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谚轻轻摇头,叶堂便跳上马背去,坐在卫谚身后,他双手拉着缰绳,尽可能不触碰到卫谚。
“公主坐稳了。”
叶堂慢慢驾起马来。
远山青翠,巍峨耸立,不乏勃勃生机。
卫谚立在山头远眺,天高云淡,万里祥和。
叶堂静静守在其身旁。马儿俯身吃草,不时地抖抖耳朵。
卫谚看看叶堂,突然问道:“叶将军觉得,是漠州的山好看,还是渊都的山好看?”
叶堂想了想,道:“各有千秋,漠州的山壮如人之胸膛,敦厚稳重,可抵住入侵之敌,刀枪不可破。而渊都的山则是室中的瓷器摆饰,精致奇巧,可炫人之耳目,涤污浊之心。”
卫谚听着,点点头,忽而转眸,认真望着叶堂:“那……人呢?是……”
“钰盛公主是臣见过最美的女子。”不等卫谚问完,叶堂便回望着她,坚定地说着。
卫谚微微愣神,面颊渐渐染上红晕:“叶将军看人,向来只看样貌的吗?”
叶堂摇摇头:“我见过公主救助受伤的鸟儿,见过公主雪日里扶起摔倒的宫女。公主善良之心才更让人着迷。”
卫谚满目不可思议:“这些……你怎会知道?”
“是我入宫请安时,恰好遇见的。因怕贸然打搅失了礼,便从未与公主私下相见。”
卫谚定定地望着叶堂片刻,忽而转身说道:“此处风景不错,我们回宫去吧。”
叶堂跟上去:“既然公主喜欢此处景色,天色还早,何不多看看?”
卫谚驻足,回眸嫣然一笑:“我已记到心里了,心中有美景,遍地皆是值得留恋之处。况且——我也找到此生共赏景色之人了。”
回程之风夹杂着百花香气,清冽甘甜。
卫谚握着缰绳,叶堂则握在其双手两旁。
两人皆是不语,嘴角都挂着笑意。
过宫门,卫谚坐在马车里,悄悄抬手,拨开窗口处坠着琉璃珠子的帘子,探眸偷瞧一眼驾马随行的叶堂,却刚好与之清亮而热烈的眸子撞了个满怀。
卫谚垂眉,以绢遮面浅笑。这一笑,不偏不倚,正落入叶堂的心窝。
缰绳从叶堂手中滑脱,他才发觉,掌心起了薄汗。
他摇头轻笑:‘怎么偏就紧张起来了?’
叶堂与卫谚的婚约,自是羡煞京中的公子、姑娘。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前途无量。
一个是陛下最疼爱的掌上明珠,羞花之貌,温柔贤淑,才识卓绝。
实乃良缘!
却在临近婚期时,荣昌帝猝然驾崩。
卫谚伤心不已。
适逢温言成挑了荣昌帝生前宠爱的几个妃嫔,出宫为荣昌帝祈福,卫谚便欲一起前去。
出宫的队伍浩浩荡荡,叶堂从演武场巡查回来,来不及换下盔甲,便策马疾追,直到京城郊外才拦下卫谚的马车。
卫谚双目红肿,却强颜欢笑着:“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去一年……”
“我等你。”叶堂说话的语气坚定不移,“先帝恩典,留书免除子女孝期。等你回来,我们成亲。”
叶堂后退一步,双手还于胸前,躬身颔首:“臣,恭送公主殿下。”
卫谚屈膝,欠身颔首回礼。
叶堂转身牵马,卫谚也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再回眸看他。
他唇角一勾,绽出灿烂笑容……
“叶将军,你食言了。”卫谚轻轻抚摸着叶堂的书桌,眼泪扑簌簌落下,“可我不怪你。”
叶端一旁默默听着,只见卫谚坐在叶堂的椅子上,伏在桌案上,低声痛哭。
她转身闭了门,轻声道着:“殿下想哭便哭出来吧,切莫憋坏了身子。”
此言一出,卫谚的情绪便如洪水决堤般,倾泻而出。
悲恸之声,被大雪掩去大半,却依旧被有心之人尽数听去。
苏昭坐在房中,此时天色已暗,香蕊端了烛台,苏昭摇摇头:“灭掉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香蕊恭敬退下,便只剩苏昭独自坐着。
周遭再无杂音,但闻叶堂书房传来的声声哭诉。
她走去床边,弯腰取出枕下的一沓书信,这都是叶堂写给她的。
她一封封打开,不必看清上边的字,她便知道写的什么。
数月来,她已记不清自己翻看过多少遍,只知清早看一遍,午后看一遍,睡前看一遍,夜里睡不着时,也会拿出来再看一遍。
“儿叶堂,问母亲安……”
苏昭颤抖着,将信搂在怀里,仿佛叶堂年幼时,她那样搂着他一般。
泪水打湿衣领,滴在书信上。
书房里,卫谚已渐渐平静下来。
叶端燃了烛光,低声道着:“长公主殿下情深义重,兄长泉下有知,当感激殿下惦念之情。”
卫谚面色凝作一团:“谨义,你为何不再叫我‘钰盛姐姐’?连你也对我生疏了吗?”
她轻轻摇着头,似乎不愿相信平日里对她热情熟络的叶端,如今竟也变得客套。
不,不是客套,而是——冷漠。
叶端颔首:“殿下言重了。臣女岂敢与殿下姐妹相称?此前僭越失礼,还望殿下见谅。”
“你胡说些什么?”
卫谚起身欲拉过叶端的手,却被叶端后退一步躲过。
“您与兄长有缘无分,兄长再无回来的可能,太后娘娘也已下旨取消婚约,殿下自当向前看。帅府如今已名存实亡,再配不上殿下青睐,此前,是叶家高攀……”
“住口!”卫谚红着眼睛看着叶端,她眸中有失望、不解,也有无助。
叶端何尝不是心中气愤。
若非温言成,策漠军怎会战败?兄长又岂会惨死?叶家又何苦落到此般境地?还有父帅,日不得安行,夜不能安歇,明有敌军虎视眈眈,暗里奸佞冷箭难防……这些,岂不都是拜你的母亲所赐?
卫谚声音颤抖着:“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我也不想这些糟糕的事发生啊。”
叶端忽而愣住,她转念想着,温言成实在可恶,但确与卫谚无关。
卫谚对叶堂,对叶家从未有过任何跋扈或是任性之举。她如此迁怒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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