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题困扰，虞悦一整晚都没能睡个好觉，半梦半醒间始终觉得房间里萦绕着令她厌恶的茉莉花香。
许雾欢擅长回避，她并不期待短时间内能得到道歉或是解释。
如往常一般，等矛盾淡化过去，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平静交流。
这是许雾欢的习惯。
她懂得。
一晃两天过去，再没有许雾欢的消息，她也置气没去联系，这个年过得糟心孤单。
虞女士每天电话问候，知晓她时间充裕，一个不接就接着打，视频语音打到她接为止。
美名其曰关心她。
最后两人的聊天都以转账结束。
虞悦对此习以为常，将脑子里糟糕的想法甩出去，逼迫自己重新回到创作上，可十分钟过去，她望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既然换了平台，为什么不换一种写作风格？】
穆音瑶的消息正好在这时弹了出来。
虞悦的指尖在消息回复框停留许久，却没能打出字来。
穆音瑶：【怎么一直输入中？】
虞悦：【我想起有人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穆音瑶：【许雾欢？】
看见这几个字虞悦心脏骤停了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就突然涌了上来，只能强迫自己回到问题正轨上，回复她：【不是，是一个读者，她也建议我换种风格。】
在杂志关停她专栏后，主编曾给她发送过一封邮件，许是突然不见她专栏，有个名为“小嘉”的读者给杂志投稿邮箱发了几封慰问邮件，询问她的下落。
在杂志决定关停她专栏时，主编也曾提议给她开设欢送专区，以及预告。
但都被虞悦拒绝了。
在她看来，无非就是浪费资源占用空间，她并未为杂志创造价值收益，也没有多少真正属于她的读者。
对她来说，安静离开是最体面的方式，只是没想到有读者会投稿邮箱询问她的情况。
小嘉发了许多自证信息，得知是她多年读者，在经过她同意后，主编将她的私人邮箱给了这名读者。
【我看过你许多的故事，感谢你的存在让我的生活变得有意义。你最近好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现在的故事里透露着隐隐的悲伤，就连你对你女友的告白系列都已经许久不更新了。
当然当然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故事，只是我很担心你，是不是过得不快乐。比起读起快乐幸福的故事，我更希望创造故事的你是快乐的。
在故事里你就是造物主，没有人能要求你的故事必须是快乐的，如果你不快乐，那就换种能让你快乐的风格吧。】
【只要你写，我就会在。
——你的读者小嘉】
虞悦没开通社交平台，少有的互动环节都是在杂志活动时。
刚收到这几封邮件时，虞悦怔愣很久，她的文风一直都是轻松风，早期作品大多都是幸福故事。
都说苦难是孕育文学的摇篮，那时候她和许雾欢住在出租屋里，找工作四处碰壁，总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每天都在担忧会不会饿死。
即便如此，那时候她每天仍对生活充满期待，对未来抱有幻想，爱意支撑她勇敢坚强，敲下的每个字都是快乐的。
所以她故事里所有人都是快乐的。
穆音瑶：【什么意思？】
虞悦回过神，望着失神时发送的“快乐”：【我好像知道了。】
也许是在忙，穆音瑶许久没再回消息，虞悦又敲了会儿键盘，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回房间化了个淡妆提包出门。
她和程心蕊约好了今天逛街，地点约在锦阳广场。
两人约好了两点，她提前十分钟抵达，在一楼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在她快喝完一杯咖啡时，程心蕊姗姗来迟。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有个亲戚来拜年，我被我妈拉着坐了会儿，烦死我了。”程心蕊妆容精致，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她的心烦。
“我还不了解你，早就习惯了。”虞悦摆摆手，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提包起身。
程心蕊是个迟到大王，从认识起就喜欢踩着点上课，见面约会永远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迟到，虞悦时间多，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调侃两句就算了。
为了表示歉意，程心蕊提议今天的晚饭由她来请客，虞悦没拒绝，请客这种事在朋友间都是有来有回，她早晚也会请回来。
按照平时的习惯，两人先去金店看首饰，用程心蕊的话来说，就算不买，试试也开心。
程心蕊看中了一条新品蝴蝶手链，纯金质地的蝴蝶在白皙如玉的手腕间熠熠生辉。
“好看。”虞悦发自内心地夸赞。
导购员在旁边微笑介绍着手链，嘴里全是对她的夸赞，程心蕊爱不释手，眼睛亮闪闪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好看。”虞悦再次点头。
“那你给我买。”程心蕊开玩笑似的晃着手腕，“你给我买。”
虞悦愣了一下，但想到现在是春节，给朋友送个礼物也正常，而且程心蕊很开心，如果一条手链能够让朋友开心，那她也没什么可小气的。
“好。”虞悦将卡递给导购员。
“真买啊？我开玩笑的，”程心蕊眨眨眼，有些茫然无措，“这肯定很贵，还是算了吧。”
虞悦笑：“新年礼物嘛。”
说完看向旁边同样有些怔愣的导购员：“你们这有好看的项链吗？”
“有的有的，”导购员都快笑开花了，比之前更热情，带她来到另一边柜台，让她挑选。
“这条最近销量很高，很多人喜欢。”
虞悦却将目光看向了导购员指向的旁边，吊坠是一个纯金质地的小音符，还加了许多小点缀，好看不落俗。
“你要送给穆音瑶？”
“嗯呢。”
既然都是送礼物，就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穆音瑶虽然远在云城，但依旧是她最好的朋友。
“云城那么远，寄过去吗？”程心蕊有些吃味，“她应该也不缺项链？”
程心蕊和穆音瑶只见过一面，也许是气场不合，又或许是同为虞悦的朋友，天然相斥，她对穆音瑶的态度并不好。
自从上次两人见面后，虞悦也深知有些芥蒂无法消除，于是再也没同时和两人见面过。
“缺不缺是她的事，送不送是我的事。”虞悦一眼就相中了这条项链，总觉得和穆音瑶很适配。
旁边的导购员这时说话了：“您是要送给云城的朋友是吗？正好我们在云城也有分店，今日下单今日送达。”
虞悦原想着等穆音瑶回来亲自给她，但想了想既然是礼物提前点送也许会让人更开心，而且穆音瑶工作性质，万一太忙回不来，两人见不上面又要搁置，于是点了点头。
买完单两人走在路上，程心蕊对自己新得的手链爱不释手，撒娇道：“还是悦悦最好了，要不是我这个月生活费花超了，我也给你买，好悦悦你比我亲妈还好。”
虞悦被她逗乐，看见她开心也十分开心：“你开心就行了。”
谈笑间两人进了一家服装店，虞悦看中了一条长裙，在程心蕊的怂恿下进了试衣间，等她穿好衣服再出来时，程心蕊已经不知所踪。
她望着试衣镜前的自己，在灯光和镜子角度的影响下，她整个人被拉得很长，原就纤细的她此刻看来像根竹竿一样。
她被眼前的场景逗笑了。
“太漂亮了，姐姐，你是我见过穿上这身衣服最漂亮的人了。”导购员看上去稚气未脱，应该是还在上学的寒假工。
虞悦笑了笑，瞧遍了服装店也没瞧见程心蕊。
“你是在找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吧？她说她去买奶茶了，等会就过来找你。”
“好，谢谢。”
“姐姐，你穿这个真的很好看，你别看镜子里，这镜子有毒，我们店长有病，非要这面镜子非要这样放，说这样好看。”导购员吐了吐舌头小声吐槽。
“你不怕被别人听到？”
“我不怕啊，我是寒假工，干完今天就跑路了，总不能不给我结账吧。”
印证了虞悦心中的猜想，也只有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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