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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国子监(一二五)

小说:

国子监绯闻

作者:

汤丸

分类:

古典言情

裴濯与窈月对视了一眼,读懂了她眼里“我也要看”的意思,宠溺一笑,替她解开身上束手束脚的狐裘,一道掀帘而出。

暮色下,马车前方的不远处,分不清男女老少的数十人穿着黑衣,脸上带着像是野兽又像是恶鬼一样丑陋的面具,正围着一尊披着黑熊皮的石像手舞足蹈,群魔乱舞。

“还真跟鬼似的。”窈月觉得瘆得慌,“他们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为岐主庆生。今日是岐主生辰的第三日,应该是最后一场。”

随着马车的奔驰,离那群人越来越近,不少探寻的目光朝他们看过来。裴濯以少引人注意为由,放下车帘和窈月一齐回了车内。

隔着车壁,裴濯朝那群人的方向轻叹一声:“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岐主已崩逝的消息。”

“没想到岐国百姓竟会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过生辰。我一直以为岐人只知道打仗的大司马和祭神的国巫,原来他们对自个皇帝也挺看得上的。”

窈月想起那个躺在床上,纵是满脸死气但眉梢眼角都是阴谋算计的病人,不由得唏嘘两声。

“自然。在岐人眼里,大司马是开疆拓土的勇士,国巫侍奉神灵的祭祀,都是肉体凡胎的人而已。但魏氏不同,在各种传说和古籍里,魏氏先祖或是北干山山神,或是山神之子,化身黑熊现世,带着子民下山建国立都,延续至今,他们在寻常岐国百姓眼中和神没有区别。”

“魏氏是神?”窈月想起在那间客舍里,那个黑衣人说魏琊被擒的事,冷嘲道,“这神都成砧板上的鱼肉了,看来岐国的神不太顶用啊。”

“宁氏虽靠着军权暂时压过了魏氏,但这些年南征北战,尤其将北部的乌戎几乎灭族,其他部族迫于威压暂时屈服,必不会长久。加之岐国百姓深信鬼神之说,断不能坐看神灵化身的魏氏被取缔。内忧外患下,宁氏的胜算并不大。”

窈月听得有些发愣:“所以你觉得,魏琊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裴濯点头:“岐国旧主殡天,新主继位只需得到上任国巫的承认,就能顺利入主宸宫。而上一任国巫会在新主选出新国巫后,自行归天追随旧主。”

“也就是说,每一任国巫都要为岐国皇帝殉葬?”

“是,”裴濯看着窈月,斟酌着措辞道,“现在的这位,应当是不愿意殉葬,所以才会弄出这些事来。但这也给了魏琊机会,只要他一朝掌权,就有正当理由彻底拔除国巫和大司马的势力,新君为父报仇,无人敢置喙。”

窈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那魏琊也没有胜算,他一个半大小子,哪里斗得过那些老谋深算的大人物。”

“你小瞧他了。他上有兄长下有幼弟,还无母族帮扶,却能安然无恙又不引人瞩目地周旋于各方之中多年。在陆琰离开岐国后,他迅速从无人在意的皇十子顺势而起,成为人人畏惧的十殿下,绝对不可小觑。”

窈月好奇:“你倒是很看好他。他可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你不恨他?”

裴濯笑了:“想这样干的人很多,我每一个都恨的话,会很累的。”

窈月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底一直不敢问裴濯的话:“我娘亲,当时在塔上,也是想让你死吗?”

她抬头看向他,小声问:“当时你在那具冰棺里,是她把你推进去的?”

裴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不如你,并不能讨所有人喜欢。”

窈月没有放过这个问题,继续追问:“我当时若是没硬闯进去,你是不是就死在那了?”

裴濯避重就轻:“生机还是有的。最差的,或许就是从塔顶跳下去,不过好在我水性尚算不错……”

“你别以为这样说就能逗我开心!”窈月打断裴濯的话,双手捶打在她的胸前,没有用上任何招式,只是在发泄心中的后怕,“你这个疯子!把自己性命当儿戏的疯子!”

裴濯丝毫不制止,任窈月捶打,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若不疯,当年就不会在桐陵遇到你,也不会时隔十年,在国子监再次遇到你。”

窈月听了,动作一滞。片刻后,她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靠在裴濯的肩上,身形微微颤动。

裴濯低下头,下巴抵着窈月的发顶,在她的发上轻轻摩挲:“当时在棺内,听到你来寻我时,我真的很欢喜。无论如何,这次你选择的是我。现在想来,我心生的不只是欢喜,还有感激。”

窈月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又往他的肩上靠近了些。

车内二人安静了许久,直到外头的天色全然黑沉下来,车内也陷入一片模糊和昏暗之中,响起突兀但熟悉的“咕噜噜”声。

窈月推了推忍着笑的裴濯:“我饿了。”

裴濯取来干粮和水,递给她:“还生气吗?”

“还生着气呢!”窈月大口地咬下一块馕,仿佛嘴里嚼着的就是她此时的怒气,“我会一直气到你把我爹的事告诉我为止!”

夜深了,窈月抱着汤婆子从暖烘烘的狐裘里醒来,见裴濯还坐在一盏晃动的油灯下看书,揉了揉眼睛:“你不睡吗?”

“不困,离天亮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窈月摇摇头,闷声道:“我梦见我爹了。我爹,不会有事的,对吧?”

裴濯垂眸思虑半晌,就在窈月以为他经过深思熟虑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没想到只是徐徐地吐出一句废话:“令尊吉人自有天相。”

窈月瞪了裴濯一眼,坐起来,听着外头始终不停的车轱辘声半晌,自言自语道:“夜里还赶路,他真的不用歇歇吗?其实我也会驭马……”

“不用!”周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我十来天不睡也照样精神。再说了,换成你当车夫,我可不放心让二公子坐在车里头。”

“好心当作驴肝肺,累死算了!”窈月刚说完,又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匆忙起身掀开车帘与周合对峙,“我在里头说的话,你都能听见?”

“当然,不然怎么确保二公子的安全。”

窈月一颗心被提起:“你、你都听到什么了?”

“你又哭又闹,二公子劝……”

窈月立即摔下车帘,捂脸回到车内:“好丢人,居然都被他听去了……”

裴濯安抚地摸了摸窈月的发顶:“没事,周合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窈月崩溃地看了裴濯一眼:“你也觉得我那些话很丢人,是不是?”

裴濯愣了片刻,笑道:“当然不是。”

“嗤——”外头传来周合憋得很痛苦的笑声。

“你们俩熬鹰去吧,我不管了!”窈月倒头睡下前,还不忘朝外头扔出一句,“我学会驭马驾车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由于一刻未歇地连夜赶路,第一缕朝阳破云而出时,北干山终年不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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