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的话,如同九天惊雷,接连炸响在路遥的耳边,震得他神魂俱颤,几乎站立不稳。
青蛟帮……黑龙帮分舵…… 王知远……陈天豪的外甥…… 陈天豪……青蛟帮帮主,陈啸云的父亲!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疯狂地交织、串联,最终编织成一张巨大而恐怖的网,将路遥死死缠裹其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王书办能稳坐户房要职,怪不得他能操纵雍县漕粮“失事”和核销,怪不得他能轻易调动“影堂”这样的力量来追杀自己!他背后站着的,根本就是掌控青州地下世界的巨擘——青蛟帮!不,甚至不仅仅是青蛟帮,而是黑龙帮!
自己撞破的,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胥吏贪腐,而是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江湖势力渗透官府、侵吞国帑的惊天阴谋!
而自己这个意外卷入的小虾米,在对方眼中,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现在,你明白你惹上的是什么了吧?”阿青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不知是同情还是嘲讽,“王知远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人,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黑龙帮和青蛟帮。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路遥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疼,声音嘶哑:“你……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要查他们?你要这河道图,到底想做什么?”
阿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之前的些许复杂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为什么?因为他们在找的东西,我也在找!那本账册,不仅仅记录了雍县漕粮的亏空,更记录了黑龙帮这些年通过青蛟帮在青州乃至周边州县所有的非法交易、贿赂清单和见不得光的生意!谁拿到它,谁就能捏住黑龙帮的命脉!”
她逼近一步,盯着路遥:“至于我想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王知远和他们的人,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你。”
路遥以为自己只是意外捞到了一根稻草,没想到却抱住了一条随时可能翻船的鲨鱼!
“那你……你有什么打算?”路遥涩声问道,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完全失去了方寸。
阿青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打算?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既然知道了藏粮的地方,就不能让他们再转移销毁证据!”
她猛地抓住路遥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你!你现在立刻回衙门,想办法举报!就举报南城废仓场废弃蓄水窖私藏官粮!不要提账册,不要提王知远,更不要提青蛟帮,就说是你无意中发现的!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只要官府的人到场,打开地窖,人赃并获,王知远就完了!至少能断他们一条胳膊!”
路遥听得目瞪口呆:“我去举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王知远瞬间就会知道是我干的!他和他背后的人会立刻杀了我灭口!”
“你不去举报,他们难道就会放过你吗?”阿青冷笑,“你现在已经被他们盯死了!唯一的生路,就是把水搅浑,趁乱求生!只要官方介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反而不敢轻易动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路遥内心天人交战,阿青的话有道理,但风险太大了!这完全是在赌命!
“那你呢?”路遥猛地抬头看向阿青。
“我?”阿青冷笑一声,“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做。记住,天亮之前,必须让官府的人赶到废仓场!否则,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她转身如同夜猫般再次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巷子里,只剩下路遥一个人,站在冰冷的月光下,浑身发抖。
举报?还是不举报?
这是一个几乎必死的选择题。
去举报,可能立刻死在王知远和青蛟帮的报复之下。不去举报,则会在王书办持续的逼迫和不知何时降临的暗杀中慢性死亡。
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他猛地想起了内河道图纸上那个朱笔标注的“嘉佑六年七月,结构性加固,勿近”。
加固……这意味着那地窖入口定然极其隐蔽或者被刻意封堵过。自己空口白牙去举报,官府会信吗?万一王书办等人得到消息,提前转移了赃物,自己岂不是成了诬告?下场更惨!
需要证据!需要确凿的证据,至少能让官府愿意派人去看一眼的证据!
可是,证据从哪里来?
路遥的大脑疯狂运转,死亡的威胁压榨着他全部的潜力。
忽然,他眼中猛地闪过一抹狠色和决绝!
一个极其冒险、但或许是唯一能增加成功几率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不是朝着府衙,也不是回家,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南城废仓场狂奔而去!
他要去现场!他要在举报之前,亲自确认那批粮食是否真的存在!哪怕只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能增加他话语的可信度!
夜色深沉,废仓场一带荒凉无人,只有风声呼啸吹过破败的仓库和堆积如山的垃圾,发出呜呜的怪响,如同鬼蜮。
路遥凭着记忆中的图纸,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寻找着那个标注位置的废弃蓄水窖。
地方比他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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