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生徐徐展开信件,纸面上是许棠眠娟秀的钢笔小字。
“我亲爱的虞春生:
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孔林。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这几天我想你应该很难受吧?如果你爱我的话。可是我没有办法。
你一定在想,不该跟我坦白的,谁会不畏惧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死而复生的人呢?
其实我不怕的。因为我自己,也并非来自这个时代。
想起我们初遇时的种种,你的宽容与大度包容着我走过一天又一天。如果没有你,我两辈子也许都不会结婚,结了也是离婚八次。
我出生于1999年,自公元2023年而来,那是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时代,真希望你可以亲眼看看。
言归正传吧,关于我为什么要走,其实根源并不在你。
还记得吧?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要去北平找亲戚的,后面因为种种事情加上喜欢你而留了下来。现在我也正是因为喜欢你,而必须去北平寻找一个答案。
我不怕你,也不觉得你很奇怪,你是我在这两个时代里碰到的最好最好的男人。可我现在没法接受你。
李友兰,我称呼她为奶奶。宋卫东家的见面并非我与她的初次见面,学校典礼也不是。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场葬礼上。那时的她身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头戴黑色礼帽,两鬓斑白。
比起前几天的她,葬礼上的她面容更加苍老。这是正常的,因为那时的她已经七十多岁了。
她在葬礼上“舌战群儒”,和其他人包括我,勇敢地争辩着。
他们都说许知廉这一生光荣而伟大,尤其是和同窗的对比愈发鲜明,他救了妇女,又“大义灭亲”揭发了流氓。
李友兰奶奶很激动,说那个人不是流氓,还说许知廉才是坏人。我很生气,很不理智地和这个比我大了几十岁的人当场争吵。
对了,忘了说,这场葬礼的主人公是许知廉,我的亲爷爷。
我在爷爷奶奶家长大,爷爷的床头放着我刚学会走路时的照片。他的家里有个小房间,里面装着我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表彰和生日单人照。
我不相信我爷爷是那种人,你明白吗?
正因如此,确定你是孔林后,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一来,我很担心李友兰奶奶是对的。要是爷爷真的害了你,几天前的那场温馨的生日庆祝便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面。
二来,不管你和爷爷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你们曾是同窗好友这一点不会改变。想到我每天和爷爷的同学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甚至做过不止一次更亲密的事,我就觉得恶心(划掉),别扭。
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也需要时间去寻找答案。
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我将余下的钱都存到了银行里,存折放在衣柜抽屉里的笔记本中夹着。
爱你。
许棠眠。”
看完了信,虞春生浑身发抖。
她要时间冷静,或许他现在不该打扰她。可是他相信也确定,未来的几十年里,全国变化都很大。
她一个外地人,在这里能找到未来的家吗?
虞春生倒是想给她冷静时间,只是想到她如今换了身份举目无亲,就这样行走在北平街头,不免为她担心。
她会去哪儿呢?
临来之前听李友兰他们说过,许知廉如今是在某局当副局长,和其他领导都住在同个小区。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许棠眠与许知廉的关系,也怕戳到他的伤心事,没细说下去。
“早知道在家就把信拆开了。”虞春生一脸懊丧地站在北平街头,“在家里看到信还能找他们要个地址。”
他想许棠眠在这里没地方住,应该会先去招待所,便拿着结婚证将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和宾馆都跑了个遍。
从友谊宾馆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
再跑就得去另一个区找了,不知道许棠眠到底去哪了。临近假期,招待所的房源有些紧张,他只能在最后找的这家宾馆先落脚。
落了脚,他还得出去找。想到许棠眠孤身一人在街头游荡,他就忍不住在脑子里把各种可怕的案件过了一遍,越想越坐不住。
在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的时候,另一边许棠眠背着包一脸疲惫地进了友谊宾馆。
向前台服务员出示了身份证明和介绍信后,许棠眠便见服务员轻蹙眉头比对着什么。
“怎么了,有问题吗?”她问。
服务员放下资料,“许同志,您的丈夫是不是姓虞?”
许棠眠当即反应过来,“他来过?”
“对的,你是和他一起还是再开一间呢?”
“不用了谢谢。”许棠眠从服务员手中夺过证件和资料,拎着还没放热乎的行李慌慌张张向外走。刚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别告诉他我来过,谢谢。”
虞春生竟然追来了,他想干什么?是要找她还是找爷爷?许棠眠不敢确定。
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出了宾馆,许棠眠又向另一边走去。她隐约记得爷爷在这时候应该在往西去的一个单位上班,家就在这附近,她决定在这里等他。
首都比起小县城要繁华许多,路过一家商铺的时候,许棠眠生怕路上偶遇虞春生,又进商店买了块丝巾围在头上。
她又重新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可由于肚子里装了太多事,躺在床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次日一早,她循着记忆在附近打听起来。
这几十年里经济发展迅速,很多地方都与她的记忆出入太多。
爷爷的工作单位搬迁了,小区名字是错的,连记忆中的路标等全都不存在。
难道她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那也不对啊。难道只有李友兰刘兴尧,就没有许知廉?
许棠眠不信邪,爷爷一定在这里!
又沿着公交在附近的几个干部小区门口转悠了一会,到了某局办事大厅附近时,许棠眠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里走出来,正在给人签字。
“是吴爷爷!”许棠眠很快认出他来。
吴爷爷右手断了一截小指,小时候从他手里拿巧克力时,许棠眠总会攥着他指头问他疼不疼。
与他见的最后一面,还是在爷爷葬礼上。那时候她和李友兰奶奶刚吵完架,吴爷爷还替她出头来着。
许棠眠下意识就要过去,可凭着她敏锐的第六感,她意识到有人在盯着她。
她转身看了过去,那人又装作普通人在街边随意散步的样子。
许棠眠很快反应过来,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单位,出入的也都是领导干部,更何况吴爷爷是负责治安方面的。
一定是便衣注意到了她早上一直在这里徘徊,还戴着丝巾将脸都遮上了,觉得她意图不轨。
反正已经确定了吴爷爷的工作单位,吴爷爷多年来一直给爷爷打下手,只要找到他就不愁找不到爷爷,这事急不来。
许棠眠又回了招待所。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许棠眠看着天边乌云密布估摸着要下雨了,便从前台借了把雨伞朝早上离开的那个单位走去。
她掐准了时间,这个点是下班时间,吴爷爷一定会从这里路过。
这次她长了心眼,没敢靠太近,而是去了单位与附近一个干部小区必经之路的第二个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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