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道,他有可能出现,温懒就觉得很开心。
哪怕以她如今的低微身份,并不被允许去近身侍候,更无从得见他一眼。
一边是喧嚣热闹的生日宴,一边是杂物满地的小破院,隔着摄政王府的一道道院墙,她仍为能待在同一片天空下而感到庆幸。
帝师符溪做什么事,都是那样细致周到。
前几日受邀来摄政王府,原来是给生日宴席试菜,他将那位正处于叛逆期的帝王照料得很好。
从不给他对下人发怒,亦或是在摄政王面前失态的机会。
所有的菜式都要他亲自试过才可以。
她有时候会幻想,如果自己也出现在符溪所在的宴席上。
他会不会也极尽温柔地照顾她。
不让她感到一点局促和不安,随时随地都可以埋进他的怀里。
让她永远可以有逃避的机会,而他永远不会像妈妈那样责怪她长不大。
清晨的风很凉爽,温懒坐在地上,用斧头库库地劈柴。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从没有干过这种活儿,原来在斧头劈下去的时候,手腕是会被震得钝痛的。
她的指甲上已经长出了一层软质,王婆说再过些天,就可以碰辛辣刺激的瓜果蔬菜,她就能教她做几道简单的菜式了。
在这个小院子里,只有干不完的杂活,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害怕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害怕被人议论纷纷,害怕成为被霸凌的冤大头,在这里全都不会遇见。
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她劈柴的手也开始利索起来,较之前加了些力道。
正劈着柴,小院的门忽然被人踹开。
一个穿着舞姬装的女子,拎着腰鼓一副要锤人的架势,走了进来。
走起路来,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跟她的性格一样,风风火火的。
“他妈的,智障玩意儿!谁家大早上地劈柴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声音很熟悉,温懒曾经在噩梦中多次被折磨、恐吓。
每每醒来都会惊出一身的汗。
温懒握紧手里的斧头,心猛地往下一沉,可还是轻颤着颈,勉强抬起头。
陈茁弯腰惊呼一声:“哎呦卧槽!怎么是你啊!你这个逼也过来了啊。”
温懒现在就是想哭,很想哭。
直到看到陈茁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喜欢穿书,也并非喜欢古代的环境,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见到讨厌的人。
看小说是为了逃避,如今穿书也是为了逃避。
逃来逃去竟然没能逃过。
怎么又遇见了……
温懒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心如死灰地愣在原地。
陈茁拎着裙摆,低头吹了两下,坐上她劈柴的木桩,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对着她。
“过来几天了?”
温懒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没说出来的天数,就被陈茁嫌弃地拍开了手:“别傻呼呼地数了,你也是宴会那晚来的吧!”
她点了点头。
“我那晚听说侍卫在找什么人,就想过会不会是还有和我一起过来的?没想到是你。说实话,我更希望是任常。”
陈茁从来不掩饰对她的讨厌,从小就是这样。
温懒低着头不出声,她也不想和她出现在同一个世界里,早知道还不如回现实中上学呢。
“我们昨天晚上,排练到大半夜,早上好不容易想休息会儿,就听见你这院子里咔咔咔的。”
“问了好多人,都说这院子里的人,脑子有问题。过来一看,果然是你这个智障。”
温懒低着头反驳:“我不是智障,我只是在劈柴,中午烧火时要用的。”
陈茁故意将腿伸直,颇具侵略性地迈在她的两腿之间:“你不会趁着下午多劈出些来吗?这样第二天还能多睡会儿。”
温懒的声音,听起来有种逃避似的冷漠:“我所有的杂活,都是王婆安排的。自己没有办法决定,就像你们跳舞一样。”
她惯于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习惯性地回避一切冲突。
就像此刻她说不出,让陈茁把她那条腿收回去,不要这样流氓兮兮地对待她。
陈茁这副样子,倒并不一定是对她有什么兴趣,只是单纯地想恶心她,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从小时候就是如此,她全都知道的。
陈茁伸在她腿间的脚,左右来回地摆动着。
她嫌弃地给她支招儿:“真是笨,都不知道跟王婆说说么?凡事都有周旋的余地,像你这种别人安排什么,就怎么做的蠢货,一看就是不上路子的人,日后怎么在这个时代混得开?”
不上路子,是任常和陈茁经常对她说的话。
妈妈也常因此贬低她。
可她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他们口中的路子。
或许是心情太过烦闷,温懒抬起头看着陈茁那张美艳的脸。
“你上路子,就能混得好么?”
她的手指在腰鼓上轻轻地敲弹:“反正,总比你要好一些吧!本来刚穿过来时,我根本不会跳什么风情万种的舞。可是姐姐脑子聪明,到处求人换来了腰鼓位,没什么高难度的动作。若是换了你,早被人拖出去砍手砍脚了,要么就是卖进伺候男人的地方去。”
陈茁说着还挑开她的衣服看了看:“你看你穿得这什么破衣服,还把自己搞得一身伤,安阿姨肯定又要嫌弃你了。”
是的,陈茁说的是嫌弃。
就连温懒也觉得会是这样,妈妈是不会心疼她的。
她受伤,妈妈只会嫌弃,觉得她为什么这么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
温懒的目光有些暗淡。
并非她将家人的爱看得有多重要,只不过,得不到半点爱的孩子,是连活下去的心气都没有的。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穿越到看了千百遍的书中,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还要忍受过往霸凌者的摧残。
更可笑的是,霸凌者清楚地知道,她的妈妈对她只有嫌弃,全无理解和爱意。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在异乡的缘故,陈茁虽然同往日那样尖酸刻薄,可是话里竟然偶尔也流露出几分真情。
她这回直接将脚,翘到了她的腿上:“其实,我是不想穿成舞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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