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理寺那名官差,径直走向前,抱拳道:“大理寺评事秦若木,奉魏少卿之命,查慈华寺命案。听说王景与案中死者昨夜有约,特来带人来看尸首与现场。”
大理寺三个字一落地,屋里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赵清悄悄朝顾行歌靠近了半步,低声道:“是那位鬼判魏怀州的手下。”
顾行歌嗯了一声,这魏怀州倒是动作够快,尸首发现左右不到几个时辰,他就能理清其中线索,令人将王景带来,果然还是有几分能力。随即,她也抱拳道:“户部合婚司,顾行歌。”
秦若木一一点头还礼,目光掠过众人,至李侍卫时略顿了一瞬,却未多言,随即退至一旁。
王景听了这番话,倒是有点不痛快起来:“不是吧……你们该不会真怀疑是我?是,我承认,我心里确实对那姓任的有点不痛快,可我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吧?”说完,又抬眼看向李侍卫,略带小心翼翼地道,“再说了,我昨晚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
李侍卫却像没听见似的,半个字也不回。
王景有些急了,语速也加快了:“你倒是说句话啊,顾大人还在这儿呢,你不吭声,搞得我像真杀了人一样!”说罢,他手一伸,去拽李侍卫的衣袖。可手指刚碰到衣角,像是被扎了一下,立马又缩了回来。
李侍卫这才开了口,淡淡道:“确实,昨夜你是与我在一处。”
王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大理寺的这位秦大人,还有顾大人,你们听到了吧,我这可是有人证的。”
顾行歌听到此处,稍微松了口气。不是王景,那她的负罪感少了很多,总算不是牵红线,牵成了命案。她接着问道:“那你这信,是在哪儿收到的?”
王景想了想,说道:“昨日申时起,我一直在浮云居喝酒,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已是半夜,还是李侍卫把我摇醒的。那时桌上就放着这封信。酒楼中的各位伙计都可以作证。至于为何我在这浮云居……”
他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飘了一下,不敢说了。
浮云居,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离安成侯府不过几条街。方才任公子留下的那本册子里,便有一处记着,安成侯常在此设宴饮酒。
不过京城酒楼那么多,不在别的地方喝,偏偏在这浮云居喝,顾行歌压根儿不用细想,就知道这王景打的什么主意,多半是还盼着碰巧撞见幺娘……
顾行歌这几年在合婚司,可是见过了太多这种事。这世道,姑娘家守着名声活着,实在太难。偏偏有些人,却只当这是一场风雅的追求。
这时,李侍卫突然开口道:“往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既然已无婚约,就别总去打扰人家姑娘。”
王景像是被点中了什么,身子一僵,讪讪地低下头去。
顾行歌也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看起来面冷不愿多管闲事,此刻却肯为了旁人说话,言语不多,却言之有物,倒真是个君子。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轨:“那封信,到底是谁送来的?你可记得?”
王景抬起头说道:“我思来想去,最近跟我还有来往的,也就那姓任的了。可我昨晚是真醉了,最后还是李侍卫把我带回府的。”说到这儿,他一停,像是越想越来气,“再说了,他叫我去,我就得去啊?”
顾行歌没理他这点小脾气,只把那封在任公子屋里翻出来的信,递了过去:“那你倒说说,这张信,是不是你写的?”
王景低头,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念着:“奇了,真挺像我写的……”又蹙着眉道,“可你看这里,‘湖’字左边的这几个点,我从来不这样写。”他把信举到眼前细看,满脸困惑地道,“我真没写过。”
任公子收到了署名是“王景”的信,约他亥时去湖边相见。王景也收到了一封信,字迹与任公子几乎一致,却并未署名,约定的时间与地点,却一模一样。
若这两封信,都不是出自他们自己之手。
那写信之人,究竟是谁?又意欲何为?
顾行歌脑中各种念头不断翻滚,忽地一顿,仿佛什么线索猛然接上,转头正要开口,却撞上李侍卫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吐出一个词:
“嫁祸!”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只见那云信小和尚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也顾不上双手合什,朝屋里喊道:“赵大哥,任施主的尸首不太对劲,你快去看看吧!”
赵清一听,脸色立变,连忙起身。顾行歌也皱起眉,起身招呼众人一道跟上。
一行人快步穿过游廊,往寺后的方向走。此时雨越来越大,几步下来,鞋底早被浸透,踩在青石板上微微作响。顾行歌抬袖拭去脸上的雨水,只觉这天好像也被这桩命案搅得心烦气躁。
赵清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问顾行歌:“主簿,你方才说那‘嫁祸’,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行歌道:“你想啊,若昨晚王景确实依那信去湖边赴约,今早,任公子的尸首又正好被我们在湖边发现,那你说,官府第一怀疑的会是谁?”
赵清皱了皱眉,老老实实道:“那地方偏得很,又是夜里,旁人怎么会去……再加上他二人先前因那桩安成侯府的亲事,有过节,那自然就会怀疑王公子了。”
“这就对了。”顾行歌点点头,“那封信,就是替他设的局。”
赵清这才回过味来,脱口而出:“那写信的人,不就是想让大家都以为,是王公子杀了任公子?”
“正是。”顾行歌语气未变,眼神却渐渐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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