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在旁悠哉自道一会儿,不多时,二人忽地碰上一架悠悠驶来的马车。
车上坐的人,正是归家而来的陈俪云。
倏然间,几人目光相对,似有几分仇人相见的意味。
随后,就见陈俪云偏转了头,只将后脑勺留给了路旁的二人。
自上回比试过后,芳枝已有大半月光景没见过她了,这会儿恰巧遇上,心里莫名有些开心。
没发觉陈俪云的有意回避,芳枝忙往她那方大幅度挥着手,脆生生地呼道:“陈娘子、陈娘子……”
“陈娘子,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不知是因喊声太过热情还是什么,陈俪云冷着脸轻哼了一声,紧接着朝他二人身上瞥去一眼,说道:“这般模样,莫不是摔水沟里去了,惹得一身湿……”
站在女娘身旁的男人尤为惹眼,单薄衣衫湿了大半,正紧紧贴在身上,不觉间在腰腹勾勒出了一抹明显轮廓。
陈俪云面上一热,快速偏移了视线,一面在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
芳枝还没发觉她的异状,低头看了看说道:“啊,是我和阿廷哥哥下河捉鱼去了……”
因嘴快一时没刹住,芳枝将二人私底下的那声称呼自然而然地喊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捂嘴了。
“阿廷哥哥?”
陈俪云忽然拧眉哧了一声,低头喃喃:“几日不见,倒是叫得愈发亲热了……”
看了二人一眼,陈俪云觉得心口有些闷,正深吸了一口气,腹下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意,连唇也下意识地紧抿起来。
话声太小又隔了段距离,芳枝听得不大清,只觉在这一小会儿谈话的功夫间,陈娘子的面色好似突然白了几个度。
生怕自己瞧错了,芳枝又走上前几步,见她确实是一副很难受的模样,随即关切地问道:“陈娘子,你身子是还没好么,怎么看着比上回还焉巴了?”
“是不是药太苦你喝不下,就给拿去悄悄倒掉了?”芳枝皱起眉,忙摇头,“那不行的,我阿爷说良药苦口,再苦也是得喝的,喝了药病才能好得快!”
“我也怕喝苦药,从前我不喝药的时候,就躲着阿爷到处跑,他就在后头撵着我追,追到了还打我一顿屁股,打了屁股我还得喝药!”
“我死死闭着嘴不让,他就叫上我两个阿姊像在按猪似的按着我的胳膊和腿,吓唬我说喝不进药就硬灌进喉咙里,要是我敢吐出来就再灌。”
“我就想,苦一回就够了,喝了吐,吐了喝,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一想明白,我就一只手紧紧捏着鼻子,一只手端着药碗,仰起脑袋大口一闷,那药汁就轻松进到肚皮里了。”
“……”
哪里来的话唠子。
听面前叽叽喳喳宣扬着自己喝药事迹的女娘,陈俪云只觉两只耳朵被闹腾得厉害,不知不觉间似被移了注意,小腹的疼意突然好了许多。
身体一松快,即使觉得聒噪,看人也顺眼了不少。
陈俪云隔衣轻轻揉了揉肚子,低声嘟囔道:“谁跟你说我倒药了,你以为谁喝药都像你那般闹腾,还按猪似的……”
随即,她怏怏说道:“我是来那事儿了,肚子有些疼罢了。”
芳枝听得糊涂,脑袋微微歪着,问道:“那事儿…是哪事儿?”
陈俪云只当她是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凑到她耳旁悄声道:“就是月事……”
芳枝一愣。
月事…难不成是她从前在阿姊嘴里听过的那个东西?
那会儿阿姊说,等年岁一到,她长成大姑娘了,自然也会来月事的,可她如今已经十六了,都还……
刚才听陈娘子说着肚子疼,芳枝心道:这来月事的威力,竟这般厉害?
芳枝好奇起来,盯了两眼陈俪云的肚子,随即小声问道:“是疼得厉害吗…你可有吃药?”
陈俪云叹了一声,又摇摇头,“从前也不似这般的,这回倒是有些厉害。今早起时,我便发觉来了,本是想坚持到下学的,课上,山长讲学时见我脸色苍白,恐我身体不适,才特允我告假归家。”
“身子比读书要紧,你老师让你回家是对的,得好生休养才是。”
正点头说着,芳枝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招来了站在路旁的男人,随后又绕过他扒起了篓子,伸手往里掏了一只鱼出来。
离岸许久,鱼儿也有些缺水,此时正吊着半条命在芳枝手里微微摆动。
“陈娘子,这个给你!”
见面前忽然多出一条鲤鱼来,陈俪云怔怔反应了好一会儿,心想,她是将这鱼送给自己了?
她这送鱼的方式,倒是尤为…“别致”。
只见身前,女娘两手捉着摇晃的鱼身,直挺挺举着那细长胳膊,将鱼头那面朝她对了过来。
陈俪云盯着正向她瞪来的两只鱼眼珠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胳膊都快举酸了,人还没有动作,芳枝以为她是在嫌自己的鱼,急忙说道:“陈娘子你别嫌弃,这只看着像是我捉的那条,它好好的还没死呢,剖出来的鱼肉保证新鲜!”
见她误会了自己,陈俪云忙摆手说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既是你捉的鱼,你拿回去吃便是,不必送给我……”
听完,芳枝坚持道:“陈娘子,你别跟我客气,我俩是不打不相识,打了就算朋友了,你就拿着吧,鱼用来做汤可补了,你喝了身子才能好!”
……什么不打不相识的。
听女娘胡扯一道,陈俪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嗖地一下将鱼塞到了马车上,脚步向后一退,丝毫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便拉着身后男人的胳膊撒腿跑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再看了一眼木板上微微挺动的鱼,陈俪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两个人这么一跑,便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
一进门,二人皆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缓了没一阵儿,院里忽然传来了一道“噗”笑声。
邵明廷正抬手拂了一把汗,听见声音还有些不明状况,就听女娘叹道:“阿廷哥哥,我们溜得简直比兔子还快!”
原是在嘻笑这事。
想起方才女娘在路上霸道送鱼的场景,邵明廷至今还有些疑惑,心道:她何时与那陈家娘子已熟络到送鱼的程度了?
邵明廷取下篓子,问道:“小枝,你今日怎送起鱼来了。”
芳枝说:“我见陈娘子气色不大好,所以将鱼送给她补身子。我想反正我们总共有三条鱼,即便送出去一条,也还剩两条呢!”
话声一落,想起先前那鱼半死不活的模样,芳枝来不及与他过多聊话,赶紧找来一个圆木盆,往里蓄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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