坐在两人中间,抱着黎母撒娇,“妈妈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感觉我们像是留守儿童了。”
这话将黎家夫妇逗得满脸乐呵,黎仲杰满脸笑容朝自家闺女说:“多大的人了,还儿童呢。”
“不管,我一辈子都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
邓雅丽温柔地笑着,眼角鱼尾纹加深几条,尽管年过五十但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丝毫不显衰老,人如其名般雅丽,岁月从不败美人。
“好好好,一辈子都是小棉袄。”
黎仲杰从旁边给她拿出一个小礼物,像献宝一样递到她面前,还神神秘秘的口吻:“猜猜我们给囵囵带了什么礼物?”
黎雾弯起眼眸,笑意从眼角蔓延到唇角,期待地问:“是什么?”
黎仲杰还自带氛围感播放:“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小公主请拆礼物。”
快要被彻底遗忘的黎桉,单手托着腮就搁一旁看,然后抬头。
“那个,打断一下,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两个儿子呢?”
终于黎家夫妇的眼神终于落在他身上了,那炸街声,刚在客厅差点没炸得两人头疼死。
两人默契极了给他现场表演一个笑容消失术。
“喏,那是给你带的,哪凉快哪待去。”
指向另一个方向,三四个盒子,在堆成小山的盒子旁边衬得可怜兮兮的。
主打一个儿子散养,女儿富养。
然后转身再看向黎雾的时候,秒切脸,温柔宠溺:“囵囵慢慢拆这边还有一堆呢。”
看得黎桉嘴角直抽搐。
感叹道:“爸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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