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松彭一言不发，眼底好似有万般情绪翻涌，却又归于沉寂。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许芷砚：“不好意思，你问吧，刚刚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许芷砚放轻声音问：“是有关那位护林员的么？”
松彭点了点头。他今天穿得很朴素，白色的衬衫配上黑色长裤，衬托得他红色的头发更加像燃烧的火焰。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睛沉寂下来，凝成一片平淡深邃的湖泊。
“我化成妖这半年，没有一刻不在想她的事。”松彭语调讥讽：“朝夕相处又怎么样？对一个畜生有什么好交心的？或许这才是她心里所想的。”
他摆了摆手：“算了，等到了松林市再开始拍摄吧，我想睡一会儿。”说罢，便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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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搭乘的是从杏坞市起飞的最早一班飞机，等到正午时分落地后，坐上预约的车子直奔松林市。在松林市的酒店稍稍修正，众人便继续乘车，一路向北，进入深山的林场中。
出入林场需要通行证，好在他们的手续都备得很齐全。看来松彭这次回来找人，并不是心血来潮。许芷砚心想。她望着车窗外连绵不绝的翠绿青山，心中的万般情绪都被这样壮美的山景抚平。
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半山腰一个灰色的平房，烟囱正往外冒着炊烟，主人或许此时就在里面烹饪着午饭。
“这就是护林员的管护用房。”松彭努力压制着言语中的兴奋，嘴角却不受控的扬起。坐在他身边的小昊无奈地说：“松哥，你要不把尾巴收回去吧？一直在抽我啊你的尾巴！”
松彭脸上一红，立刻收回了尾巴和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屋。
几乎是车子刚一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了车，大步向着护林员的小屋走去。但是等走到了小院的栅栏外，他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跑回许芷砚面前，眼神飘忽地问：“你觉得我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你好？”饶是在协会专门进修了沟通话术的许芷砚，现在也有些摸不准松彭到底要表达什么了。
“万一她不知道我变成狐妖了怎么办？”松彭有些犹豫：“呃，我的意思是，她有可能知道狐妖演员松彭，但是她或许没看过我的采访，没把松彭和过去被她赶走的那只狐狸对上号，怎么办？”
“那就告诉她。”墨酩走上前来，说：“你不还为此特意准备了个镜头拍人家特写吗。”
松彭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后已经扛着摄影器材开始拍摄的白术和小昊，还有正茫然地抱着大公鸡哼哧哼哧走过来的蔡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像是给自己暗示一般反复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接着上前，推开了小院的栅栏门。
门上的铜铃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松彭恍惚道：“这串牛铃……我还是个小崽的时候它就挂在这里。”
护林员的小屋里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小屋的铁门被推开，一个干瘪的老头儿探出身来，警惕地问道：“你们是嘎哈的？”
“你谁啊？！”松彭崩溃道。
“我还没问你们谁呢！是不是盗猎的？快说！不然我报警了嗷！”
“哎哎哎老爷子别激动，我们是正规人士，您看，这是我们的证件。”墨酩忙上前一步，把他们的通行证递了上去。
老头看过之后，依旧是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你们到底是干哈来的？”
“我们来找之前的护林员，一个女孩，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许芷砚上前问。
“女孩？别扯了，我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没见过什么女孩！”
这话像惊雷一样落到每个人心里，松彭激动地说：“不可能，我才离开这儿半年不到！松文凤呢？让她出来！”
“什么松文凤，听都没听说过！”
“老爷子，不好意思，这位是松小姐的家属，特意回来寻亲的，所有情绪激动了些。”许芷砚忙安抚，诚恳道：“我们是诚心想找到她的，还请您帮帮忙。”
老头的态度松动了一些，视线在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叹了口气，侧身道：“你们先进来吧。”
许芷砚一行人进入了护林员小屋。这是个标准的东北乡村平房，老头把他们引到了上屋的火炕边，示意他们坐下。
“这俩人在拍啥呢？”老头指了指白术和小昊，墨酩解释道：“我们在拍摄一个纪录片，是有关这位先生和松文凤小姐的过去的。他叫松彭，是个明星，或许您在电视上见过他。”
老头端详了一下一旁焦躁不安的松彭，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在电视广告上见过……”
老头从外屋端来了一盘子瓜子水果，递给他们之后，又叹了一口气：“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是真不知道怎么帮。我骗你们干哈呢？我是真在这儿干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有叫松文凤的人。并且在此之前，我接班的那人，他也是个男的。”
老头打开墙边的橱柜，从里面翻出来张泛黄的纸，递给了许芷砚。上面复印着他的工作合同和工作证，还有公家的印章。老头说得不错，他的确已经在林场工作了二十余年。
他又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照片：“喏，那张就是我和前任护林员的合照。”照片上，年轻许多的老头身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面相凶狠。
蔡希上前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会儿，转头问松彭：“松先生，您说得那位护林员、女扮男装的概率有多大？”
“零！绝无这个可能！这从头到脚都是两个人！！”松彭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松彭的理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许芷砚他们赶紧商讨了一下，决定先下山，到松林市再商讨下一步的对策。离开前，许芷砚给老头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老爷子，打扰您了，如果您有什么线索，麻烦您随时和我们联系。”
开车下了山，几人都有些饥肠辘辘，但更多的是头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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