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声回头,顿时双眼一亮,“师父!”
苜岚子眉头皱起。
逍遥老儿轻轻抚过微垂的柳树枝桠,从容走上前来,语气似乎在感叹,却带着责问的意味:“我竟不知道仙人顶有这样的地方。”
“您怎么来了。”苜岚子只得恭敬行礼。
逍遥老儿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看向自己四个徒弟,个个灰头土脸,像刚从哪块废墟里爬出来似的,看得他两眼一黑。
“才一眼不见,便把自己造成这样。”他手中拂尘点了点沈秋溪,“你是怎么带师弟师妹的?”
冬青急忙解释:“师父,不是这样的,是我执意……”
沈秋溪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四人里就属他还算衣袍整洁,勉强可以入眼,反观自己三个师弟师妹,一个比一个狼狈,怎么看好像都是他这个大师兄的不是。他从善如流地赔罪,“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他这平时一丝不苟的大弟子看上去也没少受罪,逍遥老儿也不忍再责备,“罢了,回去好好给他们治伤,此事便揭过。”
几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留苜岚子一个人杵在原地格格不入,她额角跳了又跳,扬声道,“逍遥老儿,您这四位弟子擅闯宗门禁地,将关押其中的妖孽全部放出,自当交由宗门处置。”
“青崖仙人不是在闭关么?”逍遥老儿分给她一个令人胆寒的眼神。
“可……”
“除了他谁有权处置我的徒弟?”逍遥老儿摇着拂尘走上前来,白色长须从他臂弯垂下,轻轻摇晃着。他缓步上前,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苜岚子的心上,“还是说,你想对我的徒弟指点些什么?”
“苜岚子不敢。”她躬身作揖,低垂着头。逍遥老儿不知有意无意释放出的威压让她直不起腰来,只能维持着这个恭敬的姿势,让她额头都渗出细密冷汗。
“你自然不敢。”逍遥老儿笑道,那股威压瞬间消失,他堪称和善地抬手将苜岚子扶起,“即便青崖仙人在场,想要动我的徒弟,也要我点头才是。”
“……是。”
冬青被柳又青扶着靠在树干上,微微惊讶地看向逍遥老儿,她认知里的师父永远都是温善和煦的,她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强势的样子……
又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师父。
逍遥老儿放开苜岚子,语气不屑,“不过几只妖而已,放了就放了,这里究竟做何用,你心里既清楚,便不要再追究此事。”
事到如今苜岚子也没有办法,她一不能强留冬青四人二不能让青崖仙人强行出关,只能打掉牙咽进肚子里,“……我知道了。”
逍遥老儿颔首,他拂尘一甩,四朵莲花飞阶立刻从崖顶飘来,停在冬青一行人脚边。
柳又青搀着冬青踏上同一个莲花飞阶,掌心还在不断向她伤口处输入真气,这是她入逍遥门后师父教她的高阶丹修疗愈术,这种疗愈术不会与伤患体内的真气相排斥。
其实冬青还能走,只是看柳又青眼圈红红的,隐隐有湿润的迹象,便也任她搀着了。
莲花飞阶托着几人向上飞去,绛茵谷的景象在视野里逐渐缩小,冬青收回视线,看向另外两个飞阶上端坐的贺兰烬和沈秋溪。
贺兰烬在与苜岚子的缠斗中消耗了大量真气,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细密伤口,他面上疲态明显,此刻正靠着莲花瓣闭目养神。
沈秋溪正端详着那道空白的本命符,不知道在想什么。
“冬青,你在看什么?”柳又青问。
冬青又看向柳又青,方才苜岚子为毁掉传送门没少对她攻击,虽大多被她和贺兰烬挡下,可仍让她身上挂了彩。
“……没什么。”冬青拍拍她的小臂,示意她不用再给自己输入真气。她靠在莲花瓣上,看向膝头染血的不罔剑。
因她一念之意,却让三人都跟着她涉险,她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回到逍遥门,逍遥老儿没有让四人去灵枢院疗伤,而是开了道传送门,带着四人来到了一处黑山。
山顶沙粒扑脸,寸草不生,远望尽是荒凉大漠,一轮红日悬在地平线上,却让人感到无边苍凉而非温暖。
柳又青抓了一把脚下的黑沙砾,问道:“师父,这是哪?”
“西蛮荒的大玄漠。”逍遥老儿带着他们来到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小路,“走吧,山上有一处灵泉,好好洗洗你们这一身的狼狈。”
西蛮荒?冬青眼睛眨了眨,她沉默地跟在队尾,心思却已经飘远,不知道漠不鸣是否安置好穷渊界的妖们。
“倒是从未听闻西蛮荒还有这样的地方。”贺兰烬便走边远望,乍一从潮湿逼仄的绛茵谷来到这辽阔苍野,满身泥泞血气似乎也□□燥的朔风刮散,竟感觉畅浑身轻盈无比。“师父,这山叫什么?”
“没有名字。”逍遥老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本是我小老儿私藏的宝地,今日倒便宜你们这帮小崽子了。”
传送门开在了半山腰,几人一路向上走去,半晌还未看见山顶。
柳又青一双腿又沉又酸,她跟在逍遥老儿后面,步履逐渐慢了下来。
“二师姐,你行不行,这才走哪两步?”贺兰烬在她身后小步跟着,忍不住打趣道。
“火尽,有你这么跟师姐说话的吗?”最近一段时间柳又青也跟贺兰烬逐渐熟络起来了,她干脆沉手沉脚地往旁边一挪,给他让出位置,“你行你上。”
贺兰烬扫她一眼,大步跨上前去,可没走出两步,便感觉腰间被一阵蛮力拉扯,让他险些滑倒。
他低头一看,就见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了一条珊瑚色绸带,顺着绸带向后看去,他那二师姐正兴致冲冲地把绸带一头分给沈秋溪和冬青,那两人竟来者不拒,于是三人的重量全挂在他一人腰间,沉得要死。
“……喂。”贺兰烬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他面部僵硬,勉强牵扯出一丝假笑,“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柳又青催促他,“你年轻力壮的,拉我们三人有何不可?”
沈秋溪:“年轻就是好。”
贺兰烬于是把目光投向冬青。
冬青刚刚接过柳又青抵来的绸带,握在手里凉凉滑滑的,倒叫人不舍得松开。正好她也有些爬不动了,便两眼一闭开始说瞎话:“我……伤口疼,走不动。”
贺兰烬扶额转身,仰头长叹,“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多少债。”
他堂堂贺兰家少主,如今竟然沦落成个苦力,他甚至有些庆幸师父没和那三个讨债鬼一起胡闹。
怪不得总听人说爬山静心,贺兰烬任劳任怨拉着三人到了山顶,可谓又乏又累,哪里还有什么杂念,满脑子想的都是直接躺在地上睡个地老天荒。
冬青是最后到山顶的,柳又青和沈秋溪站在她前方,似乎看到什么似的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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