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这床…声响有些大,你还是莫要动了……”
背后隐隐传来一道提醒声,芳枝顿时停了动作。
她哪里不晓得自己将床板弄出了声响,只她此时身上实在难受,随即委屈地回道:“阿廷哥哥,我也不想乱动的,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着我了。”
刺?
邵明廷微怔,有些不明所以,于是轻言问道:“可是刺得厉害?你可有摸到那刺在何处?”
听完,芳枝摇了摇头,又丧气地将脑袋窝在了枕里,她刚才就是找那刺才在被子里扭了起来,可摸索好一阵,也没寻到那刺人的东西。
她怏怏地答着话:“没摸到……”
“倒也没多厉害,只是我一挪身它就往肉里扎,跟针尖尖儿戳似的,我总不能侧着身子一整夜不动吧…那样的话,我胳膊都该压麻了……”
话音刚落,邵明廷就见那团身影又缓缓磨蹭起来,紧接着“唧唧”的响声随着暗色传入耳中,听着分外地臊耳。
换作从前,他哪会有这般异样感觉,如今成了婚,也总该知晓些什么了,二人又同睡一榻,传出这样的暧昧声响,不由得叫他胡思乱想起来。
心中正起纷乱,忽地记起旁屋好似住着姚家父子二人,尽管知晓旁人早已睡下,邵明廷仍有所顾虑,恐叫一墙之隔的人将声响听去起了误会。
几经犹豫,他道:“不如…我替你瞧瞧……”
话一出,芳枝在黑暗中眨巴着眼,以为自己耳朵发了病症,赶忙向背后的男人反问道:“你说什么?”
话既已说出便无再收回的道理,邵明廷心一横,索性闭了眼干脆道:“我方才说,我来瞧那刺扎在了哪处,寻到后再将它拨了去。”
怔神的片刻之余,芳枝仔细品着他这一番话。
听上去十分贴心,可这男人,他怎地突然想通了?
怪哉……
似怀疑得紧,她随即试探着问道:“这屋里黑漆漆一片,瞎摸黑可是一点儿也瞧不见的,阿廷哥哥你……”
“得点灯,仔细瞧。”
担心男人是将某些事遗漏了,芳枝像是在给他反悔的机会一般,好心地提醒着。
邵明廷自然知晓须得点灯察看,可若不让他来,光凭她也无法将那刺拔了,再者她在榻间胡乱摸索,将这床板弄得响声不止,二人更是无法安稳睡下的。
正迟疑之际,两只小人也从心底冒了出来,只见一只唱着红脸说道:“邵明廷,你是出于好心帮忙,小枝不会介意的,若是不帮忙,你忍心叫她扎着刺到天明么?”
另一只小人则是唱着白脸喊话道:“行了邵明廷,你又不是没见过小枝的身子,何必还在她面前装正人君子呢?”
自相识以来,他便知她是个随性烂漫的女娘,一向不避讳男女大防之事,“挑毛病”的人,从来只他一人。
他想,既是出于好意帮忙,那便只需做到好好将刺拔除,其余的一概不必多想。
似下定决心,他道:“好。”
待女娘张着嘴诧异时,邵明廷不知何时已然下榻,在木柜上摸索一阵后燃了灯烛。
发觉屋里有了光亮,芳枝一转头就见男人缓缓向她走来,莫名迎来的压迫感叫她不由得捏了捏被角,心想:这人什么时候能这般坦然了,简直有些吓人!
正发愣间,又听他问道:“可是在后背?”
闻声,芳枝咽了咽嗓子,点着脑袋轻声应道:“嗯。”
见女娘仍裹着一层薄被并无动作,邵明廷清了清嗓道:“我要瞧那刺了,小枝…被子……”
芳枝当即明白了意思,忍着羞意将脑袋重新窝回了枕里,遮掩起自己生了烫意的面颊。
她平日也不似这般扭捏,这会儿倒觉得自己有些放不开了,微微扭头朝后瞥了一眼,见男人神色如常,一面心生疑窦,一面撩开被子,像在剥鸡蛋壳似的,慢吞吞将后背露给了身后的男人。
纵使心中早已有所准备,邵明廷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霎时羞红了面。
只见柔光映照下,女娘穿着一件大红色心衣,虽只瞧得见绑在腰间的那只细带,但红结下一览无余的雪腻之景,却是煞为惹眼。
邵明廷呼吸一滞,眉心忽地跳了跳。
他想错了,什么暗夜中触感厉害,分明是亲眼所见更甚!
面颊飞快起了热,心脏仿佛也烫得厉害,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强压着胡乱跳动的心将目光匆匆移开,可下一瞬,又立马泄了气,心道:本就是来替她瞧刺的,如何能避得开?
芳枝早已不顾被窝里的阵阵热意,将半截脑袋缩进了被里,一只手则轻轻扯着被面以防身前的被子滑落,可身后半天不见动静,倒叫她心中有些不安了。
他愣着做什么?是在盯着我看么?哎哟好羞人!
被窝里火热,后背露着便有些发凉,似觉自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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