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疼。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些目光依旧黏在自己背上,如同附骨之疽,冰冷又刺人。
他终于走到了寨子西头,那座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老屋前。
比想象中还要破败。木质的吊脚楼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和风雨侵蚀,显得更加歪斜暗淡,墙板上布满了青苔和雨水的污渍。窗户纸早就破烂不堪,在风雨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屋前的小院更是杂草丛生,几乎淹没了那条通往门口的石板小径。
这里,就是他(原主)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去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从背包里摸出那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插进锁孔,费力地拧动了好几下,才“咔哒”一声打开那把老旧的挂锁。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屋子里光线昏暗,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天光,能看到堂屋里结满了蜘蛛网,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地面也脏污不堪。角落里堆着些不知名的杂物,一切都保持着五年前原主仓皇离开时的混乱模样,只是更添了岁月的腐朽。
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感涌上心头。
这里,就是他要开始“新生”的地方。从打扫这个垃圾堆开始。
他放下背包,挽起湿漉漉的袖子,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开始动手。
没有工具,他就找了一块相对完好的破布,在水缸里舀了点不知积了多久、已经有些浑浊的雨水,开始擦拭那张唯一的桌子和几把歪歪扭扭的椅子。灰尘太大,他不得不时不时跑到门口透气,咳嗽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
打扫卫生的过程,也是他进一步熟悉这具身体的过程。男人的力气确实比她自己原来的身体大得多,搬动一些不算太重的杂物还算轻松,但精细活就显得笨手笨脚,比如试图修补那扇漏风的破窗户时,差点把整扇窗给拆了下来。
忙活了不知多久,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屋子里勉强被他清理出一小块能下脚的地方,但依旧潮湿阴冷,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只在大巴车上啃了个面包。饥饿和疲惫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感觉浑身发软。
他坐在那张刚擦干净的、吱呀作响的椅子上,看着这个依旧如同鬼屋一般的“家”,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力感将他紧紧包裹。穿越以来的所有委屈、恐惧和茫然,在这一刻几乎要将他压垮。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在这个破地方,顶着所有人的白眼和唾骂,像个真正的罪人一样苟活下去?
就在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石远立刻警觉起来,屏住呼吸。是阿木又来赶他走了?还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村民来找麻烦?
他紧张地盯着那扇虚掩的木门,手心冒汗。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影站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没有进来。是石远的母亲。
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鬓角花白,脸上刻满了操劳的皱纹。她手里端着一个粗陶碗,上面盖着另一个碗保温。她看着屋里的石远,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关切,有失望,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碗从门缝里递了进来,放在门口一张勉强能放东西的破凳子上。
然后,她抬起眼,飞快地、深深地看了石远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她迅速转身,身影消失在蒙蒙雨雾和渐深的暮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自始至终,她没有踏进老屋一步。
石远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母亲偷偷送来的这碗饭,比任何责骂都让他难受。
他看着那碗简单的饭菜,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氤氲出微弱的白雾。忽然间,一股强烈的情感毫无预兆地击中了他——他想起了自己原本世界的母亲。
在那个世界,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他的母亲,那个以女儿为傲的母亲,一夜之间失去了她辛苦培养二十多年的孩子。她该如何承受那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剜心之痛?她未来的日子,该如何在无尽的思念和绝望中度过?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刺入他(林薇)的灵魂。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更给原本世界的父母带来了无法弥补、无法想象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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