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长生倒下,撞进自己怀里,贺春生拖着他脑袋,将他放至床上。
看着床上醉倒那人,贺春生五味杂陈。
忘了,自己都不会酒,祈长生怎么可能会呢。
他倒了盏茶,扶着祈长生,慢慢从他口中渡去,小少年醉了很不老实,嘴里咕哝不清,手也一直抓着自己衣角。
贺春生扯几下,没扯开,只得将衣角斩下,迈脚出门,再回来,手中端了盆热水。
他将白绫解开,用毛巾擦净祈长生的脸,祈长生睡的不稳,察觉到热源,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攥着衣角的手死死不放。
贺春生掰了下,祈长生不高兴般,攥的更紧了。
没办法,贺春生只能粗略擦擦手背,便将水端出屋。
外面已黑,半个月亮挂在高天,月光在摇晃灯火中拉长,撒下一地白霜,万千的星,也在灯下暗淡,树上不知停了何虫,聒噪叫声一刻不停,绵长呼吸隔门传来,贺春生推门的手收回,兀自坐在门前,撑脸看着浩瀚天空。
心中含着些许滋味,像陈醋般发酵。贺春生看着星空,不知不觉入了神。
薄衫批在肩头,贺春生回头,便撞进余梦含笑双目中。
他忙倾身拉开距离,作势将外衫脱下还回,余梦打断:“仙师不必如此。”
她在一旁坐下,笑道:“你和祈大哥,关系不一般,对不对?”
贺春生想想,确实比旁的关系特殊些,便点点头。
余梦道:“果然。”
贺春生问:“为何如此问?”
余梦捏着下巴:“嗯……你是没见过他对别人,脸臭的像欠他钱一样,但他对你……”
她轻笑下:“不一样,他依赖你,亲近你。”
贺春生该高兴的,他的唇角已经勾起,那抹笑却迟迟落不下。
今晚前,他也以为祈长生依赖自己,亲近自己。
可如今,那个自己,是否真的是“自己”?
是害他失去灵根,让他伤心的贺春生,还是一直陪着他,为他疗病治伤的“游洄”?
兴许看懂他的苦涩,余梦坐近了些,用手肘怼怼自己:“真的,不要小看女孩子的直觉。”
贺春生只能点头。
察觉到距离变近,贺春生忙往旁边挪,余梦看进眼里,苦笑声:“仙师,我还不知你名字呢。”
“但有时觉得,不知也好。”
她指着空中明月,眼底澄澈:“月儿挂的那样高,高的让人不敢去碰,可能有些距离,才是最好的。”
贺春生迷瞪,这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余梦把视线撤回,望向那轮月,月光撒在她鼻尖上,显得她真诚而满足:“今晚是我唐突仙师,但我总觉得,若今晚不说,便没机会了。”
她道:“我生在深山,长在乱世。仙师你知道吗?你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见,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贺春生:“日后光阴几十载,不能将话说的如此绝对。”
“那便借仙师吉言啦。”余梦两眼眯起,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若真的出不去,仙师便替我看花看海,也算我去了一遭。”
贺春生还想说什么,便听里屋一阵咳声,余梦挂着笑的脸一僵,立马起身进屋。
“阿爹!你醒了!”
余梦将阿爹扶起,灌了几口水下去,老人浑浊的眼才恢复清明。
他将眼转了圈,与门外的贺春生对上目光。
贺春生的脚步停在房外,看见老者睁开眼,放心朝他点了点头。
余梦注意到,忙招呼贺春生进来:“阿爹,这位是救你的……”
老人摆手,撑着身子站起,而后双膝曲下,结实跪在地上,他骨瘦的身子,在跪下那刹发出卡骨声,像烛芯落下的声音。
余梦惊呼:“爹!”
贺春生小跑过去,将他扶起,老者老泪纵横:“我记得他……是他带我回来的。”
“多谢仙师,若不是得仙师相救,我定要死在那伞妖手下!”
伞妖?
贺春生眉心皱起,立刻嗅到危险味道,他往老者手心注入灵力,示意他镇定。
眼看他状态稳定,贺春生问:“那伞妖,是什么东西?”
老者又喝下碗茶,干涩的音才滑出来:“伞妖,是我们这儿的叫法,是这段时间才兴的。”
“我平日出去做工,幺儿便在家织些东西,有日去镇上,便看一家围着白布,打停下来,是他家儿子死了,没病没伤,就是被伞妖害死的!我原以为那妖是骗人的,不想上山砍柴时遇到了。”
老者连喝两口,才将跳动的心脏安抚,他猛吸两口气:“是个女人,头上顶把红伞,站哪儿哭,我还当发生什么了,过去问了下,谁想她一转头……就没意识了,再睁眼,好像在伞妖的身体里。”
每一个字,都像根刺扎在贺春生身上,伞怨寄生于祈长生膛中,如画般呈现在他眼前,一时间,他脑中只剩祈长生被草塞满的胸膛。
贺春生咬紧唇,手抖道:“您可知,她去哪儿了?或是往哪走?”
老者苦想一会儿,指出方向:“好像,去那边了。”
贺春生呼吸一滞。
那方向,正是神仙窑。
虽这儿距神仙窑百里,两地不知包揽多少地域,但贺春生不愿赌这可能。
他顾不上告别,直接冲进另一件屋,将随身东西带上,背上祈长生便走。
临到门前,被余梦唤住:“仙师!”
余梦忙跑进灶房,出来时含泪,将手中水壶递给他:“我知你要去除妖,这些水带上,路上渴了喝。”
那是余下的女儿酿,是余梦为自己埋下的合卺酒,如今她已遇到如意郎君,这些酒,留着也无用了。
贺春生顿了下,还是接过,做了个“谢谢”的手势。
老者拄着棍,蹒跚走出,将门口不舍的余梦往回拉,道:“仙师是成大事的人,走吧,走吧。”
贺春生走出二里,听到后面被风扇动,少女的喘息停在不远,却始终不敢靠近。
余梦道:“仙师,我不是骗你的!”
她大喊:“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走出去的!你听到了吗?我永远,永远不会放弃的!”
贺春生脚步停止,头侧过,在月光下点头。
他将仅有的一只手放在光下,灵活比出三个字。
——“我信你。”
夜晚带走少女清脆的笑声,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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