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没敢叫醒小樱。
指尖悬停在她均匀起伏的肩头上空,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并非仅仅是怜惜她的疲惫,更多是因为……方才那短暂却蚀骨灼心的梦境,其触感太过真实、太过冰冷,甚至让我对“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冷静?不,我几乎是逼迫着自己从那惊悸中剥离,颤抖着去复盘每一个细节。那个突兀出现在林间空地,搅乱了生死界限的身影——漩涡状的诡异面具,吞噬光线的黑袍,戏谑又空洞的语调……
是晓组织的『阿飞』。
不……或许更早之前,他是……宇智波带土。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的“梦”里?那话语,破碎又清晰,像是质问,又像是浸透了无尽痛苦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
这三个字如同鬼魅的咒语,在我脑髓深处反复回响。他在对谁说?对我?对这个世界?还是对那个早已死去的、他自己的一部分?剧情……我疯狂搜刮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没有,绝对没有这一段!是岸本埋藏至深而我遗忘的伏笔,还是……这个世界因为我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已经开始掀动截然不同的风暴?
思维的弦绷紧欲裂,头痛得像要炸开。然而,身旁一声压抑的、近乎野兽哀鸣般的粗重喘息,猛地将我拽回冰冷的现实。
是佐助。
他蜷缩着,平日里冷峻的面容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冷汗浸湿了他的黑发,紧贴在前额。我撑着虚软如同棉絮的身体,几乎是爬行着跪倒在他身边。指尖触碰到他的额头——滚烫!那热度几乎灼伤我的皮肤,是一种不祥的、仿佛从灵魂深处烧起来的邪火。
恐慌驱使下,我立刻伸手去探鸣人的额头。入手是一片温凉,还好,只是正常的体温。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半分,却依旧沉重地坠着。
我翻出自己那个略显陈旧的忍者包,手指因为虚弱和恐惧而有些不听使唤。终于摸到了随身携带的毛巾,将水壶里本就不多的清水小心地倒上去,冰冷的湿意瞬间浸润指尖。我将毛巾叠好,轻轻敷在佐助滚烫的额头上。动作迟缓而笨拙,我自己的伤口虽然已经用查克拉勉强止血,但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钝痛。
一遍,又一遍。我机械地重复着擦拭、浸湿、再敷上的动作,全部心神都系于指尖传来的温度变化。时而,我必须强迫自己转过头,确认一旁的鸣人呼吸是否平稳,金色的睫毛是否安然垂下。小樱就在不远处的树下沉睡着,只是那睡颜也并非安宁,眉头轻轻蹙起,仿佛在梦中也承担着无形的重压。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不住地打着颤。我勉力抬起眼,望向被层层枝叶切割的天空——不知何时,那浓得化不开的墨黑,已然渗出了一抹模糊的灰白,边缘甚至泛起了极其微弱的鱼肚色。
天……快亮了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心脏。我有什么?没有穿越者标配的系统和金手指,没有磅礴如海的查克拉,没有血继限界,甚至连最基础的忍术都使得磕磕绊绊。拥有的,不过是这副伤痕累累的躯壳,一套来自异世的、几乎被翻烂的塔罗牌,以及……微弱得可怜的精神力。
而塔罗牌的施展,根基恰恰在于精神力量。像我这般弱小,连占卜都时常感到眩晕,又能做些什么呢?守护?这个词此刻听起来如此可笑,如同螳臂当车。
为什么要守护鸣人?
这个命题,如同鬼打墙一般,再次死死缠绕住我的大脑。是因为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命令般的声音吗?可那声音又从何而来?我为何要听从它?关于“三次元”的记忆,许多关键部分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强行抹去或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为什么?
我面无表情,内心却是一片荒芜的颓丧与悲戚。目光落在鸣人那张即使昏迷也似乎不得安宁的脸上,他的眉头拧着,嘴角微微向下,像是在梦中也在为什么事情苦苦挣扎。
为什么呢……
一遍又一遍,我无声地拷问着自己的灵魂深处。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旷和嗡鸣。(我到底在做什么?)自我怀疑如同毒藤般疯长,情绪在某个临界点骤然崩溃,堤防尽毁。突然,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闪现出来——『第七班的女生,可没有那么容易做的。』
是啊,何止是第七班。在这个被战争、仇恨和力量所裹挟的世界里,又有谁是真正容易的呢?只不过,站在命运漩涡中心的第七班,所要承受的暴风雨注定更加酷烈。鸣人是预言之子,是世界的轴心,围绕着他运转的一切,幸与不幸,都会被无限放大。
我迟缓地、几乎是耗尽最后气力地,将手轻轻覆盖在鸣人的额头上。嘴角试图扯开一个安慰的弧度,最终却只形成一个无比疲惫无奈的苦笑。为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本就无需逻辑严密的论证。
看着他,内心总会泛起一丝奇异的、柔软的暖意。是因为他是主角,承载着我曾经在屏幕前的喜爱与憧憬?是因为他那永不熄灭的、如同太阳般灼目的光芒?还是因为他即便被全世界抛弃,也依旧嘶吼着“有话直说,说到做到”的倔强?亦或是,他从未懂得何为放弃的背影?
也许……答案很简单。只是单纯地,希望这个尝尽世间冷暖的孩子,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希望他的童年、现在、乃至未来,能多一些发自真心的笑容,少一些刻骨铭心的伤痛。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所以,我才想要拼尽一切去守护他。哪怕力量微薄,哪怕意义不明。
“我希望你被爱着……”一段遥远记忆里的旋律,夹杂着温柔的歌词,悄然流淌过心间。
“我希望你要快乐……”
“我希望我的双手能够为你挡着风……”
或许,那些纠缠不休的“为什么”,早在心意萌动的瞬间,就有了答案。只是它过于纯粹,纯粹到无法用理性去分析和解构。
总之……希望鸣人快乐。
『总之……希望……要被爱着。』
窸窣的响动打断了我的沉思。小樱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翠绿的瞳孔先是蒙着一层睡意,随即猛地聚焦,看到了我正在照顾佐助和鸣人的身影,以及天边那不容错辨的晨光。
“糟了!”
她低呼一声,瞬间彻底清醒,脸上写满了惊慌与自责
“我明明答应好要轮流守夜的!我怎么……我怎么就睡到现在了!”
她几乎是弹跳起来,冲到我的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和焦急
“旁听生!你快休息!立刻!马上!”
她的眼神落在我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和浓重的黑眼圈上,更是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被她的反应惊了一下,随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出“嘘”声的手势,示意她降低音量,以免惊动可能存在的危险。然后才用气声,极其轻柔地解释
“是我没舍得叫醒你。没关系的。”
“但是现在天已经亮了!”
小樱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其中的焦灼
“比夜晚更危险!鸣人和佐助都还没醒,你这种状态怎么行?!你必须休……”
小樱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除了疲惫,还有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深沉的平静和决绝。她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想起了自己的誓言,要变强,要独当一面,不再成为累赘。可现实却是,她又一次被我,被这个看起来比她还柔弱的旁听生保护在了身后。
“你的状态……”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哽咽。
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有说服力一点
“没事的,小樱。真的。熬夜对我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了呢。”
这并非完全谎言,穿越前那些被焦虑和失眠吞噬的夜晚,早已让我习惯了在精疲力尽中保持清醒。此刻的困倦虽然真实,但更强烈的神经紧绷感和责任感,压制了睡眠的呼唤。
小樱的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凝聚在眼角,摇摇欲坠。我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替她拭去那抹湿意,嘴角努力扬起一个我自认为最让人安心的弧度
“别哭……等考试结束,任你处置,好不好?”
小樱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再说话。但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替她擦泪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那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气恼,有心疼,更有对自己无力的愤懑。
……或许,在我眼中,他们终究都还是孩子。而我这个提前知晓了悲剧轨迹的、不称职的守护者,唯一的愿望,不过是希望他们都能挣脱宿命的枷锁,获得平凡的快乐。
唰啦——!
突如其来的、绝非小动物能制造的草丛剧烈摩擦声,如同利刃般劈开了清晨短暂的宁静!
小樱的眼神在百分之一秒内完成了从自责到锐利的转变!她几乎是本能地将我往后一推,自己则瞬间闪身挡在最前方。苦无已然滑入掌心,手腕一抖,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射向声源——并非瞄准那只受惊窜出的松鼠,而是它前方一寸的土地!警告意味十足。
这里是她的战场!她的警惕心已被完全激活!
佐助压抑的痛苦喘息声始终是背景音里令人心焦的旋律,他的额头依旧烫得吓人。小樱比我更快一步,利落地换掉了他额头上已经被捂热的毛巾,重新浸湿冷水敷上。直到这时,我混沌迟缓的大脑才猛地划过一道亮光——佐助这症状,根本不像普通的发烧!这灼热,这源自颈后的邪异波动……是大蛇丸的“离别礼物”!
一场针对灵魂和□□的双重折磨!
我猛地伸手探入怀中,指尖触碰到那叠冰凉而熟悉的卡牌。塔罗牌。我不确定以我此刻的状态是否还能驱动它们,更不确定要付出何种代价。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佐助被这痛苦吞噬。
垂下眼睑,我将整副牌轻轻放在面前的土地上。意识沉入一片虚无,只在心中默念
『教皇先生……请指引我……哪一张牌,能够缓解、治愈,或者至少……分担他的痛苦……』
指尖掠过牌面,一种冰冷的触感猛地刺入脑海。我缓缓抽出一张牌。
牌面上,恶魔展开蝠翼,倒立的五芒星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被锁链束缚的男女仰望着它,那锁链却松散地套在脖颈,仿佛一念便可挣脱,却又甘愿沉沦。
——恶魔(The Devil)
象征欲望、束缚、沉溺、物质的诱惑与精神的沦丧。
我的手僵在半空。恶魔牌对我而言,从来都预示着艰难的选择、精神的试炼和巨大的代价。它在此刻出现,像极了命运充满恶意的嘲弄,如同伊甸园中诱惑夏娃的那条毒蛇。撕碎它?释放牌中可能蕴含的、我无法控制的力量?但佐助的痛苦或许能减轻。不撕?佐助将继续煎熬,而我……我或许能保全自己,但真的值得吗?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另一边依旧昏迷的鸣人。那个笨蛋,如果醒着,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他一定会为了同伴,毫不犹豫地冲向最危险的境地,哪怕遍体鳞伤。
一股混合着自嘲和决绝的情绪涌上心头。最终,我的手指收紧,捏住了那张绘制着恶魔的牌。冰冷的牌边缘几乎要割破我的指尖。
“嗤啦——”
一声轻响,虚空牌被从中撕开。紧接着,是更彻底的撕扯,直至化为碎片,从我的指缝间飘落。
没有光,没有声音。
但下一秒,一股极其阴冷、粘稠、充满恶意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顺着我与牌之间无形的连接,猛地倒灌入我的身体!那并非物理上的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仿佛有无数只来自地狱的冰冷鬼手,强行钻进我的脑海,疯狂地撕扯、吞噬着我的精神力!剧烈的侵蚀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哀嚎!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溢出喉咙。
眼前景象开始剧烈摇晃、发黑,阵阵眩晕如同海浪般不断袭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拍碎。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鸣响,盖过了一切外界声音。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宝贵的东西正在被急速抽空,生命力随之疯狂流逝。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挣扎着看向佐助——他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扭曲的五官缓和了,那令人揪心的、因极致痛苦而发出的呜咽声,停止了。
值了……吧……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星,一闪即逝。
随即,沉重的黑暗彻底攫住了我。身体失去所有支撑,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倾倒,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恶魔牌还死死捏在我逐渐冰冷的手指间。
“喂!旁听生!你怎么了?!醒醒!别睡!你不要睡啊!”
小樱惊恐的呼喊像是从极遥远的水底传来,模糊而不真切。我感到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滴落,是雨吗?还是……
我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试图掀开那沉重如山的眼皮。视野模糊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小樱写满惊恐和泪水的脸庞。好麻烦啊……我最不会的就是安慰哭泣的人了……现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我能做出的最大反应,也只是极其费力地、扭曲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试图形成一个安抚的笑。然而,就在意识彻底断线之前,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除了那股疯狂汲取我生命力的恶魔之力外,另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诡异的力量,似乎被触动了。
它冰冷而矛盾。
它一边似乎想碾碎我这缕不该存在的孤魂,另一边却又奇异地维系着我最后一线生机,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我固定在一种生不如死的弥留之际。
“……不睡觉彻夜保护他们,最后累瘫了吗?真是感人的同伴情谊啊。”
充满嘲讽和恶意的声音,自刚才响起动静的草丛深处传来。三道身影随之缓缓走出,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打量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场面。
小樱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放下了紧握着我的手。再抬起头时,那双翠绿的眼眸中,所有的脆弱和泪水已被彻底蒸发,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冰冷的决绝。
她站起身,没有任何废话,数枚手里剑已然脱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向那三个音忍!
“我知道!”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
“是那个叫大蛇丸的人在背后操纵一切!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位大人的想法,岂是你们能揣测的?”
为首的托斯轻蔑一笑,活动着手腕。
另一个音忍似乎已经不耐烦,猛地冲出
“跟他们废话什么!赶紧解决掉!”
小樱毫不退缩,再次掏出苦无奋力掷出!音忍们轻松地跃起躲过,口中满是嘲讽
“毫无才能的废物,也就只会这种基础伎俩了吗?”
但下一秒,一支巨大的木桩凭空从他们头顶砸落!音忍只有一瞬的惊讶,随即合力将其击碎。
然而,就在木屑纷飞之际,小樱已经利用这短暂的间隙,重新评估了局势。眼看音忍再次冲来,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鸣人、佐助,还有刚刚倒下的旁听生姐姐,都需要她的保护!她绝对不能退缩!不可以!
“木叶旋风!”
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骤然切入战场!迅捷无比的连环踢击,精准地将三名音忍逼退!洛克李单膝落地,姿态标准,他的肩膀上,正站着那只报信的小松鼠。
“木叶美丽的苍蓝野兽——洛克李!参上!”
他亮出雪白的牙齿,竖起大拇指。
小樱又惊又喜
“李?!你为什么……”
李瞬间脸一红,扭捏了一下
“当、当然是因为感知到小樱你和旁听生小姐有危险,我就立刻……”
但他马上恢复了正经
“开玩笑的!是这位松鼠朋友指引我来的。”
他看向小松鼠,眼神温柔
“来……走吧。”
那是对生命的敬畏。
小樱怔住了
“可……我们是敌人,你为什么……”
“我说过的,”
李转过身,侧脸线条坚毅
“我到死都会保护你们的。这是男人的誓言!”
“……谢谢你,李。”
小樱没有再追问,但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和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说明了一切。
对面的音忍察觉到了李的棘手。托斯低声对同伴说
“没办法了,萨克,佐助交给你解决。”他将队伍的地之书卷轴扔给了萨克。
小樱立刻摆出战斗姿态,全神贯注。那个叫托斯的音忍挽起袖子,露出布满孔洞的诡异手臂。小樱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攻击意图,立刻发射手里剑干扰!托斯被迫跳起改变轨迹,直冲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休想!”
李低吼一声,手掌猛地插入地面,硬生生掀起一大块泥土墙壁,挡住了托斯的冲势!
小樱的大脑飞速运转:二对一(萨克拿着地之书暂时未动),对方能力诡异,但并非没有一战之力!然而,还没等她分析完毕,李已经解开了手臂上的绷带!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托斯的下方!
那散落的绷带死死的将托斯紧紧缠绕、捆绑!李用双手死死锁住对方,大吼着
“还没完呢!”
表莲华!以自身为轴,抱着敌人急速旋转上升,然后头朝下猛烈撞击地面!
远处的萨克脸色一变,意识到这一击的可怕,双手立刻结印想要救援
“斩空——”
咻!咻!
两枚手里剑精准地射向他结印的双手,逼迫他中断了术式!是小樱!她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萨克
“你的对手是我!”
“碍事的臭丫头!”
萨克暴怒,猩红的眼睛死死瞪向小樱。
小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痛苦蜷缩的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痛楚,但下一秒,她就将所有的情绪化为更坚定的战意,回瞪着萨克!
“一直以来……都被鸣人、佐助,还有旁听生姐姐保护着……之前明明说好要成长,要保护好大家,可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那个被保护的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破茧成蝶般的决绝!
“现在!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表莲华!”
李的吼声与高速坠落的风声交织!
轰——!!!
剧烈的撞击声响起,浓密的烟尘冲天而起!托斯像一根钉子般,头下脚上地被狠狠砸进地面,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无力地抽搐着。
萨克看着同伴的惨状,脸上的轻蔑彻底被惊怒取代!他猛地转头,那双猩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死死盯住了力竭半跪在地、呼吸急促的洛克李,以及挡在前方的小樱!
“你们……找死!”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他再次抬起那双诡异的手臂,掌心那骇人的音孔对准了明显已经脱力的李。
“先从你这烦人的绿色虫子开始!”
“李!”
小樱惊呼,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前冲去!她知道李的状态,刚才那招“表莲华”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体力和查克拉,此刻他连站稳都勉强,绝无可能躲开萨克的致命攻击!
就在萨克掌心那毁灭性的音波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另一个身影——那个一直沉默、眼神阴鸷的女音忍金,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突然动了!她的目标并非李,而是因担忧同伴而露出破绽的小樱!
“小心!”
李挣扎着想提醒,却已根本来不及!
金的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一个低位的精准扫堂腿,轻易地撂倒了前冲的小樱!同时,一只手粗暴地抓住了小樱那头漂亮的粉色长发,狠狠向后一扯!
“呃啊!”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小樱忍不住痛呼出声,整个人被强行制住,动弹不得!
金俯下身,在小樱耳边发出嘲弄的冷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呵,真是感人的友情啊。可惜,废物再怎么挣扎,还是废物!就让你亲眼看着同伴怎么死吧!”
“小樱!”
李目眦欲裂,强提一口气就想冲过来解救!
“别动!虫子!”
萨克狞笑着,调转手臂方向——但并非对准李,而是猛地将双掌插入地面!
土遁·土柱爆!
轰隆!李脚下的地面猛然炸裂,一根坚硬的土柱冲天而起,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噗哈!”
李遭受重击,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抛飞出去,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数圈才堪堪停下,挣扎着却一时无法起身。
“李!”
小樱的心被狠狠揪紧!
萨克缓缓拔出双臂,再次将目标转向倒地不起的李,掌心的音孔开始汇聚查克拉,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看来,还是得先碾死你这只最烦人的苍蝇!音波可不是你能挡下的!”
被金死死钳制、头发被撕扯带来阵阵眩晕和剧痛的小樱,看着萨克即将对无力反抗的李发出致命一击,看着昏迷不醒的鸣人和佐助,还有为了救佐助而瘫软在地、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旁听生姐姐……
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寒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又来了……又是这样!』
『我又要眼睁睁看着同伴受伤、倒下……什么都做不了吗?』
『明明发过誓要变强!要保护他们的!』
『不要再这样了!绝对不要再这样了!』
金的嘲讽如同冰冷的针,一遍遍刺穿着她的耳膜和自尊
“啧,头发倒是保养得很有光泽嘛。”
“有时间精心打理这些无用的粉毛,不如多去修炼修炼?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有魅力,想勾引谁呢?”
“噗,萨克!干脆就在这个只会卖弄风骚的废物面前,先把佐助杀了吧?”
“不错的提议。”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小樱的心脏,将她一直以来自我安慰的借口、那些小小的虚荣和怯懦,血淋淋地剖开!是啊,他们说得没错!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打扮自己、吸引佐助君注意上,为什么不变得更强?佐助君说过要变强,旁听生姐姐虽然一直肯定我,但她却在默默承担一切,而我……
不甘心!愤怒!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胸腔内疯狂奔涌,几乎要炸裂开来!
那股强烈到极致的情感,猛地冲垮了恐惧的堤坝!小樱的目光骤然变了!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火的刀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变慢。
就在萨克掌心的音波炮即将轰出的那一刹那——
“喝啊啊啊啊啊——!!!”
小樱爆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蕴含着所有愤怒与决绝的厉喝!
她没有试图挣脱金的钳制,而是……被禁锢的右手以一种超越身体极限的速度和决绝,猛地向后扬起!手中紧握的手里剑,折射着冰冷的晨光,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自己脑后,那被金死死拉扯着的、她曾经无比珍视的、如同樱花瀑布般的粉色长发——狠狠斩落!
嗤啦——!
清脆而令人心颤的割裂声,响彻了整个清晨的森林!
绚烂的粉色长发,应声而断!如同被狂风骤然撕裂的樱花云,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
束缚着头发的力量瞬间落空!金完全没料到小樱会做出如此惨烈决绝的自残行为,身体因惯性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对小樱的钳制出现了致命的刹那松动!
就是现在!
“给我放开!”
小樱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扭一挣!同时,她一直紧握在左手、几乎被遗忘的另一把苦无,此刻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精准而狠辣地朝着金因前倾而暴露无遗的腰侧——狠狠刺去!
“呃啊!”
金猝不及防,腰侧传来尖锐的剧痛!她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渗出血迹的伤口,又看向那个断发后眼神疯狂而冰冷的粉发少女!
小樱如同终于挣脱囚笼的猎豹,猛地向前扑出,一个翻滚迅速起身!断发在她身后飘散,脖颈显得纤细而脆弱,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满力量与战意的姿态,死死挡在了李和萨克之间!她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汗水与血迹,脸颊因缺氧和激动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但那双翠绿的眼眸,却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火焰,死死锁定了萨克!
“我说过了……”
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爆发和窒息感而沙哑不堪,却像冰冷的钢铁,一字一句,砸在空气中
“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我的同伴!”
她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地上昏迷的鸣人、佐助,还有那个为了保护他们而生死不明的旁听生,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断发后的她,褪去了所有娇柔与迟疑,仿佛一柄终于出鞘的利刃,寒光四射!
“想要动他们,”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苦无,摆出最标准的进攻姿势
“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萨克的音波攻击硬生生顿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断发后气势判若两人的少女,看着她眼中那疯狂而决绝、毫不退缩的战意,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棘手和一丝……寒意?那个只会尖叫和哭泣的拖油瓶,怎么会……
金捂着流血的腰侧,眼神怨毒地盯着小樱的背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金!别发愣!一起动手,先杀了这个疯丫头!”
萨克怒吼道,双手再次结印!
小樱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替身术!只有替身术是她掌握得最熟练的!利用周围的环境——树木、草丛、清晨的薄雾!
“斩空波!”
萨克双掌推出,无形的气压炮弹呼啸而出!
砰!被击中的“小樱”化作一截木桩!
“在那里!”
金甩出千本,射向一棵大树后闪出的身影!
替身术!
小樱的身影在林中几个关键点位飞快地闪烁,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并用精准的手里剑进行反击,干扰他们的结印和节奏。她的战术很简单——拖延!制造混乱!等待机会!所有的行动都在她高速运转的大脑规划下进行!
“烦死了!像苍蝇一样!”
萨克越来越暴躁,他的斩空波威力虽大,但打不中就没有意义!
又一次,他看到小樱从空中高高跃起,手持苦无刺来!
“又是替身吗?!”
萨克已经有了经验,他甚至懒得全力防御,只是随手甩出几支苦无射向空中,同时低头寻找小樱真正可能出现的方向——比如自己的视觉死角!
然而,脸上突然滴落的、温热的液体让他猛地一愣。
是血?!
他愕然抬头——空中的小樱根本没有消失!那不是替身!苦无的寒芒已经近在眼前!
“什么?!”
萨克大惊失色,仓促间只能抬起手臂格挡!
嗤!苦无深深扎入他的小臂!
但攻击并未结束!小樱如同疯狂的幼兽,竟然借势一口死死咬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贝齿深深嵌入肌肉!
“呃啊!你这疯女人!松口!”
萨克痛得大叫,另一只拳头如同雨点般狠狠砸在小樱的头部、背部!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令人齿冷。鲜血立刻从小樱的额角、嘴角渗出。但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绿眸,死死瞪着萨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痛楚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几乎要淹没她的意识,但一个声音在她脑中疯狂呐喊:不能松口!保护同伴!保护大家!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的心揪痛得无法呼吸!小樱!她还只是个孩子!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角被剧痛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混合着鲜血滑落。但她没有哭喊,没有求饶,只有近乎野蛮的、不屈的坚持!)
“混蛋!”
萨克彻底暴怒,另一只手猛地抓住小樱的短发(那参差不齐的断发),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地甩飞出去!
小樱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撞在一棵大树上,又滚落在地。她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从口中溢出,手臂颤抖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但她依旧,顽强地、一点点地,试图直起身子!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萨克,里面的战意和坚定,没有丝毫减退!
萨克看着这简直打不死的眼神,一股莫名的暴戾和恐惧交织着涌上心头!他再次抬起手臂,恐怖的查克拉在音孔中高度压缩
“适可而止吧!臭丫头!给我去死!斩空波!”
比刚才更粗壮、更具毁灭性的高压气柱,如同巨炮般轰向几乎无法动弹的小樱!
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樱!我不是和你约好了,不会输给你吗?”
一声清亮而带着几分娇嗔的喝问划破了凝重的空气!只见一旁茂密的灌木丛剧烈晃动,山中井野如同挣脱束缚的幼豹般矫健地跃出,金色的马尾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她双手叉腰,尽管场合危急,却依旧扬着下巴,努力摆出那副与小樱竞争时惯有的、不甘示弱的姿态。
紧接着,奈良鹿丸拖着慵懒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写满了“麻烦死了”的不情愿,一手还拽着秋道丁次围巾的一角。丁次则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拖了出来,圆乎乎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抗拒,嘴里不停地嚷嚷
“鹿丸!放开我!我还不想死啊!放开我的围巾!”
这突兀的登场让原本志在必得的萨克镫为之一愣。他打量着这新出现的三人组——一个咋咋呼呼的金发丫头,一个满脸怕死的胖子,一个看起来毫无干劲的懒鬼——组合怪异得令人发笑。他嘴角咧开一个轻蔑的弧度,嘲讽道
“哼,又来了三个不知死活的怪胎。怎么,木叶的下忍都是这种货色吗?”
井野完全无视了萨克的嘲讽,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小樱身上,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她们是曾经的挚友,也是如今公开的情敌,理应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为什么?”
小樱喃喃道,碧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她无法理解,在这样的时刻,井野为何会选择站出来。
“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在佐助面前大出风头呢!”井野脸脸色有些僵硬,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来了,不过,还是大声地喊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尽管这真心话用这种方式包装显得格外别扭。她还是那么在意佐助的看法,这份在意甚至压过了对眼前危局的恐惧。
丁次还在挣扎,试图从鹿丸手中抢救自己的围巾,声音带着哭腔
“快放手啊鹿丸!真的会死的!”
萨克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景象,嗤笑一声,火上浇油地对着丁次喊道
“喂,那个胖小子,那么害怕就赶紧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小胖猪!”
“小胖猪”三个字如同拥有魔力,瞬间冻结了丁次所有的动作。他停止了哭闹,身体僵硬地定格在原地,脑袋微微低下,阴影覆盖了他的眼睛。周围嘈杂的打斗声、井野的鼓励、鹿丸的劝阻仿佛瞬间离他远去。
萨克见对方突然不动了,只觉得这胖子更加怪异,不耐烦地催促道
“喂!吓傻了吗?害怕就闪到一边去,听见没有,你这头猪!”
你这头猪……猪……猪……
这三个字如同恶毒的咒语,在丁次的脑海里无限循环、放大、轰鸣,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怯懦!
“我——不——是——猪!!!”
一声足以撕裂空气的咆哮猛然从丁次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整张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小小的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烈焰
“我只是丰满而已!!!丰满万岁!!!”
怒吼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此时的丁次,周身的气势陡然剧变,之前的胆小畏缩被一股狂野而庞大的查克拉所取代。他将萨克的侮辱瞬间上升到了村子荣誉的高度
“侮辱我的身材,就是侮辱秋道一族!就是侮辱木叶村!我绝不会饶恕你!”
萨克“切”了一声,脸上戏谑的表情终于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烦躁。麻烦接二连三,而且一个比一个棘手。他的主要目标是杀死宇智波佐助,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些奇怪的木叶下忍纠缠。
“小樱,后面三位,就拜托你了!”
井野见状,知道战斗已不可避免,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同伴坚定地喊道
“井野小队……全力以赴!”
“拜托了,丁次!”
鹿丸也适时地松开了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开始分析战场。
“OK!部分倍化之术!”
丁次没有任何迟疑,双手飞速结印。他的右臂如同吹胀的气球般瞬间膨胀起来,巨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攻城锤般径直砸向萨克镫!
萨克镫反应极快,纵身后跃,原先站立的地面被丁次的巨拳砸出一个深坑,泥土四溅。
“还没完!木叶流体术!”
丁次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踏前一步,利用腰腹力量扭转,那巨大的手臂如同巨鞭般横扫而出,逼得萨克再次狼狈躲闪。强劲的拳风刮得萨克脸颊生疼。
“肉弹战车!”
丁次乘胜追击,整个身体极速蜷缩,同时利用倍化术让体积膨胀到极致,瞬间化作一个布满坚硬脂肪的、高速旋转的巨大肉球!巨大的车轮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轰隆隆地撕裂大地,朝着萨克猛冲而去!
萨克镫瞳孔骤缩——这是什么诡异的忍术?!他不敢硬接,双手急抬,对准那狂暴袭来的肉弹战车,掌心气孔洞开
“斩空波!”
高度压缩的□□猛烈射出,正面撞上了狂暴翻滚的肉弹战车!
“轰——!!!”
两股巨大的力量猛烈对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僵持的中心点,空气被极度挤压后猛地炸开,形成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向四周疯狂扩散,吹得小樱和井野几乎睁不开眼,地面的碎石草木被尽数卷起、撕碎!
萨克咬紧牙关,手臂因持续输出查克拉而微微颤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想到这个胖子的力量和忍术如此怪异强悍,竟然能正面硬抗他的斩空波!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肉弹战车猛地借力弹跳而起,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下方的萨克!丁次从高空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如同陨石般狠狠砸落!
“金!”
萨克惊骇之下疾呼。
一直在一旁策应的金立刻反应过来,身影一闪就想上前支援。然而,她的脚步刚动,却猛地一滞,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她惊愕地低头,发现自己脚下的影子竟不知何时延伸出去,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黑线,与远处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奈良鹿丸脚下的影子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这是……?!”
金试图挣扎,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被迫模仿着鹿丸抬起手、结出相同印式的动作——奈良一族秘传的【影子模仿术】,成功!
萨克瞥见金被诡异定住,心下更沉。他不得不全力向后急跃,试图避开这从天而降的致命一击。
轰!!!
丁次的肉弹战车重重砸落,大地剧烈震颤,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冲击坑。尽管萨克躲开了正面冲击,但仍被那可怕的余波震得气血翻腾,倒飞出去十数米才勉强站稳,模样狼狈不堪。
他急需要一个突破口!目光扫过被鹿丸控制住的金,又看向因巨大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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