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广场,此刻已然成了大型群魔乱舞现场。
几辆改装的花里胡哨,冒着鬼火的哈雷围着金茂大厦门口疯狂绕圈,排气管发出的轰鸣堪比拖拉机。
一个穿着铆钉皮衣,头发竖的像喷了十斤发胶的壮汉鬼,大概就是那个爆音,被簇拥着站在他那一堆奇形怪状的小弟中间,脚踩一个挂满骷髅头的音响,抱着一个电吉他,疯狂甩头,输出着堪比指甲刮擦黑板混合着破锣嗓子的死亡重金属。
“嗷嗷————哦啊————哦———嗷嗷—————!!”他声嘶力竭。
他身后一群奇形怪状鬼怪小弟们立刻跟着起哄,敲铁的敲铁,砸锅的砸锅,电锯空转,发出各种难以忍受的噪音,还有人吹口哨,整个一大型鬼畜现场。
楼内,透过窗户或门缝围观的“居民们”苦不堪言。
“这什么阴乐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没有素质啊,有没有公德心啊!!!”
“救命啊……我的魂体都要被震散了……”
“谁去把他电闸拉了?或者把他们音响线啃了?!!!”
柳无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一道冷光。
他不是没办法对付这群莽夫,单纯觉得动手有点掉价,而且真的很吵啊!!!
深吸一口气,他推门出去,站在大厦门口,看着面前的群魔乱舞,又挂上了他堪称无懈的官方笑容。
“爆音先生,根据《区域灵气管理暂行条例》第十七条第六款,未经许可在居民,鬼口密集区制造超过一百二十分贝的持续性噪音,涉嫌扰乱公共秩序损害魂体健康,建议阁下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否则我方将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向‘特殊事务管理局’投诉申请精神损失赔偿。”
“哈哈哈!小白脸!少他妈跟老子拽文!老子听不懂!特殊事物管理局有个屁用?老子就知道这破楼碍了老子的事儿!今天不给我们机车族让道,老子就天天来这儿开演唱会!吵死你们这群不敢见光的窝囊废!”说完他冲身后招呼,“兄弟们!!!燥起来!!!”
那群小弟立即响应,嘴里嗷呜嗷呜嗷呜,跟一群野猴似的。
柳无济镜片下的眼睛眯了眯。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向前一步。
但忽然,肩膀被人按住了。
…
他顺着视线往上看。
看到是谁,他勾了勾唇。
“你来?”柳无济微微挑眉。
楼湮:“嗯。”
柳无济耸耸肩,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他抱臂靠在墙上,镜片下的目光看向那群不知死活还在群魔乱舞的傻/逼,嘴里啧啧两声。
早知趣早点走,何至于此?
爆音那破锣嗓子的嘶吼声和摩托的轰鸣,在楼湮走出金茂大厦的一瞬间,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音量瞬间弱了下去。
所有机车族小弟的动作都僵住了,惊恐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们知道金茂大厦有个狠角色,但他们都没见过。
可生物本能在疯狂报警,告诉他们面前这个男人危险到爆炸!
爆音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压,心里咯噔一下。
但一想到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身后还有一群小弟看着。
不能怂!
他强行梗起脖子,然后把电吉音量拧到最大,发出更加刺耳的噪音,试图用声音掩盖恐惧:“你、你他妈又是哪根葱?!敢挡老子……”
话没说完,楼湮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是微微抬了下手指。
下一秒,那辆精心改装过散发着鬼火的哈雷。
“哐——!!!”
爆音那辆精心改装过视若珍宝的哈雷,连同上面还在嘶吼的音响,瞬间被丢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划过一道抛物线,然后不知道飞去了哪个犄角旮旯。
爆音:“……”
小弟们:“……”
柳无济见状,立刻对着楼内众鬼招手:“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去该干嘛干嘛,一会儿记得领噪音补偿金。”
众鬼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但内心疯狂刷屏:大人牛逼!
躲回各自的角落,但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兴奋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爆音看着自己爱车的惨状,眼睛瞬间红了:“你他妈敢动我的车!兄弟们!抄家伙!跟他拼了!干他!!!”
小弟们也被激怒了,纷纷举起电锯、链条、甚至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钢管,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发出各种怪叫,嗷嗷嗷嗷嗷。
楼湮终于施舍给了爆音一个眼神。
只不过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令人窒息的毁灭欲。
爆音被那眼神一看,瞬间如坠冰窟,刚才那点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他们就看到楼湮缓缓抬起了手。
接下来的场面——噼里啪啦。
总之,当柳无济刚把一只想看热闹的鬼塞回门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夹杂着几声惊恐到变调的“嗷呜”,然后是一个像是轮胎或者别的什么圆形东西咕噜咕噜滚过来的声音。
一个染着彩虹色莫西干头,鼻青脸肿到亲妈都认不出来的脑袋,正好滚到柳无济脚边,眼睛还在转圈圈。
柳无济面不改色,甚至还用脚尖拨弄了一下,确认了一下材质:“啧,劣质发胶,下次推荐你用我们楼里鬼Tony老师调的,持久定型,打架不掉。”
然后,是机车引擎凄厉的呜咽声由近及远,伴随着一串渐行渐远带着惊恐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迅速消失在天边。
楼湮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淡定的就好像只是出去丢了个垃圾。
众鬼躲在自己的角落,虚空交换着“果然如此”,“大人威武”,“下次还敢不敢来了”的小骄傲眼神,对这一幕毫不意外。
柳无济迎上去,递上一块消毒湿巾:“擦擦手?但是不得不说,你这效率真是越来越高了。”
楼湮没接话,也没接湿巾,径直走向电梯。
回到顶楼办公室。
推开门,就看到沈清弦还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手指不由自主绞着衣角。
楼湮看着他这副样子,想起自己离开前说的那些混账话,心里那点因为活动筋骨而稍微消散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张了张嘴,刚想硬邦邦地解释一句“刚才那是气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沈清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茶几果盘里那把水果刀上。
楼湮:“?”
然后,就看到沈清弦双手捧着那把水果刀,胳膊往前一送,递到他面前。
“你……杀了我吧。”沈清弦道。
楼湮:“……?”
沈清弦闭上眼:“昨晚之事,虽非我本意,但终究……冒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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